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矶浑身都在疼,她不甘地看着黄毛男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眼神没有丝毫畏惧。
黄毛男阴毒地看着她,起来啊,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他用那只被折的手,费力地抓起扳手,缓缓地走向她。
霜矶的手心按在地上,钻心地疼,她贴着最后排的车座,吃力地站起,防备地看着他。
砰——!只听见一声巨响,一整面的车窗都破开了。
韩语薇当即转过身把霜矶扶起来。
窗外的风肆虐地往里吹来,浓重的血腥味跟着涌过来,又在顷刻间散去。
黄毛怪拧眉看向那个被砸开的窗户,你们想做什么?他冷笑一声,还想逃?逃得掉吗?黄毛男大步走近她们,韩语薇面无表情地看着,眼中有万千情绪在激烈地翻涌着。
霜矶抓着座椅靠背站起身,冷声道:杀了你,自然就能逃了。
韩语薇眼眸微闪。
黄毛男忽然急步往前走,直接将手里的扳手砸向韩语薇的脑袋。
啊!韩语薇被砸得往座位里摔去。
扳手也跟着摔到地上。
霜矶奋力站起身按住黄毛男的肩膀,用力将他往后推。
黄毛男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又疯狂地冲上来把霜矶死死地往座位里摔。
霜矶的头一下磕在车窗上,她的眼前发黑了一瞬。
下一刻,她的脖子就被黄毛怪紧紧掐在手里。
黄毛男用尽了力气,可他的两只手都废了,只能堪堪让霜矶觉得窒息。
杀了你!杀了你!黄毛男的脸上通红一片,额上的青筋暴起。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泼妇!韩语薇迷蒙地睁开眼,她撑起身,抓起地上的扳手,吃力地往那边挪去。
黄毛男用力掐着霜矶,眼见她就要喘不上气来,忽然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他猛地转过身将韩语薇按着抵在了破开的车窗上。
死女人!想偷袭!强烈的风吹得韩语薇有些清醒了,她脑袋上的伤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
她微微侧眸,看到大巴前方的隧道。
韩语薇忽然笑了,下一刻,她便狠下脸,死死地抓着黄毛男的肩膀,用力往车窗外倒去。
啊啊啊……砰!大巴里又陷入了昏暗。
霜矶惊愕地看着那里已然空荡荡的车窗,她扬起头,拼命忍住即将从喉咙往上涌的血腥味。
她安静地站起来,拿起韩语薇落在座位上的扳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前面,平头男有些脱力地按着秋礼的肩膀,口中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死,你死……你……秋礼同样无力地躺在地上,他的眼神明显有些飘忽,浑身好像再也无法提起劲。
霜矶冷冷地看着背对着她的平头男,缓缓抬起扳手,直接、狠力地砸向平头男的脑袋上!平头男当即愣住,他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聚焦一时的眼瞳很快涣散,直接倒在了秋礼的身上。
秋礼闷哼一声,神色惨白得可怕。
霜矶赶紧将平头男挪开,把浑身是血的秋礼抱在怀里,秋礼,秋礼。
她急切地唤他,眼睛已经不知何时红了起来。
霜矶哽咽地抱着难以睁开眼睛的秋礼,秋礼,你坚持住,我知道你很疼,你坚持住。
秋礼眼睫轻颤,他忽然笑起来,口中便有鲜血往外流。
霜矶难忍地皱眉,她抬手把他嘴边的血液擦掉。
霜矶,秋礼吃力地开口道,嗓音微弱而沙哑,他缓缓抬起手,温柔地贴上她的脸,我,就想告诉你,就算我是个普通人…我也能,保护你。
霜矶低下头,贴着他的脸,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滴在秋礼的脸上。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秋礼,秋礼,秋礼。
霜矶什么也不知道,她只能一直不停地喊他的名字。
她哭着吻上他的唇,嘴唇颤动,秋礼…我爱你。
尊敬的乘客,前方到站——死亡断崖,祝您旅途愉快。
玩家霜矶、秋礼,完成《无法停下的大巴》副本。
冯聪静静地站在一边,不知不觉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扬起手,缓声道:罢了。
……霜矶努力从梦境中醒来,她浑身一震,忽然猛地睁开眼,一下对上秋礼专注的眼睛。
秋礼呆了好几秒,才笑起来,霜矶,你醒了。
霜矶看着他干净的脸庞,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她试探着抬起手碰了碰他的脸。
秋礼主动贴上她的手心,依恋地蹭了蹭,眼神澄净地看着他,霜矶。
温热的触感让她终于回过神,她忍不住眼热,忽然伸出去搂住他的脖子,将他紧紧地抱住。
秋礼实在意外,身体却立刻紧紧地拥着她,霜矶,我在。
紧紧的拥抱让霜矶切实地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感觉,她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闷声道:不要再那样了。
秋礼爱惜地蹭着她的头发,低声道:秋礼永远向着霜矶。
霜矶安心地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就看到床边多了个小人,她惊得一下松开秋礼。
小孩见状,立刻扬起笑,亮晶晶的眼眸漂亮极了,妈妈!霜矶的心脏受到重击。
秋礼看她惊愕的样子,赶紧转过身看向那个雀跃不已的小孩,你先出去,别吓到她。
小孩不肯,他扒拉着床就要爬上来,妈妈,愿寻要妈妈。
愿寻……愿寻?愿寻!霜矶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张和秋礼十分相似的脸,她有些无措地拍拍秋礼的背,我,我们昏睡了很多年吗?瞧着小孩一心想要靠近自己的样子,霜矶顿时心软起来,她直起身把他抱上来。
微痛的膝盖让她蹙起眉。
愿寻激动地抱住霜矶,学着秋礼的样子蹭着她的头发,妈妈,愿寻好想你。
霜矶笑了笑,抱着他,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妈妈?愿寻立刻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又回到她的怀里,愿寻在妈妈的肚子里待过,当然认识妈妈咯!秋礼看这个小不点直接霸占了他的位置,十分不爽,但碍于自己身为人父,只能忍着不和他计较。
霜矶看向秋礼,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