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给他派去的老师都被他撵走了,想着太后扶在额前。
身为一国之君,整日不管国事,听曲饮酒作乐,成何体统!宫殿外走进一个身影,一个相貌俊朗的穿着暗红色太监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太后一听到声音,抬头看他,赵桓停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太后身边在她太阳穴两边轻揉了起来。
太后也没有觉得他逾矩,反而很习惯,不同于她刚刚的凶狠,语气平淡了不少。
你刚刚去哪了?宰相大人不喜欢我,我怕在他面前晃悠,他会说太后娘娘您。
看来你倒也挺聪明的,不敢鸡蛋碰石头,却还将理由扯到哀家身上来。
赵桓停呵呵笑了起来:不聪明哪能得到太后娘娘您的赏识这么多年呢?虽说不是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将近四十,但赵桓停还是有几分姿色在。
太后侧过身去看了赵桓停一眼,随后说道:那就去一趟陛下那,好好教导教导他。
来到姜晏啸的承明殿里,粉色的帘幕飘逸着,远远的就能听到女子的嬉笑声。
一头撞到一个有肉感的身体,姜晏啸坏笑道:这是谁呀?胆子这么大,让朕看看你是谁?一时兴奋,快速摘下眼罩,太后正黑着脸,忍着一股子火看着他。
你们都下去吧。
坐在椅子上的姜晏啸随意的挥了挥手。
歌女们松了一口气想赶紧离开寝殿。
等等,整日饮酒作乐,影响陛下学习,全部处死!太后正一肚子气没处撒呢!这些倒霉的歌女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歌女们赶紧害怕地跪在地上求饶:太后娘娘饶命……在一声声的哭泣哀嚎里就这么被拖走了。
姜晏啸似乎也见怪不怪,连头都没抬一下,随意太后怎么做。
陛下,今日的功课做得怎么样了?姜晏啸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什么也没做,那些功课无聊至极。
太后气的握紧拳头,又对他无可奈何。
没有学完布置的功课之前,陛下不能离开寝宫,也不能叫来歌姬舞姬更不能喝酒!将姜晏啸关在寝宫里,姜晏啸才开始有些反抗的情绪。
母后,朕好好学就是了,你怎能这般对朕!姜晏啸从椅子上起身,正想走近太后,太后也不跟他多费口舌,转身便离去。
姜晏啸气的将宫殿里一半的东西砸了个稀碎,不愧是母子,这生气的方式都一样。
太后娘娘,陛下年纪还小,这样做会不会太偏激了?赵桓停轻声说道。
陛下也不小了,总有一天要担负起这江山社稷,现在要对他狠一点才是对他好。
你莫要再打扰哀家的计划,你要知道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太监罢了!安安份份地做好你自己的事!一听太后如此说,赵桓停立马笑脸迎合道:都是奴的错,嘴碎。
说着给了自己两巴掌。
太后看着眼前的承明殿不由的说道:先帝这里何时出现过这样花里胡哨的颜色。
如今的承明殿已经被姜晏啸差不多弄成了酒楼,整天歌舞升平的。
太后回到慈宁宫,全身开始颤抖,头疼欲裂,浑身上下的仿佛有无数只虫在啃食她的骨头,太后疼的将眼前的东西一并打翻。
赵桓停赶紧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送到太后的手里,太后顾不得这药有多苦多恶心立马一涌而进。
过了许久,太后才渐渐恢复了一点,她气虚的从床上起来:扶哀家去沐浴更衣。
赵桓停似乎也习惯了,他熟练的扶着太后。
太后躺在类似温泉的池子里,她正在闭目养神,赵桓停在她肩上用指腹按捏着道:太后娘娘,您好些了吗?太后缓缓睁开眼眼神疲惫,她轻声叹了口气:哀家这怪病,真是要了哀家的命。
太后三年前身体突然得了怪病,宫里的太医都来看过都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不是中毒脉象也是正常,就是这太后每月都会全身上下疼的撕心裂肺,有几次疼的都昏死过去。
她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即使后来,郭敬戎不知从哪找来的江湖名医给她配了药来缓解她的痛苦,还说她命不久矣。
气的她想当场杀了他,但喝了他的药确实能够缓解痛苦,便忍住放过了他想留他在宫中继续为她治病,怎想他居然拒绝,还说:没必要。
太后娘娘洪福齐天,定能治好这病的。
赵桓停此时还不忘在一旁说几句恭维话。
太后轻笑一声:少说这些没用的话,哀家不喜欢你这油嘴滑舌。
赵桓停听后笑了笑,:是是是,太后娘娘教训的是。
奴才刚刚听见从承明殿里传来消息,陛下正在承明殿里大发雷霆,太后娘娘真的要这样关着陛下吗?太后娘娘冷着一张,但又有些无奈和忧虑:这孩子实在不务正业,他脑子其实很聪明,必须要严格对他管教,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先帝曾说,他这众多皇子中,最有治世之才的就是姜寒息。
因为他的这句话,所以她便认定只要先帝在一日这皇位就传不到她的儿子手里,这天下就会落到毓华宫那个贱人手里,让她的儿子来当这大祁的皇帝。
想起往事,太后还是会有难以发泄的怒气,让她难以释怀,每当想起兰妃拿出那道遗旨的时候,她就恨得直咬牙,先帝对她还真是偏爱!凭什么,她说不想就不想,她说想就是想,居然早早的就为姜寒息留下了遗旨。
她的晏啸从小他就没正眼看过几眼,还对她说:这孩子,生性顽劣,难成大器。
她岂能甘心,怎能甘心,她郭言殊是何等的天之骄女,她的儿子怎能平庸!她郭家为这大祁费了多少心血,这天下她有一半是她们郭家的,她的儿子凭什么不能来当这个皇帝!你去告诉承明殿的人,无论陛下如何闹,都不能放他出来,直到他把功课做完,折子批完了为止。
承明殿里姜晏啸看着眼前杂乱不堪的一切,他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过了许久又缓缓捡起地上被他撕坏的书本。
望了望门外又增加几倍的人,轻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向他们屈服,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拿起笔写起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