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诗韵想了想道:倒也没到非杀他不可的地步,如果真要杀了他,咱们也不一定非得在军中动手,甚至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
啧啧,瞧瞧,顾少主,收起你那匹夫之勇吧,人家景大小姐靠脑子杀人。
你……哼,还说我呢,你和我还不是半斤八两,你只跟在景大小姐后边点头称是,你倒是有本事自己出个主意啊。
沈莫聪说:打仗练兵是你的事,动脑子是景大小姐的事,我是个大夫,我的职责是给景大小姐煎药。
你这大夫做得也不称职啊,你每天给她煎那么多药,你到底能不能将她的病治好?沈莫聪:……哎对了,景大小姐,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景诗韵不安的移开视线,道:没什么,就上次坠河留下的病根,比较麻烦,不好治。
那怎么没让婉兮帮着看看呢?她很厉害的,肯定比这沈什么的厉害吧。
沈莫聪: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谁呢?那药就是楚王妃开的方子。
哦,这样啊,那应该就没事。
已经调养了许久,景诗韵仍旧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又到了每月的那几天,疼得她死去活来。
次日清晨,沈莫聪见她久久未起,便进了她住的小隔间里去看她。
就见到她半个身子挂在床沿上,已经晕了过去。
景大小姐。
沈莫聪面色大变,忙扶起她,急忙掏出一颗药来塞进她嘴里。
随后将她在床上放平,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来。
连刺几个穴位,景诗韵慢慢转醒,似乎也没那么疼痛了。
沈莫聪擦去额头的薄汗,叹道:你这个月似乎提前了。
景诗韵轻轻点头,提前了五日。
沈莫聪收起银针说:我不擅长治女子的病,我得将你的情况写信告诉楚王妃,也许她有办法。
景诗韵想了想说:她不赞成我来这里,她希望我留在山庄好好养身体。
沈莫聪道:她是大夫,秉承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她当然不希望看到你到处折腾。
你现在这样,她也没办法帮你把个脉,我也只能将你的情况写下来给她送去。
景诗韵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良久,开口道:帮我谢谢她。
正在写病例的沈莫聪手上动手一顿,转过脸来对她说:你想谢她,可以给她写信。
景诗韵轻轻摇头,不了,她帮了我那么多,我……沈莫聪笑了,你别为难了,我帮你写。
谢谢。
沈莫聪将景诗韵的病例让人偷偷送出去,回来时看到有人在杀驴。
他跟顾猛虎说了,让他去将驴皮要了一块过来。
沈莫聪闲着没事,将那驴皮剥洗了,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给熬煮成了一锅阿胶。
再做成方便食用的小块,就用上了三天的时间。
三天后,他带来了一盒阿胶来看景诗韵。
景大小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景诗韵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沈莫聪笑道:前些日子军中杀了驴子,我让顾少主去要了一块驴皮过来,将它做成了这个。
景诗韵惊讶道:这是阿胶?是啊,军中条件有限,做得难看一些,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你尝尝。
景诗韵轻轻点头,接过来尝了一块。
如何?景诗韵笑道:与我以前吃过的,确实有些不同。
不好吃吗?没有,挺好的。
沈莫聪松了口气,道:这就好,你尝一块儿便罢,剩下的先收着,等过几日再吃。
景诗韵顿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向他道了谢。
对了,近日我听到军中传出一些谣言,不知是真是假?沈莫聪收起笑容,说:传言梁王已经偷偷的与楚王达成和解之事?是啊,他们说梁王与楚王私下通了消息,要拿赵忠的命换平安,这些谣言对梁王很不利。
沈莫聪苦笑道:你这几日都在屋里,不过听了些凤毛麟角,实则传得更难听呢。
岂止是要拿赵忠的命换平安啊,传得有板有眼的,说是楚王答应梁王分西地三州给他,条件是将此次参与谋反的各节度使的人头交给楚王。
景诗韵面色大变,这么严重,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你这几日身体不适,我才没拿这些事烦你。
景诗韵久久不语,人言可畏,虽然她没亲眼看到,但可以想象如今军中的局面。
不说别的,这么一传的话,可是彻底的堵死了梁王与楚王和解之路啊。
先前顾猛虎戏言要杀了赵忠,现在也是不能了。
怎么会突然传出这些事来?听说跟谢东宸奉旨打潼关有关。
他们刚与潼关签了合约,赵忠想搭把手,好让潼关对他们死心塌地。
可是梁王不愿意,梁王怀疑宁安郡主杀赵至城的目地就是控制赵家为她所用,目地是帮助寿王。
那梁王妃回来了吗?沈莫聪摇头,没有,眼下谢东宸都带人打到她娘家门口了,她哪里还敢出门?就算想回来也不敢走。
谢东宸带着江南道的精锐打过去,拿下潼关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吧?这……沈莫聪笑道:我怎么知道,我跟谢东宸又不熟悉,倒是你……他的话又戛然而止,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景诗韵不说话了。
沈莫聪后悔不已,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样子,又叹道:咱们还是说说军中谣言的事吧,再任由谣言这么传下去,会对梁王不利。
你脑子好使,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扭转乾坤?景诗韵说:既然是潼关之事引起,那么想要破除军中谣言,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证明寿王确实没死,且一直躲在潼关。
这……那得等谢东宸那边有了结果才行。
不错。
唉!沈莫聪叹了口气,那行吧,你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谢谢。
沈莫聪行至门口,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