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诗韵走后,前后派了好些人去找她都无功而返,大家都跟着慌了,尤其是梁王李宴琦。
怎么会找不到呢?她一个弱女子能跑多快?怎么会找不到呢?看到正发脾气的儿子,赵皇后叹了口气说:你冷静一点,北去的路又不止一条。
再说现在天气恶劣,道路辨识不清走岔了也是很正常的事,你急有什么用?母后,正因为如此我才着急呀。
天气恶劣,道路都辨识不清,她一个人,要怎么去找她父亲?万一她在路上遇上了危险怎么办?我听说路上有许多匪寇,还有暴民,太危险了。
赵皇后气道:你都知道危险,她那么聪明会不知道危险吗?她明知道危险还要去,出了事也是她活该。
李宴琦瞪大了眼睛,母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知危险还去,那是因为她孝顺。
她知道英国公有危险,才执意要去的呀。
孝顺?哼,我看她是蠢,你也蠢。
说起这事儿,赵皇后就忍不住数落他,你说你,娶谁不好偏偏认定了她?难道她不好吗?赵皇后白了他一眼道:本宫不是说她不好,相貌,才情,又聪慧,样样都是顶好的,可是她家是绝户啊,她连个兄弟都没有。
你说,她爹要能助你登上皇位再死还好,若是她爹此去北方有个三长两短的,死在了北方,你说她还有什么?她还能给你带来什么?哼,要本宫说啊,她去了也好。
要么她和她爹一起回来,要么他们一起死在北方,本宫再给你另找一门亲事。
李宴琦大惊,母妃,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赵皇后不以为然,难道本宫说得不对吗?不这么说要怎么说?给你说过多少次了,皇位不是那么好夺的,你必需得有强大的外戚才能成功,你父皇就是最好的例子。
说到这事儿,赵皇后一脸洋洋得意,幸亏他的原配死得早,娶了你母后我,得到赵家的帮扶他才能成功,不然的话,你现在还不知投胎到谁家了呢。
李宴琦觉得自己与母亲三观差太远,根本说不到一块儿去。
求她帮忙还不如求自己,于是不等她说完,他便生气的扬长而去。
哎,琦儿……赵皇后面色一变,气道:你们看看他,他这是什么态度?他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后不?嬷嬷安慰她道:梁王心中自然是有娘娘的,只是景家小姐是梁王的心头好,他打小就喜欢的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
娘娘,您着实不应该当着楚王的面说景家父女回不来这种话呀。
赵皇后一瞪眼,连你也这么说本宫?奴婢不敢,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娘娘好。
赵皇后撇撇嘴,叹道:本宫知道你忠心,不过本宫自认为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嘛,倒是琦儿的一些做法太不理智了。
那嬷嬷笑了笑说:梁王殿下做得不理智,可娘娘您太理智了。
年轻男女之间的事,哪里能理智的呀?娘娘想想您当初不顾劝告非要嫁给君上做个填房那股劲儿,可是理智?赵皇后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瞬间就冷静下来了。
她笑了笑说:这么说来,本宫这‘儿’还是随了娘?正是如此。
唉!赵皇后叹了口气说:但愿我儿能比他娘命好,巴心巴肺的为人家,别被人辜负才是。
……又一批运送去灾区的物资准备好了,需要人押送去北方,早朝的时候,当君上问出何人愿意接这差事的时候,梁王第一个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愿往。
君上微微一惊,你去?朝堂上的梁王一党炸了锅,北方情况危急,暴徒丛生,梁王殿下您不能去。
