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凝彻底愣住了。
她再怎么会算计也绝不可能事先预料到这种事情。
不过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走。
借着谢柔身体的遮挡,叶芷凝快速抹了一点鲜血在手指上而后微微伏下身子想把手指往肩膀上按。
血液鲜红,可以完美遮盖印记。
到时候便说是摔下楼时不小心蹭上去的就好。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执行这一切,叶汐涵疾速冲了过来,越过谢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声音冰冷:你想干什么?毁灭证据吗?叶芷凝有些着急,剧烈挣扎起来,并大声尖叫:姐姐你放开我,妈妈救命!由于谢柔和叶庭辉横在中间,叶汐涵不好用力,并且叶芷凝的力气本就不小,她手臂一弯曲,成功触到肩膀,并染上血迹。
与此同时,叶庭辉一把将叶汐涵推开。
怒火中烧:你还想干什么?闹的还不够吗?叶汐涵愣了几秒,讽刺一笑:哈哈,到底谁在闹啊?你们就这样放纵她把证据毁掉污蔑我吗?不过衣服还在她身上,没做过什么处理,家里试不出来,医院应该可以。
竟然叶芷凝也受伤了,那不如就先去一趟医院吧!说着,叶汐涵又打算去拉叶芷凝。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等来的会是一巴掌。
啪!声音响亮无比。
顿时,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唯有巴掌的声音还在回荡。
叶汐涵没有去触碰火辣辣的脸庞,愣怔了好几秒才缓缓偏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叶庭辉。
叶庭辉明显也愣住了,举着还没来得及放下去的手,慌乱无措。
他没想要去打叶汐涵,只是叶汐涵逼的太紧,他一时心急……汐涵,我……哈哈。
叶汐涵没有显露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反而笑了起来。
他盯着叶庭辉看了好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眼谢柔,脸上竟露出几分释然的表情,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果然,父母的心已经完全偏了。
得亏现在在这里人是她,若是换了原主,胆小懦弱,说话都小声小气的。
摊上这样的父母,只怕在叶芷凝手下活不过一天。
汐涵,你去哪?后知后觉的俩人终于反应过来,试图挽留叶汐涵。
可惜叶汐涵没有回头。
对于长辈她不可能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也没办法像对叶芷凝之流恶语相向。
但她可以选择离开。
一次两次,她实在有些失望。
或许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
空中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洒落在地面,为喧嚣的城市、宁静的树枝都盖上一层雪白的棉被。
叶汐涵独自立在车站,默默等待着下一班高铁到达。
她无奈地苦笑一声,这个时候想去的地方只要A市,想见的只要那个人。
每次一有问题就找他,自己还真是没用且没脸没皮的。
走出车站,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容貌出众,气质出尘。
在人群中一眼便能锁定。
他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皮鞋踏在冰雪中染上湿意,配上这满城苍茫,仿佛一副水墨留白画,向外透着孤寂感。
叶汐涵出来时,男子抬头便看见了她,他神色一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微笑。
接过司机手中的伞,快速朝叶汐涵走去。
阿涵。
谭明骁轻轻唤道,将伞遮在叶汐涵上空,为她挡住所有纷飞飘落的冰雪。
叶汐涵回视她,也笑了起来。
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特地来此等候。
谭明骁轻轻抚上她还有些红肿的脸颊,眉峰一拧,眼里充斥着浓浓的心疼。
被人欺负了,真是一分钟都不能离开你。
叶汐涵抿着嘴唇,向前一倾扑进男子怀中。
双手紧紧将人抱住。
委屈巴巴地说:怎么办?我无可归家了,我要碰瓷,就赖上你了。
谭明骁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略显低哑:我养就好,我们回家。
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叶汐涵低声重复:嗯,我们回家。
我们的家。
屋外刮着强烈的北风,一下下撞击着窗户。
犹如魔鬼的嘶嚎,让人骇然。
屋里热气腾腾,肉汤在锅里翻滚,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卷带出粉嫩的肉片和新绿的菜叶。
叶汐涵瞄准食材,快狠准捞起一个肉丸,在蘸水碟里轻触一下,愉快地放进嘴中,大快朵颐。
谭明骁好笑地看着她吃,并贴心地为她夹了肉片放在碗中。
打趣道:叶家莫不是快要破产了,都舍不得让你吃饱,看把孩子饿的。
叶汐涵傲娇地偏了下脑袋,嘟着嘴口齿不清:憋提他们了,活生生把我气饱了!谭明骁低头沉思了片刻,抬眸问道:马上就到大年夜了,你要回去吗?叶汐涵说:不想去,你这里缺我的饭吗?实在不行我少吃点。
谭明骁笑了,无奈而又宠溺地抽出一张纸巾把她擦掉嘴角的油,顺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那么瘦就不要再减肥了,想吃什么放开吃。
只要你能做到,就算把谭氏吃垮了我也愿意。
对了,小姨,就是小秋的妈妈叫我们和她们一起过,你想去吗?好啊!叶汐涵笑道:人多热闹,并且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小秋了,还挺想她的。
谭明骁摇摇头:那丫头跟姓洛的那个小子混在一起,越来越野了,都快要不知道她姓什么了。
夜间气温很低,好在公寓里保温设备十分完善,在屋内基本没有什么感觉。
谭明骁送叶汐涵到门口便站定了,迟迟没有离开。
叶汐涵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还不走,那么晚了不困吗?谭明骁笑道:睡不着。
叶汐涵苦恼:那怎么办?谭明骁挑眉一笑:抱着你就能睡着了。
面对这赤裸裸的流氓行为,叶汐涵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头脑一热竟然同意他留下来。
此刻,被窝里的气温逐渐升高。
她明显能感受到后颈处温热的呼吸。
腰间更是被一双修长的手紧紧环住。
气氛有些奇怪。
叶汐涵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试探着问道:睡了吗?身后的人慢条斯理回答:没有。
音调里带着明显的压抑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