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躺在旁边的简以涵早已入睡,可霜矶却十分清醒。
周围很安静,只有身边传来的轻浅呼吸。
外头忽然响起几声乌鸦的啼叫,嘶哑刺耳,震得人心里发慌。
霜矶撑起身,床帘轻轻飘起,吹进一阵阴凉的气流。
以涵。
霜矶感觉不对,侧过身将简以涵叫醒。
简以涵迷迷糊糊睁开眼,嗯?怎么了?霜矶神色凝重,先别睡。
简以涵一下子清醒了,她坐起身,有些紧张地搭上霜矶的肩膀,她同样感觉到了奇怪的凉风。
过了一阵,厚重的床帘飘得更大,简以涵吓得抱紧霜矶往床里躲,霜矶,怎么办?霜矶还未回话,就听到响彻在耳边的轻柔嗓音。
啦…啦…啦。
阴冷的寒风吹得越来越肆意。
霜矶透过飘起的床帘,忽然看到对面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人。
她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那道背影缓缓转过身。
飘起的床帘发出一阵一阵的拍打声,眼前,一个蓬头的长发女在遮挡的床帘下来回闪现。
霜矶惊愕地看着,全身都在瞬间发冷起来。
她想都没想就抬手捂上身后简以涵的眼睛。
蓬头的长发女踩着绣花鞋,哒哒地朝床帘靠近。
认真打量的惨白面孔咧开嘴角,深黑的牙齿吞没了血红的舌头。
阿堂,是你吗?霜矶不敢说话,她沉重地呼吸着,眼睁睁地看着那女鬼贴近床帘。
她手里握着的镜子,在她的脸上形成刺眼的亮光。
你不是。
女鬼失落地拉下脸。
下一刻,她缓缓张开长着锐利红指甲的手,阴沉沉地笑起来。
再见。
青白的手染上鲜红的血液,溅上了霜矶的脸庞。
霜矶还没来得及感受死亡带来的痛苦,眼前一闪。
霜矶,你想什么呢?快去睡了。
简以涵洗漱完进来,就看到霜矶坐在凳子上发呆。
霜矶缓过神,看着简以涵愣了几秒,她忽然回过头,看向房间的梳妆台。
梳妆台上立着一面镜子,之前她没在意过。
霜矶又转头看向简以涵,看她一副茫然不知所谓的样子。
霜矶,你怎么了?简以涵坐到她旁边。
霜矶想了想,拉着她起身,拿过挂在架子上的披风,给两人披上,来。
她牵着简以涵,经过亮着灯的走廊,一路走到西厢房门口。
霜矶对着门就重重地拍起来,开门。
开门的是夏良,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奇怪地问道:怎么了?霜矶直接将他掰开,带着简以涵往里面走。
曾修远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看到两个突访的女生,吓得拉起被子,你们俩怎么回事呢。
霜矶直接给他一个白眼,都过来,我有事说。
纪鹿鸣刚擦完脸,他放下毛巾走过来,坐到简以涵旁边,握住她的手,蹙眉道:怎么这么凉?简以涵摇头,没事。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
霜矶妹妹,怎么了啊?大晚上的不睡觉。
霜矶看了一圈,没在房间看到梳妆台,她抿抿唇,认真道:我刚刚,死过一次了。
全体顿时错愕起来。
曾修远赶紧要来捂住霜矶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赶紧呸掉。
霜矶懒得理他,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这件事都是真的,她看向简以涵,我和以涵在东厢房,遇到女鬼了。
纪鹿鸣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他看着简以涵仍是茫然的样子,确认道:以涵没事,是吗?霜矶道:我不确定,女鬼捅进我心脏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重复。
纪鹿鸣看向她,道:果然和你想的一样,这次是要我们寻找真相的。
霜矶点头,我反应过来后就带着以涵过来了,你们这儿没有梳妆台,应该没事。
梳妆台?简以涵接过霜矶递过来的眼神,立刻道:东厢房确实有一个梳妆台,只是我和霜矶都没用过。
当时女鬼就坐在梳妆台前。
霜矶轻声道,她眉头紧皱,我当时始终睡不着,觉得不对就把以涵也叫醒了,我不确定如果我们一直睡着,女鬼还会不会杀我们。
夏良沉声道:原来这次世界,还有妖鬼作祟,他顿了顿,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我们要查明白那女鬼出现的原因,还是等今夜安全过去?纪鹿鸣凝重地摇头,我根本不了解这些…奇怪的东西。
几人看向霜矶。
霜矶无语道:你们当我是什么?我还能跟恶鬼斗吗?之前见过的都是没有什么神智的丧尸和怪物,最多是根本没有恶意的小鬼。
现在遇上女鬼了,她也束手无策,否则她刚刚也不至于被那女鬼给杀死了。
要不是规则摆在那里,她这条命早就没了。
曾修远十分忧愁,我们这就没有什么…道士出身的?……曾修远沮丧地托着下巴,忽然道:你们说,秋礼会知道这些吗?一句话,又促使大家齐刷刷地看向霜矶。
霜矶嘴唇轻动,滚。
那是妖。
秋礼温和的嗓音忽然响在霜矶的脑海里,霜矶猛地僵住,她看了眼旁边的四个人,都没有出现怪异的神色。
她暗自咬牙,在心里说道:你还来干什么?秋礼并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自顾自地说道:她是青女房,一种有着满口黑齿的蓬头女妖,专吃人类。
她曾经被未婚夫背叛,心生怨恨变成黑齿蓬头的妖怪,每晚会拿着镜子打扮,如果看到她的人不是她的未婚夫,就会被她杀死。
霜矶抿抿唇,没说什么。
她误以为那是鬼了,既然是妖,那可要比鬼更为奸诈狡猾。
秋礼也没再传话,像是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霜矶环顾四周,什么也没看到,她沉着脸收回视线。
霜矶,你发现什么了吗?简以涵问。
霜矶沉吟道:那是妖,叫青女房。
曾修远眨了眨眼,霜矶妹妹,你现在又知道了啊。
霜矶瞪了他一眼。
曾修远立刻闭上嘴,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