是啊,灾情之下多刁民,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危险得很,梁王不能去啊。
还有杀人不眨眼的北荒骑兵出没,梁王殿下三思啊。
一个个的全站出来阻止李宴琦去北方。
李宴琦心中苦笑,却是跪在大殿之中,态度坚决。
请父皇恩准。
梁王殿下,不能啊。
君上,不能让梁王殿下去啊。
这一个个的,感觉是他们的亲爹要去赴死似的。
君上看大家都在相劝,便对李宴琦说道:大伙儿说得不无道理啊,现在北境乱象丛生,太危险了,你还是在京城待着吧。
大伙儿松了口气,只要君上不同意就好。
然而,李宴琦却不愿意退让,也不起身,磕了个头,继续拱手说:既然危险,那别人去就不危险了吗?谁去不是鲜活的生命呢?父皇,我的三哥去了,我未来的岳父去了,我的……我的未婚妻子也去了。
他们都去得,我为何去不得?就父皇恩准,就让我去吧。
大伙儿恍然大悟,梁王吵着要去北方,是因为他的未婚妻景家小姐啊。
唉!要说这景家小姐也真是的,你一个弱女子,往那种危险的地方跑干啥?这不是让人担心嘛。
君上看李宴琦态度坚决,便开口问道:你执意要去?李宴琦说:要去,一定要去。
父皇,儿臣享受着皇子带来的优越,却从没对东池干过什么实事,这一次求父皇成全。
君上眯了眯眼,盯着他半晌。
众大臣的紧张的等着君上的答案,心里呐喊着不能答应啊。
然而,君上却点头了,难得你有这份心,好,那朕就答应你。
大臣哀嚎一片。
李宴琦欣喜若狂。
多谢父皇。
知道了这个消息,赵皇后吓呆了。
什么?本宫那傻儿子主动请缨去北方送粮?是啊娘娘,君上已经答应了,您快想想办法啊。
明儿一早,梁王殿下可就得随着运粮队伍出发了。
正这么说着,有宫女来报,说是赵首辅求见。
他为什么而来?不用猜都知道。
快快有请。
赵皇后理了理衣服,去外殿接见。
见到赵首辅,赵皇后顾不得身份立刻就向他哭诉。
爹啊,这可怎么办啊,他们这是要釜底抽薪,抽我的心呐。
第178章 皇帝对白紫鸢的偏宠,让她发疯赵首辅沉着一张脸,你哭有什么用?谁要抽你的心呐?那不是你的宝贝儿子自己要去的吗?朝堂之上君上都拦着了,他还执意要去,大有不让他去他就一直跪地不起的架势,老夫险些被他气死。
啊?那可怎么办?赵皇后苦着一张脸。
赵首辅冷哼一声说:都是你惯的,瞧瞧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他不知顾全大局,如此任性妄为,你让大伙儿怎么放心将身家性命押在他的身上?赵皇后急道:哎呀爹,现在不是骂我的时候,您还是想想办法,要怎么救琦儿再说吧。
哼,怎么救?老夫只能尽量安排身手好的人保护他的安全,保证此次运送粮草不走路任何消息。
赵皇后忙不迭的点头,好好,那可全仰仗爹了。
什么全仰仗老夫?你这边也别闲着,趁着还有时间快去求求君上,能求得君上收回成命是最好。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赵皇后急忙去找了君上,却得知君上在贤妃那儿,险些将她吐血。
她又匆匆赶着去了白紫鸢所住的承兴殿,一走进殿中,一股暖流袭来。
这是因为承兴殿中是宫里唯一一处,哦不,应该说是京城唯一一处烧了地龙的地方,当然暖和了。
赵皇后感受着这股热气,想着儿子的事,强行将这股怨气压下。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
承兴殿的宫女跪了一地,赵皇后正要训斥宫女让路时,听到里边传来男女的笑声,她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回喉咙里。
赵皇后长长的指甲嵌入肉中,闭上眼睛,压下怒火等候。
可不想里头那些不堪入目的声音却越来越放肆,还放荡,听得人血液发烫,直冲脑门。
跪了一地的宫女们个个面红耳赤。
赵皇后和君上夫妻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他的墙根。
那一道道的声音传出来,不光让她面红耳赤,还让她十分震惊。
