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大祭司,听何姑说,她写信回南黎,就是请你过来帮我们抓他的,对吧?现在我们已经抓到了,就劳烦你白跑一趟了。
楚王妃,我们……不等女子说完,叶婉兮又忙抢过话去,父皇,此人虽然是南黎国的前南黎王,但是他对咱们东池国做的事,够杀他的头的吧?先不说他在位期间野心勃勃,纵恿边境士兵滋扰我们东池国边境百姓的事。
就拿他丢了南黎王成为丧家之犬后的事吧,他还勾结赵忠造反,这谋逆之罪和卖国之罪,儿媳记得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对吧?全场就听她一个人在说话,一声接一声,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君上觉得她没礼貌。
李夜璟的嘴角快翘到天上去。
他就说王妃留在府中屈才了吧,应该去朝堂上做首辅去,定能舌战群雄,怼得那帮老不死的抬不起头来。
现场气氛低沉,黑纱遮挡看不清女子的脸,但那双眼睛已经透露不出来淡定。
她显然是被叶婉兮给激怒了。
她身后的两个侍女比起她来就差远了,那难看的脸色暴露无遗。
反倒是先前被叶婉兮踹了几脚的蒙盛这会儿显得很是淡定,颇有几分看热闹的样子。
瞧着场中之人的神色,他还笑出了声。
左右都是想要我的人头,不想我蒙盛成了丧家之犬,也这般受欢迎。
这人头只有一颗,不知……落在谁家呢?叶婉兮冷冷的向他瞪去,那你可得祈求自己走运了,因为,你这颗脑袋若是落在我家,我会拿去给狗啃。
蒙盛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顿时消失。
楚王妃,在下和你没仇吧?是没仇,我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
你……哼,泼妇。
敢骂我,你找死。
叶婉兮冷眉一挑,雀儿,给我掌嘴。
是,王妃。
住手。
君上坐在主位看,脸黑成墨,朕还坐这里呢,你们一个个的干什么?可将朕放在眼里?雀儿急忙退下去。
叶婉兮伏身道:儿媳不敢。
君上没好气道:让你下去,你借着送花都头伸着想进来。
你想来看可以,你站到后边去,别出声。
是,父皇。
大祭司微笑道:君上对楚王与楚王妃真是宽厚。
君上笑着回道:朕一向对孩子们宽厚,将他们都宠坏了,让大祭司看笑话了。
怎会看笑话,君上是个仁慈的父亲,让人羡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故友重逢。
叶婉兮与李夜璟都面色难看,实在忍无可忍,叶婉兮向李夜璟递眼色,又在身后轻轻的推了推他。
她不方便出声,就只能靠他了。
李夜璟一脸无奈,只得站出来。
父皇,儿臣为了抓蒙盛一夜没睡,现在有些困乏了。
君上面上的笑容僵住。
大祭司笑得意味深长。
身为人子却也身为人臣,这楚王夫妻,可真是让她吃惊。
陪驾帝王在侧时,再困乏也得忍着,即便累得晕过去。
这两人不是一般的狂妄,胆大妄为。
那……大祭司,这人就暂且关在楚王府中如何?大祭司笑道:君上果真爱之心切,平易近人呐。
您是一位父亲,同时,也是一位言出必行的帝王,我们全凭君上安排。
君上说:大祭司放心,朕答应你的事定当做到。
你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不如早些去行宫休息?是,多谢君上。
来人,送大祭司回行宫。
大祭司,请。
几位公公带路,将大祭司送出楚王府。
君上面上的笑容消失,带着冰霜看向地上的人。
这个丑陋的人就是蒙盛?叶婉兮与李夜璟对视一眼。
他到底站哪边?蒙盛噎得心肝疼,冷哼道:成王败寇,又何必出言侮辱?李恒,等你做了阶下囚的那一天,你必定会比我惨。
君上闻言冷冷一笑,淡道:蒙盛,不过如此。
你……君上一摆手道:将他拉下去吧。
李夜璟沉着脸,又吩咐侍卫将蒙盛抬入地牢之中。
君上目光扫向他俩,最后视线落在了叶婉兮的身上。
叶婉兮心里咯噔一声,他这眼神不对。
父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猜。
我……?这怎么猜?刚才那女子,是南黎国侍奉巫神的大祭司。
自上回朝堂公审白紫鸢撞石像而亡之后,朕就派人去查了。
南黎的大祭司,地位确实在南黎王之上,擅长占卜之术。
李夜璟冷笑,那又如何?一个弹丸小国,地位再高的人也无法与父皇您相比。
至于那占卜之术嘛,咱们东池国能掐会算的人多了去了,城东那边就有很多算命摊子。
君上点点头,又道:可是朕看到她很是吃惊。
哦?如何吃惊?据说,她是蒙盛的师傅,算了算,今年应该已经六十有余了。
什么?这下不光是君上吃惊,李夜璟与叶婉兮都险些惊掉下巴。
虽然那女子黑纱蒙面,可是露出的鼻子以上,下巴以下的皮肤,白皙透亮,半点儿褶子都没有啊。
还有那手,叶婉兮还专程多看了几眼。
骨肉均匀,纤指如玉,紧致饱满,那叫一个好看。
怎么可能是一个六十岁的人的手?叶婉兮道:会不会搞错了?君上摇头,不会搞错,历任南黎王都是大祭司的徒弟,由大祭司亲自扶上王座。
说着,君上看向李夜璟道:你去过南黎,应该知道这些事吧?李夜璟点点头说:是的,蒙家出生的小王子们都会送去巫神殿中给大祭司祈福,有帝王之命的人就会被留在巫神殿中,拜大祭司为师。
这个传统是没错,不过大祭司再利害也是人,蒙盛拜的师是刚才那个,或者说是上一任大祭司,就不得而知了。
叶婉兮松了口气。
心想这就对了嘛,不然人家六十长那样,也太打击人了。
君上皱着眉头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或许是朕的人没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