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一样啊,若是幽禁的话,你这梁王府的墙最少还得高三尺,加厚一尺,前后几个门也得全部堵死,只给你留一个窗口,方便送食物进来。
我今日还能从大门进来,就说明你还有出去的可能。
李宴琦嘴角一抽,他觉得三哥是进来骂自己的。
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说了,我是走大门进来的。
父皇不允许任何人来见我。
嗯,不过今日我来,是父皇让我来的。
李宴琦抬起头来,父皇让你来看我的?对。
他……为什么?不知道,他说你感情用事,又生得懦弱,他怕你被人利用。
李宴琦:……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这确实是父皇说的话。
那你不能委婉些告诉我?他还说让我来提醒你姓李而不是姓赵。
李宴琦苦笑道:我当然记得,也不用这么关着我吧?我并没有做过对不起李家的事。
嗯。
他有没有说过,要关我多久?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你老实在这儿待着吧,父皇正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或许就放你出去了。
可是……李宴琦担忧不已,又问李夜璟,诗韵回家了吗?她爹原谅她了吗?李夜璟:……他顿时觉得关对了。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我就问问。
这也不是你该问的事。
李夜璟气道:你这不成气的,上回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只要你将人找回来就行了,结果呢?人找回来了,你又开始关心人家是不是回家了,是不是回家了,跟你有关吗?当然……我……李宴琦突然想起他的关心给人家带来的麻烦,便像一只被斗败的公鸡似的耷拉着脑袋,叹道:好吧,没有关系了。
我就是好奇,她一个女孩子,被她爹赶出家门后她怎么办呢?李夜璟深吸一口气,数落他一顿后他又逐渐冷静下来,瞧着他的邋遢样子又觉得他可怜得很。
景大小姐现在住在客栈里,今日景夫人出殡,景家主仆都扶灵送她出城上山了,她大概也会跟着去。
英国公会不会心软让她上前磕头,就不知道了。
她一直住在客栈里?李宴琦惊讶的问。
李夜璟点了点头,是,一直住在客栈里。
这……唉!英国公这一回太狠心了,诗韵她其实不想伤害任何人,她也不想这样的。
呵呵。
李夜璟嘲讽的笑道:你以为不想伤害别人,就不会伤害到别人吗?愚蠢也是一种伤害,比如你。
我……李宴琦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因为他知道三哥说的是事实。
他不想伤害谁,他希望景家好,希望诗韵好,希望父皇与母后,还有赵家,都能和睦相处。
结果呢?伤害的人还少了吗?李宴琦苦涩的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三哥说愚蠢也是一种伤害,是的吧,确实是这样。
他抬头看向李夜璟,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我觉得很悲伤,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无力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三哥,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我哪里知道?李夜璟苦笑道:你想这么多做什么?世上的人不都是这样嘛,拼命的想要做得更好,可是往往事与愿违,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别说你了,父皇身为帝王也是如此。
什么?父皇也……呵呵,你以为呢?那……应该怎么做呢?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面对围在周身的雾团不知所措,拼命的想要寻找出路,可是大雾弥漫中,那出路又在哪里呢?我一个粗人,你问我,我问谁去?李宴琦:……出路?李夜璟笑道:这世间之人呐,没有几个人能看清自己的出路在哪儿。
他起身站起来,在李宴琦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又叹道:别想那么多了,接受平凡的自己,没有人可以做到一生无过。
因为世间之事本就难分对错,只要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就好。
怎么的决定不会让自己后悔?李夜璟:……他就说,他是一个粗人,根本不合适干这种,安慰人的活儿。
瞧着李宴琦没完没了的样子,他隐忍着揍他一顿的怒气。
看来,你在成长中遇到了疑惑。
是啊,三哥,我真的觉得自己心里好乱,我好些疑问呢。
李宴琦嘴角一抽,叹道:我知道了,我认识一个人,最擅长给人解惑。
谁?是一位高人。
什么高人?你先将自己好好收拾一番,焚香沐浴,那位高人明日就来。
李宴琦一向对他很信任,听他这么说,他虽心有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听三哥的。
离开梁王府后,李夜璟便将李宴琦这边的情况让人带进了宫里,告诉君上。
着重讲了,李宴琦需要一个大师的帮助,好好疏导一下心境。
君上看了李夜璟的信,顿时就明白了,当场就下旨让人去大国寺里将住持请到梁王府中,为梁王解惑。
次日,李宴琦如愿见到了大国寺的大师,以及他随行的弟子们,他顿时就傻了眼。
原来三哥说的高人,是一群大和尚。
叶婉兮得知此事哭笑不得,我说李夜璟,你可真够损的,人家梁王被关起来,已经够惨了,你还招一群和尚去给他念经。
我这怎么能叫损呢?他不是有惑吗?大和尚最擅长给人解惑了,我觉得他会喜欢与大和尚们谈心的。
你这……就是损。
你说损就损吧,你那是没看到,老四确实有点儿问题。
他指了指脑袋。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像个疯子一样坐在地板上,头发不梳理,衣服不换,饭不吃,我特意问了伺候的人,说他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那眼窝子更是吓人得很。
啊?真的?听他这么一说,叶婉兮也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