怎么的?小妖精侍寝就这么爽?自己也曾年轻过,当年她嫁给他的时候,她也是十几岁的年轻姑娘。
那时他们都还年轻,为何他就没有这么兴奋过?每次与自己,都是完成任务一般草草结束。
她一直以为男女之间本就这样,今日这墙根儿听完,赵皇后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赵皇后打落牙齿和血咽,站了许久,那些宫女太监们,也陪着她跪了许久。
里边的人终于出来了。
哎,皇后为何在这儿?赵皇后眼角的泪水都被这里的热气给烘干了,看着他慵懒的身姿,她跪下来哭求道:求君上别让琦儿去北方赈灾,北方那么乱,到处都是失去理智的暴民,那么危险,你要他去就是要他的命啊。
君上淡淡的说:朕何尝不知危险?朕是不愿意让他去,可是他执意要去。
这……您不同意他去不就行了吗?正说着,屋里一女子赤着脚,穿着单薄的裙子缓缓走出来。
不同意他去就行了吗?长着脚的人呢,梁王可是弱冠的年龄了,又不是小孩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紫鸢。
此时她眼带秋波,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媚劲儿。
轻纱之下那身段轻摇着,就是女子都心动。
君上的眼睛像被她诱惑了一般,眼神全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的陌生感,让赵皇后看得心慌。
贤妃说得没错,梁王这么大个人了,你又不能将他绑起来,你说不让他去就不去了吗?万一他像景家那丫头似的,自己单枪匹马的偷偷去,你岂不是更担心?赵皇后一股一股的苦水往嗓子眼儿里咽。
君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快回去吧,这大晚上的你往这儿跑不合适,你身为皇后,不应该不懂这个道理。
赵皇后不甘的拜倒下去,是,臣妾遵命。
从承兴殿回来,赵皇后猛然明白了一件事。
她一直看不起白紫鸢那个黄毛丫头,觉得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外族女子,不足为惧。
可是她忘了,当年的丽妃也是无依无靠,可她就凭着自己那股子媚劲儿,将君上哄得神魂颠倒,荣宠了十几年。
好不容易她死了,自己还没过几年好日子,如今又来一个妖媚的女子。
不行,本宫不能让这后宫之中出现第二个丽妃。
……去南方的路比去北方好走得多,叶婉兮一行人忙着赶路,没过多久就去到了江南一座大城里,成功与雀儿和刀赫联系上。
大小姐,都怪我们没用,才让您亲自过来。
叶婉兮摆摆手道:行了,不说这些了,先去给景小姐安排住处,再吩咐厨房给我们弄一顿好吃的,多日赶路,大家都累了。
哎,景小姐,请跟我来。
多谢。
雀儿去安排了,叶婉兮才开口问刀赫。
东西收得怎么样了?刀赫说:粮食,棉衣,炭,都收了不少。
原本想给官府的,可您上回来信说不能交给官府,东西就都还在仓库放着呢。
说罢,他将一个账本放到叶婉兮面前。
叶婉兮看了看,满意的点头。
东西确实不少,安排人烙一批大饼出来吧,我去找押送物资的人。
烙大饼?对,烙大饼,回头大饼垫上干草夹在炭中间,可以保持期干燥性。
有现在的大饼送去,省了他们开火煮。
刀赫一脸怪异,话说赈灾送现成大饼的也是没谁了,不过听着还挺有道理。
叶婉兮不敢将粮食送给官府,一是担心被上头的贪官层层剥削,到手的东西就不多了。
这个她在现代时就有经验。
以前某处发生灾难时,他们家都以公司的名义大量捐赠钱财给某些救助基金会,然而那些基金会这儿抠一点儿那儿抠一点儿,到灾民的手里就不多了。
后来他们就学聪明了,直接买了物资,让自己手下的员工用大卡车拉去,才省得了‘中间商’赚差价。
二来,朝中有人作怪,有人想要李夜璟的命,走官方渠道,这些东西到不到得了灾区还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