锦棠目光冰冷地望着他。
我自私?我幼稚?那你告诉我,被像个宠物一样养在家里,到了年纪就嫁给你们指定的哪个总,过去当一个看男人脸色的生育工具,这样的人生就不自私不幼稚了是吗?锦竹皱着眉: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不好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努力也不用工作,相夫教子,平平淡淡不好吗?锦棠冷笑: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锦竹噎了一下,语气生硬地说:我是男人。
你哪儿来的优越感啊?路予白终于忍不住了。
锦竹,我越来越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么个傻逼,你是不是真觉得女人天生就不如男人,就活该做男人的附属品?锦竹的脸色很难看:我没这么想,我只是觉得你们明明可以选择轻松的人生,为什么非要在这么严酷的环境下拼事业?别把你的想当然套在别人身上。
路予白讥笑道:麻烦你搞清楚,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过你所说的狗屁‘轻松人生’,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想失去工作价值,乐颠颠的在家给男人当老妈子。
锦竹胸口起伏了几下,压着情绪低声说:我和你说不清!我也不想再和你多费口舌。
路予白勾了勾唇,棠宝不会回去,你放弃吧。
锦棠点头,目光执拗且坚定。
锦竹看了眼自己的妹妹,扎人的眼刀又扫过路予白,重重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予白对他的背影竖了个中指,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墨瑾凉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三个女人所在的那个方向。
他已经看着苏音很久了。
小姑娘今天似乎心情不好,酒不离手,虽然一直笑着,眉眼间却笼罩着一丝阴郁。
再这么喝下去,就算酒量再好,她也会醉的。
墨瑾凉叹了口气。
一个多月不见,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墨瑾凉工作虽忙,但闲暇时间也不止一次想和苏音见面,却每次都被她敷衍过去,说自己没时间。
他总不能像个变态一样天天跑到人家楼下去蹲点,他要是真这么做,那小骗子百分百会直接报警。
……墨瑾凉揉了揉眉心。
如果说追女孩的普遍难度是10,那追苏音的难度就是100,甚至更多。
一筹莫展。
再抬头,墨瑾凉就看见苏音和路锦两人分开了,独自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锦棠望着她的背影,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是想跟上去,不知为何又顿住了脚步,显得犹豫不决。
最终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和路予白说起了话,目光则频繁地看向苏音离开的方向,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墨瑾凉皱了皱眉,莫名有些坐不住了,想了想,起身走向卫生间。
会场离卫生间有一段距离,他在公共走廊停下了脚步,靠着墙等待,差不多五分钟后,终于看到了走出卫生间的苏音。
她清丽的脸颊一片绯红,漆黑的瞳仁温润迷蒙,看起来已经完全醉了,可偏偏步履平稳,背脊挺得笔直,又像是清醒得很。
墨瑾凉见她神色郁郁,心没由来的一疼,忍不住走到她面前,叫了声她的名字:苏音。
苏音惊讶地皱了下眉,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看起来有点凶巴巴:墨瑾凉,没搞错吧,你在女厕所门口堵我?平常苏音都叫他墨总,故意恶心人的时候会叫小叔叔,这么久了,墨瑾凉好像还是第一次被她毫不客气地喊全名,有一瞬的愣神。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气笑了:这是在公共走廊,我又没有往女厕所走。
苏音不理他,侧过身就要走。
墨瑾凉下意识地拉住她,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气,下一瞬,苏音回过身,拳头随之猛地落了下来。
他也是学过防身术的,下意识抬起小臂接住了这一拳,手臂被砸得一阵闷痛。
苏音脸上的红润尽数褪去,脸色苍白得可怕,眼圈都红了,浑身剧烈颤抖着。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又给了他一拳,咬着牙冷冷地说:谁让你碰我的!墨瑾凉意识到不对,也不管挨的一下有多疼,连忙松开她的手腕,低声道歉:别生气,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异样的感觉划过他的心头——苏音对旁人的触碰反应未免太激进了点,很不正常。
苏音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觉得不够解气,又走过去,甩掉了右脚的高跟鞋,用白皙秀气的脚丫子狠狠地踩了他两脚。
她这两脚有点发泄的意味,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但毕竟是赤着脚踩在皮鞋上的,其实一点也不疼。
不像踩在脚上,倒像是直接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墨瑾凉的心软成一片,很想把眼前的炸毛兔子抱进怀里好好哄一哄,但又怕挨揍,只好站在那里任她踩。
能在这种场合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这小姑娘准是喝多了。
他无奈地想着,唇角却愉悦地勾了勾。
苏音踩够了,扶着墙喘了两口气,然后理了理自己微乱的发丝,穿上高跟鞋,对墨瑾凉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背影窈窕,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优雅内敛,还哪有刚才踩人脚时奶凶奶凶的小模样。
墨瑾凉笑着叹了口气,满目柔情,不近不远的跟在她身后。
他又想,还好刚才附近没有人,不然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岂不是要被别人看去了。
墨瑾凉的喉结动了动,甚至觉得她走路时微动的头发丝都很可爱。
真是没救了。
苏音走了没一会儿,突然停下了脚步,蹙着眉环视四周,然后疑惑地歪了歪头。
墨瑾凉忍住笑意,温柔地问:迷路了?看不起谁呢?苏音乜了他一眼,烦躁地啧了一声,你怎么还跟着我啊,烦人,做你自己的事去。
墨瑾凉目光专注,声音依旧温和,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就在做自己的事,跟着你就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