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凛洵将一盘烤好的薄底披萨从烤箱里拿出来,摆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侧坐在她身边,哄道,宝宝,吃一点。
温雨濛握书的手横在他面前,你先吃。
温柔的方式用尽,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所以她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逼迫他。
从今天开始,她准备绝食。
只要夜凛洵不吃她的血,她就坚决不吃饭,陪他一起饿肚子。
临近下午三点,一粒米都未进食的温雨濛,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无可奈何的他抓住她的手臂啃了两口血液。
温雨濛笑笑,正要拿起茶几上的披萨,却见他全身皮肤瞬间惨白如鬼,裤腿根印出鲜红的液体滴落在纯白的皮沙发上。
她急切地扒开他的裤子去看,被他一手推开,夜凛洵正要起身,腿下一软摔倒在地毯上。
正当他的脑袋要磕到茶几角,温雨濛用手托住了他的脑袋,手背的掌骨被尖锐的茶几角撞断。
她强忍着疼,跪在地上抱住倒地的夜凛洵,哭着嗓,我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
听她哭泣的声音,他眸里的黑色愈发地黑,故作轻松地玩笑道,乖宝宝,不要哭,我还没死呢。
她躲在他的怀里哭的更加大声了,嘴里不停喊着,你别死,别死……夜里。
温雨濛躺在床上,夜凛洵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来,蹲在床边握着她受伤的那只手腕,轻揉地抚摸着她的手背,还疼吗?她摇摇头。
吃点东西,夜凛洵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拎了起来,让她靠坐在自己身上,再不吃,我就走了。
走去哪?回去。
温雨濛愣了一会儿,说,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这里不适合他生活他笑笑,回去了,你就再也无法回来了,还去吗?去。
我们去哈哩养病,为了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笑得灿烂,心中喜忧参半,你知道吗?我曾想一辈子将你囚禁在那座岛上。
她说,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的……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愿意。
我不愿意了……他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你是自由的,我不该那么做。
她哑着声音,我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想站着做,他笑笑,拿起床头柜上的粥碗,乖宝宝,把粥喝了。
别一会儿,你就没了力气。
沉浸在悲伤中的温雨濛,被他这荤话绕晕,还没反应过来,粥碗递到她的嘴边,温雨濛来不及拒绝,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把粥喝下去。
绝食这招貌似没了用。
接下去的几周,她再也没有逼他喝过血液。
他的情况变得急剧糟糕,流产的事情是加重病情的首要原因,即便他表现的异常冷漠。
温雨濛每天清晨第一件事就是存一包血袋,晚上睡觉前也会再存一包血袋,所以不知不觉家里的冰箱里储存了五六十袋血袋,却未有开封。
夜凛洵心疼,但阻止不了她。
只要对她稍微凶一点,她就会哭得稀里哗啦,实在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不过就算这样,他依旧舍不得离开。
直到......温雨濛昏倒,被送去医院,夜凛洵守了她三天三夜,醒后她抱着他,对他说,怪物,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如果你死了,我就陪你一起死。
温雨濛的本意不是想死,而是想用激将法让他好好地活下来。
可是他根本就活不下来。
摸着她的脑袋,笑笑,好,我知道了。
--沉寂的夜。
他终于把她哄睡。
他坐在卧室外的小客厅沙发上,慢慢翻着手机里的相册,每一张都是她,每一张都能让他傻笑好久。
缪衫来了许久,站在他面前,见他迟迟没反应,说道,你们还有时间。
他抬眸,关上手机,笑笑,不了,我不想她每天都过的很痛苦。
永结咒还没有解除。
我已经拜托了菲菲,她答应了,戚睿也会在这里帮忙。
缪衫哀叹了一口气,可是姐夫……我不太想帮你……他柔声,麻烦你了。
老朱和戚睿上了楼,沉默地站在楼梯口,夜凛洵起身,我该走了。
不去和姐姐道别吗?缪衫拦住了夜凛洵,心中是不忍的,最后一面了。
他站定,想了一想,对戚睿和老朱说,等我。
推开卧室的门,他蹲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嘿~温雨濛睁开朦胧的眼眸,侧身抓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颈窝处,睡眼迷离地望着夜凛洵。
小宠物……......还记得那时我们在哈哩,你跟我闹脾气,让我放了你,我就跟你说,等我身体的毒解了,就放你回家,我们两不相欠。
然后……我背着你吃了好多药剂。
我生怕毒解了,被你看出来,你就要闹着回家了。
我怪你,说因为那毒才喜欢上你,其实那只是一时气话,气你原来没那么喜欢我。
其实我心里清楚,哪怕没有那毒,我也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不管你是缪衣,还是温雨濛。
他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了一口,谢谢你也同我爱你一样爱着我,这段时间我很幸福,我会永远铭记在心。
她轻轻唤着他,怪物……眼角渗出了许多泪水,这话听来太伤感,像是道别,她想让他别说了,听她说,但是她的身体、精神被控制住了一般,半点由不得自己。
脑子像是在什么东西被抽丝剥茧,意识也越来越沉,她用尽全力地抓着他的手,低声唤着,怪物……怪物……删除记忆的咒术完成,温雨濛彻底陷入了沉睡。
夜凛洵从她的颈窝里抽出手,帮她盖好被子,浅浅一笑,晚安,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