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边看到他睁开的眼睛,一下便咧开嘴笑起来,她伸出手又要去戳他转动的眼珠。
林玖赶紧抓住她乱动的手,边边,你能看见了,他很激动,你还会说话了。
边边不解地眨了眨眼,她撇着嘴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边边,眼睛不能戳。
她仍然想要袭击他的眼睛。
林玖一只手抓住她两只手腕,紧紧地扣住,另一只手快速靠近她的双眼。
边边茫然地看着他,眼睛依旧睁得老大。
她根本不怕。
林玖无奈轻叹了口气,他慢慢用手心盖住了她的眼睛,低声说:眼睛不能用力戳,可以轻轻地摸,像我这样。
边边又开始闹了,她不想要黑黑的。
林玖立刻收回手,边边再次看到他的脸之后,又笑起来。
从没见她笑过,他很高兴。
林玖抚了抚她柔嫩的脸颊,乖。
刚能看见世界的边边就像个对所有事都好奇的小孩,即使她的动作范围只能局限在这张病床上,但她仍然能搞出一堆让林玖头疼的动静来。
边边表现出了对所有东西的喜爱,自从她醒来后,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笑着。
就算因为饥饿而要是安定下来的吃饭时间,也会盯着碗里的米饭时不时地哼出几个语气词。
能出声,但她不会说话。
洗漱的时候,林玖看到自己脖子上深色的手印,有些吓人。
他狠狠皱眉,立刻出去检查边边的手。
果然,边边的手心也有很深的印子,是掐他掐出来的,当时是真的用了狠劲。
林玖去找来药膏给她涂抹。
边边的视线又盯向药膏了。
显示器,看看边边。
这个时候的显示器活过来了,边边的身体状态良好,请继续保持。
林玖放下心,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有空闲的心思去想,自己居然还活着,或许是边边在后面疼得没力气了。
边边到底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还有那些奇怪的医生。
林玖暗自发誓,下次绝对不能再任由他们带走边边了,他要保护好她。
之后几日,边边的状况一直是稳定的良好,她再也没出现过那天的虚弱。
这段时间,林玖也一直在教边边说话,短短的两个字边边,无论他重复多少遍,本人始终不会说自己的名字。
林玖实在有些苦恼,换了其他的常用词汇,边边倒是磕磕绊绊地念出来了。
吃饭。
chifan。
睡觉。
shuijiao。
厕所。
cesuo。
每个词的音都是对的,但她的调老是奇奇怪怪的。
林玖能理解,毕竟才恢复声音几天,她从小就没说过话,这一下怎么能学那么多。
林玖心态很好,他相信边边很快就能熟练地说话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林玖每天都在防范着那所医生的再次到来,但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还是没有来过。
林玖渐渐有些猜测,但他实在不敢打草惊蛇,现在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而且,他是赎罪者,赎罪者就算逃出了疗养院也还是赎罪者。
边边不同,她是善人,善人在这个世上不管去哪都能活得很好。
他希望她能快点完全好起来,这样就能离开这里了。
—副本角色病房解锁,疗养院各个病房的病人可以轮流进到其他病房探访。
但此时此刻,霜矶和秋礼面临的状况有些尴尬。
他们被抓起来了。
霜矶,健康。
秋礼,健康。
疗养院的管辖者眯着眼打量他们两个,你们两个,伪装病人住在米德疗养院是有什么企图?霜矶满头黑线,我们是玩家。
说什么屁话!人高马大的管辖者就要上前来给霜矶狠狠来一下。
秋礼立刻脚踝挡在身后,她原来脚受伤了。
我怎么没觉得她脚有问题么?管辖者阴恻恻地反问。
听不懂人话吗?都说是原来了。
霜矶一脸不爽地说道。
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他们带到监狱这里,这世界的npc都没脑子的吗?你这人……秋礼轻轻扬起笑,语气温和,你可以去查。
管辖者:……秋礼眼眸幽深地盯着他。
哪个区的妖,你没了。
管辖者严肃地转过身,立马摆出委屈的面孔,他按照剧本指挥监管者把监狱门锁起来。
霜矶被这个无厘头的副本世界无语到了,他要关我们多久?等他查完。
霜矶深吸了口气,一定要这样吗?我们是玩家。
秋礼侧头看向她,或许这也是任务之一。
霜矶顿时气笑了,你知道边边的病房已经允许玩家探视了吗?他们已经错过时间了,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应该不会太久。
秋礼说。
监牢的栏杆门外突然降下一面厚墙。
霜矶一愣,他要干嘛?赎罪者的惩罚,密室。
秋礼低声回道。
霜矶愣愣地看着那面墙严密地堵住监牢门的最后一点空隙,沉闷地声音狠狠地打在她的心上。
她忍不住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平静的心脏在瞬间开始发慌。
秋礼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握住,很快就能出去了。
霜矶懵懵地点点头。
她由着他牵着,两人一起坐到角落的小床上。
霜矶很快就开始冒冷汗了,但她一直在努力压制,但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她此刻的慌乱。
秋礼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霜矶,我在这。
他的脸紧紧贴着她的侧脸,声音低沉。
他知道的,他知道她害怕什么。
霜矶意识慢慢地有些不清晰了,她不停地抽气,呼吸很困难。
秋礼很平静,他紧紧地抱着她,霜矶,不要怕,我在这,没有别人。
霜矶艰难地呼吸着,脑子里在不停地循环着自己曾经被暴力殴打的画面。
脑袋疼得发胀。
她不想被关起来……她拼命地求,求他们,不要把她关起来。
后来,她才明白,哭,是没有用的。
他们想打,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
秋礼原本平静的心被她这一声声的抽噎给打乱,他的咽喉开始泛疼。
霜矶,我在,我在啊,不要怕好不好?秋礼捧着她的脸,在黑暗中清晰地描绘着她的面庞。
霜矶的呼吸声越来越大,持续痛苦的嘤咛从她的口中溢出。
秋礼浑身都疼了,他低下头,用力含住她微张发抖的唇瓣。
霜矶,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