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戴着头盔，看不出样子，他指了指小玲腰里那把枪：你的武器，看上去不错。
打劫？小玲从摩托车后视镜看到，那些丧尸的距离越来越近，不用一分半，就会追上来。
她拿起枪，对准前面的男人：我数到三，你闪开，不然就别怪我动手。
杀人是犯法的知不知道？男人朝她竖起中指：赶紧把枪交出来，不然就让你死在这。
一。
小玲开始倒数。
小姑娘，这把枪不适合你，不如你把枪给我，我也能考虑保护……男人的话还没说完。
忽然身体一抖，整个人从摩托车上栽倒下去。
小玲这才看清楚他肩膀上多了个窟窿，还在往外流血。
快上车。
楚安艺已经让小景把车开过去接应。
嗯！回过神来的小玲，扔下摩托车，坐到吉普车后座上。
楚安艺把车门关上，就让小景开车离开这个地方。
她已经重新规划去救助站的路线，只需要照着开就行。
打开瓶矿泉水，递给小玲：先喝点水，已经没事了。
小玲一口气喝了大半，才稍微冷静下来，但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她看着眼前的楚安艺，疑惑地问：刚刚是姐你开的枪么？嗯，我这支枪有红点瞄准，虽然我没练过枪，还是能精准射中。
今天对他们四个人来说，几乎都是第一次，所以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楚安艺当然也不例外。
尤其刚刚自己打的不是丧尸，而是活人。
尽管她知道，这种事情在末世只会越来越常见。
大部分人为了存活下去，不得不做出违背良心道德的事，也有少部分，罪恶是他们的本性，在这种时候，能顺理成章地完全释放出来。
楚安艺相信，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没人会干烧杀抢夺这些事。
只是今天刚好，就遇上了。
车内安静得出奇。
谁都没说话。
好像有种莫名的默契。
都在慢慢消化，二十分钟前发生的那些事。
楚安艺把剩下半瓶水喝完，才缓缓开口给姜熙雯打‘预防针’。
救助站未必安全，如果那里不能待，你想过要怎么办么？这是最现实的问题。
姜熙雯被问得愣住，摇了摇头，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楚子渊把出发之前，带出来的一书包零食塞给她：你拿着这些吃的，先回家，总不能在外面，那更危险。
我……姜熙雯看到书包里那些压缩饼干和零食。
在末世还能拿出这些东西，就代表他们肯定还有很多很多。
她怎么都没想到，楚子渊不需要为吃的发愁担心，怪不得他的状态看上去这么好。
沉默了几分钟后，她咬着唇，小声问：我能不能跟着你们，我可以保证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吃也吃不了多少的！抱歉。
楚子渊对上她无助的目光。
还是狠心拒绝了：不好意思雯雯，这些食物已经是我们能想办法，给你最大的帮助了。
姜熙雯不傻，能看出来他们准备得很充分，甚至连枪都有，还不止一把。
尤其这辆车，看上去也跟普通越野吉普车不太一样，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些可能都是因为楚子渊的姐姐。
他姐姐是搞医学研究的，研究的东西很隐秘，说不定早就已经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才能够应对得这么从容。
如果能够跟着他们，说不定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她把目光转向楚安艺，恳求：安艺姐，你第一次电话里帮我的时候，就已经对你非常感激了，虽然我现在还很弱，可能帮不上忙，但是我愿意学的！只要你提的要求，我都可以努力去做，只要你们愿意带上我一起。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诚实回答。
楚安艺神色平静看着她的眼睛。
嗯嗯，安艺姐你问。
姜熙雯知道，这关系着自己能不能留下来，是唯一的机会，她要牢牢把握住。
楚安艺：如果说，今天救了你的我们，没有车，没有武器，只是勉强运气好，把你从丧尸群里带出来，但是接下来我们依旧有困难的生存问题，你会怎么做？姜熙雯思考了几分钟后，抬起头来表情认真的回答：我一个人的力量很薄弱，但是如果大家在一起，遇到丧尸的时候，就可以互相帮助，我还是会选择跟你们在一起面对。
这个回答，听起来很好听，或许对其他人来说，已经能打满分。
但在楚安艺这里，连及格都没有达到。
最初跟你同小区还有其他同学，为什么唯独舍近求远，找楚子渊帮忙？因为你知道，楚子渊喜欢你，他性格单纯，耿直。
在得知你遇到麻烦和危险之后，肯定会无条件尽全力来帮忙。
她开始从头到尾，把姜熙雯的心理活动，分析出来。
姜熙雯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尴尬，试图解释：那也是因为，我跟楚子渊关系比其他人好，所以才会第一个想到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楚子渊之外，你没有其他值得信任的朋友？楚安艺的问题比刚刚更加犀利。
我……我有。
姜熙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感，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明明温柔，却让她心里发慌。
既然有其他朋友，自始至终一直都在找楚子渊求助，你只想把他当成免费的工具人。
不像其他人，在末世一定还会向你提出要求，没有值得帮助的价值，就会被抛弃。
楚安艺一针见血，说出她心里真正想法。
我真的没有想把楚子渊当成工具人！姜熙雯脸色苍白地辩驳，声音再度哽咽。
楚子渊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楚安艺继续说：知道为什么你前面那个回答，在我这里不及格么？不知道……姜熙雯摇着头，无辜的脸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只是想活下去，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你说，大家在一起，可以互相帮助，那么从小区里逃出来的时候，包括过来的路上，肯定也有其他活人。
为什么你没有选择跟他们组队合作？按照你的说法，那样明明可以让存活的几率变得更大，不是么？楚安艺犀利分析下，她那张脸变得越来越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