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矶!霜矶回过头,看到梁婉和她的男友过来。
我们和你们一起走。
梁婉看了眼秋礼,而后看向霜矶,眼神坚定。
走在后面的卓苏溢双手插兜,悠闲地往暗门里走,时间快到了,走吧。
他毫不犹豫地抬脚踏入漆黑的石洞中。
霜矶静静看着,一瞬间竟产生他当即往下坠落的画面。
卓苏溢回过头扫了他们一眼,走啊。
没事。
霜矶抿抿唇,跟着往里走。
秋礼紧握着她的手,快步走在她前面,先她一步走进石洞里。
脚底下的实物感让霜矶出现了短暂的虚幻感,她平稳住心神,深受阻碍的视线让其余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
沉重的脚底板紧贴着石洞地面,抬脚走过带响了细碎的小石子。
身后紧跟着好几个其他队的陌生玩家,除了先前已经进入左门的玩家以外,几乎大部分的玩家都跟着他们进来了。
往里走了半分钟,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走在最前面的卓苏溢只能放缓脚步谨慎地前进。
奇怪,安静的环境,霜矶下意识压低声音,感觉到秋礼侧耳过来,我还是看不清。
身后的陆迁回道:我也是,什么也看不见。
通常情况下,人在黑暗中经过一定的适应时间后就能逐渐看清黑暗里的事物,有些视力很好的人,在黑夜中的行动自如得甚至像身处在自然光下的白天。
一些存在夜盲症的患者在黑暗中的行动会比较困难。
霜矶的视力向来不错,故而她才觉得奇怪,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可她的眼前还是黑漆漆的,一点也看不见。
也是难为在前面开路的那谁了。
害怕?秋礼侧头附在她的耳边,出口的嗓音轻飘飘的,仿佛只在空气中流动了一瞬,可霜矶还是听清了。
她知道这家伙又在开挂。
霜矶白了他一眼。
秋礼道:我看得到。
能看清他们看不到的黑洞,能看到她对他翻的大白眼。
霜矶轻轻吸了口凉气,这人明明可以忙着自己的事不来这浪费时间闲逛,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在她面前使劲炫耀。
老实点,霜矶咬着牙动唇,板着脸对他做口型,好好看着,我死了你儿子也别想活。
他死不了,她根本拿他没办法,要不然说什么都要在自己死之前拉上他垫背。
霜矶感觉到他更加用力地攥紧了她的手。
她顿了顿,贴近他,装什么,这里的东西不都是听你的吗?秋礼并未第一时间回应。
霜矶皱了下眉,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如果是这样,我就不用来了。
是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
闻言,霜矶的神色凝重起来。
麻烦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等会儿出现了什么怪东西,她在防卫时还得时刻顾及孩子的情况。
秋礼温声安抚道:放心,你不会有事的,顿了顿,他才补了一句,孩子也不会有事。
旧尤没有一起进来。
霜矶说。
两个人总比一个更让人放心一些。
秋礼道:再等等。
不知走了多久,期间大家都能感觉到彼此越来越沉重凝滞的呼吸声。
也许是因为视线受到阻碍而无法行走太多距离,可依然有人深陷在前进长度和漫长时间的错觉里。
长时间的黑暗让人的恐惧感越来越大,此刻的耐心消耗速度要远比在刚才的长隧道中还要快。
艹!死寂的沉默中,走在前面的卓苏溢突然撞到一个东西,这一下惊得他立刻大叫起来。
啊!靠!干什么啊!什么东西!别搞啊!什么什么什么,动的吗,会不会动啊?在场的所有玩家都被他吓得不轻,原本安静的环境顿时变得闹嚷。
霜矶也被卓苏溢这一叫吓得心脏都快了,她捂住心口,开口问:撞到什么了?秋礼在第一时间便将她揽在自己怀里,望向前方的眼神平静无波。
还没等卓苏溢回话,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声烛火燃起的火焰声。
原本漆黑的石洞瞬间被由外往里点燃的墙边烛火点亮。
霜矶的眼前被覆盖上温热的手心。
她略微模糊的脑海里倏地闪过一层汹涌着炽热烈火的影像。
只一瞬,秋礼便慢慢把手从她的眼前移开。
人群中响起一声声惊异的凉气。
霜矶抬起眼眸,慢慢对上一对瞪得目眦尽裂的眼珠。
身旁的梁婉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她一下子腿软了下来,好在她的男友及时扶住了她。
卓苏溢眉头紧锁,他一眼不眨地看着。
突然阻碍住大家前进的,是一个被悬挂在石洞顶上的半身尸体。
霜矶松开秋礼的手,走近。
深陷黑暗中的下半部分,赫然是浸满深红鲜血的深蓝色珊瑚,尸体被砍断的大腿根,就那么硬生生的嵌在里面。
尸体的姿势也十分怪异,僵硬的双臂被直挺挺地用硬枝扎穿手背,牢固地钉在身下的珊瑚上。
两条手臂向后扭转,与身侧形成相同的夹角弧度,肉眼看去,被迫向后展开的手臂几乎呈现平行的状态。
被石洞顶上吊起的头部微扬,方才十分显眼的一双眼珠子此刻却略显柔和地看着虚无的半空。
霜矶绕到尸体身后,仰头终于看清缠绕在脖子上的深绿海草。
为了加固海草的紧实程度,缠绕着他脖子的海草加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死系在仍然漆黑的石洞顶。
在场的所有玩家都被这一现象震惊住了,实在是这人死状过于惨烈。
有法医吗?或者医生、刑侦类的。
霜矶边观察边问道。
无人回应。
只能靠自己。
霜矶从尸体身后走回,淡声说:露出的肌肤没看到尸斑,应该没死多久。
尸斑是在人死后2-3小时产生。
霜矶想了想,对始终不语的卓苏溢道:麻烦你把他裤子脱了。
卓苏溢一脸震惊地看向她。
判断死因。
霜矶回道。
除了一开始十分醒目的那对眼珠子,霜矶居然无法看清尸体的面部状态,只能通过一些表面迹象粗略地判断。
她对这方面也没有深入研究过,有些可惜。
卓苏溢露出一瞬间的恶心感,他默默倒吸了口气,伸出手解开裤链。
行了,霜矶看了眼便说,不是被吊死的。
若是被吊死,由于身体的血液流向下方,男性部位大概率会有反应。
但这具尸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