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看着从门口逆光走来的那个人。
冰冷的眼眸,浑身都在向外散发寒意。
额前的碎发阴影倒映在脸上,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意。
滚开!男子愤然推开那几个拿着电棍的人,紧张地扶起地上的女子:阿涵,你没事吧?哪里疼?温明,我还好。
叶汐涵刚说完这句话,后背被击打到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没忍住轻哼了一声。
像是小猫的呢喃,却闯入了谭明骁的耳朵,抓的他心口一悸。
见叶汐涵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死死咬住。
眼中泪光闪闪却强忍着不掉下来。
怒火在心中燃烧,谭明骁心疼地攥紧拳头。
又让她受伤了!他刚要发怒,叶汐涵却抓住了他的手掌握在手中。
轻轻摇晃着脑袋。
而后附在他耳边低语:别冲动,我没事了,不疼。
这里到底是警察局,谭明骁就算有多大的能力也不能乱来。
不然他会吃亏的。
叶汐涵意识很清醒,她不会让一个对他好的人冒那么大的风险。
如果情形实在为难,就让谭明骁放弃她。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附在谭明骁肩上的身体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害怕一直在微微颤抖。
谭明骁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轻声安抚道:我有分寸,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
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叶汐涵瞬间红了眼眶。
她很想哭!实际上她确实流出了眼泪,像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顺着脸颊滑落,掉进了谭明骁的衣服里。
叶汐涵速来少哭。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挫折能忍则忍。
忍不了的打碎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咽。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但叶汐涵从小的经验告诉她根本不是这个道理。
你的哭泣并不一定会让别人心软怜惜。
大多数人表面替你唏嘘,心里却笑你矫情。
没有家的孩子必须学会坚强,因为你只能依靠自己。
来到这个世界短短几个月,遇到的困难很多。
污蔑、陷害、咒骂,哪怕是像方才那样被打的很疼,叶汐涵会绝望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柔弱地落过泪。
可当看见谭明骁进来的那一刻她忽而觉得委屈。
像个孩子一样想和她诉苦,告诉她其实自己很疼,也很害怕。
害怕他再晚来几秒自己就会死掉……谭明骁说出别怕的时候,她几乎控制不了情绪,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没有人是铜墙铁壁,不过是找不到软弱的理由罢了。
可现在她似乎找到了。
那个人像一束光,总能照亮她,任凭她依靠。
谭明骁将叶汐涵的脑袋轻柔地揽到胸口处靠着,一手小心地环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则放到她的腿弯处。
将其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别害怕,我带你回家去。
叶汐涵耳朵红红的。
将脸埋进谭明骁的胸口,不让他看见自己泪眼婆娑的样子。
抱着人走了两步,谭明骁停了下来。
礼貌而恭敬地说道:赵局长,她受伤了,我先带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里就交给你了。
叶汐涵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人跟在谭明骁身后进来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
这是一个年龄偏大的男子,脸上布满了时光走过的痕迹。
面相还算和蔼可亲。
谭明骁刚才叫他赵局长,原来是搬来了一个大人物。
难怪自从谭明骁进来后无论如何操作周围这些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放心。
赵局长微微点头: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还叶小姐一个清白。
等叶小姐稍微好些,希望继续配合我们了解当时的情形。
我们一定会找出并严惩凶手。
他说完这些话,又挺直身子严肃地补充道:请相信我们人民警察。
而后厉色瞟过周围的几人:对于那些滥用私权,目无王法的人,我们定会按法处置。
多谢!谭明骁感激地说完,快步带着叶汐涵离开此地。
刚走出几步路,叶汐涵晃了晃谭明骁的衣角:对了温明,有一个叫陆川的人是我的同事,他不幸被卷到这件事情里,还因为救我受了伤。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也把他弄出来,先让他去医院包扎一下。
谭明骁没有低头,双手紧紧揽着人:那人小秋跟我说过,我已经和赵局长提过了,他会帮忙安排。
你不用担心。
先和我去医院吧!这样嘛。
叶汐涵低着头,眼底闪过几丝担忧和愧疚。
陆川是因为她才被无辜牵扯进来。
如今自己平安无事地先走了,他还在监狱里面。
也不知道会不会也受到了打压逼迫。
之前手上的划痕是不是恶化了。
她知道不能得寸进尺,让谭明骁难做。
于是试探着问道:那能不能让赵局长先带他去处理伤口。
确认他的安全。
叶汐涵的小心翼翼让谭明骁有些烦闷。
他停下脚步,妥协地笑道:我跟赵局长说让陆川和我们一起去医院。
你别担心。
叶汐涵有些受宠若惊,伸手缠住谭明骁的脖子。
软糯地笑道:温明,谢谢你。
谭明骁将叶汐涵小心地放到车上,而后起身拨通了赵局长的电话。
好,赵局长,多谢!让他出来,我在门口等着。
挂掉电话,谭明骁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位上。
将副驾驶座上的叶汐涵轻揽过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现在放心了吧?嗯。
叶汐涵任由他揉着头发,眼里亮晶晶的,乖巧地笑着。
叶汐涵坐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到了莫姝玉。
她的尸体该不会真被烧了吧!那调查起来可就麻烦了。
温明,莫姝玉的尸体……我已经叫人拦下来了。
叶汐涵还未说完话,谭明骁便抢答道:尸体完整,已经交给赵局长了。
他会好好调查的。
你呀!谭明骁宠溺地笑着,用食指划过她的鼻梁:一切交给我。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