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是这么说的?太子听了回禀,整张脸都绿了,真是荒唐。
老奴不敢捉弄太子,许是这王妃吃多了酒,说起话来难免有些没边没际。
妇人跪在地上,言之凿凿,今天回来的,只有王妃一个,想来在北阳王府过得并不是很恣意。
太子嗤笑了一声:好,那就劳烦你再传句话。
到底是本太子顾虑不周,等下次一定约郡主,到体面的地方见面。
闻言,妇人领了命慌忙退下了。
离明王府最近的望月楼中,苏恒同样听到了这句话,有些不理解:这两个人搞什么名堂?这是当本王是死的么?影三咽了口唾沫,欲言又止。
苏恒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这,王爷怎么就知道王妃,她就一定是跟太子有什么瓜葛呢?影三说,我瞧着那王妃,好像脑子有点什么问题,不像是个城府深的。
依本王所见,你倒像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苏恒掀了帘子出阁楼,再备一份厚礼,本王亲自去走一趟。
就在江明正拍着桌案,冲着江月白的生母哭诉,说自家女儿嫁出去受委屈。
忽听德叔汇报着什么人来了,江明胡乱抹了抹眼泪,气冲冲地说:没看见本王正忙着呢?什么时候来不行,非要这个时候?德叔顿住,斟酌了一下词句:那人好歹是您的女婿,只不过是来晚了些,总不至于叫人在外头等着吧?你说谁?江明的酒意一下子醒了大半。
您的女婿,北阳王苏恒啊!德叔急的都快拍大腿了。
江明的手剧烈地抖动着:这,这样哈,你,你等我整理一下,先帮我稳住他。
她娘你也听见了,咱们女婿过来了。
不是我这个父亲,不想替女儿教训他,只是对方素有冷面罗刹的称号,也不知道这行事会不会给我面子。
等我见过了,再来说给你听。
江明一拍手,理了理衣裳,跨出了房门。
哎呦,我见小女一人回来,还当没有机会瞧见咱们北平王了,哈哈哈。
江明一见到苏恒,就热情的迎了过去。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苏恒说着行了一礼,他的做法倒是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错来。
江明赶忙虚扶了一把,道了句不必多礼。
但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只好僵笑着去看德叔。
后者用嘴型说了吃饭两个字。
江明愣是盯着对方看了半晌,才终于明白了。
对对对,贤婿可曾用了早、午饭了?江明尬笑着问,老夫将才高兴,吃了些酒水,这会儿脑子有些不大灵光。
要不是管家提醒,还真想不起来,殿下莫怪,殿下莫怪。
无妨。
岳父大人喊我名字便好。
今晨才从外地回来,就耽搁了吃饭的时间。
苏恒倒是显得好说话。
江明一听,这说什么都没有让女婿饿肚子的道理啊,赶忙就让人又摆一桌。
咱们姑爷可有什么忌口啊?德叔走上前来问。
没有,多谢老管家记挂了。
苏恒微微颔首,以示敬意。
德叔连忙道了几句不敢当,匆匆忙忙地就下去了。
这院子里闹腾腾的,江月白脑袋本来就疼的受不了,这会儿只想爬起来骂人。
小红,出去瞧瞧!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江月白怒气冲冲地坐了起来。
小红犹豫了一下,凑了过去:王妃,听说是咱们家王爷过来了。
嗯?我爹,我爹不是一直都待在府上么?江月白迷迷糊糊地问。
哎呀,错了错了,我的好王妃,是您的夫君北阳王爷。
小红有些着急地说。
江月白听完,倒是没有一点酒醒的意思:哦,他来了啊。
你给我整理一下妆容,我,我出去看看。
见她双眼紧闭,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小红劝道:王妃都醉成这样了,怎么还要出去添乱啊?江月白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吵着嚷着叫小红给她梳妆打扮,还非说衣服不够严厉要大红,又嫌脂粉色淡,不够鲜明。
小红始终是拦不住了,任由着江月白怎么高兴怎么来了。
江明这边跟苏恒,那是越聊越投机,发现自家这位女婿,冷面罗煞的名号没有白担着,这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好兵法。
来来来,你我翁婿二人不醉不归。
江明扯着苏恒的肩膀,嗷嗷叫着。
苏恒有意将话题扯到太子的身上,称听说江月白逃婚是为了太子苏越。
这话谁传出去的?看老夫我不打断他的狗腿!江明扯着嗓子喊道,我家乖女儿,不过是个没有见地的小娘子,听说了外头那些个流言蜚语,认为北阳王爷不是好归处罢了。
苏恒默默听着,一口饮进了杯中烈酒。
看来这个明王爷也是只老狐狸,醉成这样了,嘴上还挂着一个大锁。
愣是叫人套不出来一句话。
就当苏恒想要借故离开时,门啪嗒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勾肩搭背的两个人,顺着声音看过去,愣是惊在了原地。
苏恒喝的不多,能够把对方的脸看的清清楚楚,那大红的颜值涂了一半脸的大小,又是一身红衣拽地,瞧着好不滑稽。
江明眯着眼看了老半天,哈哈大笑起来:哎呦,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敢来我明王府了?可不是么?苏恒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江月白听见这句话,极其不满意的撅起了嘴:爹,您可看清楚咯,我是您的乖女儿。
什么?江明也不勾着苏恒了,一个骨碌站了起来,扯着江月白好一阵看。
是谁把我的漂亮闺女儿画成了这样?他问。
小红顺势跪在了地上,大喊着冤枉:奴婢画的好好的,郡主非说这胭脂不够红,衣服不够艳,这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外面的丫鬟仆从跪了一地,低着头憋笑,一个个的抖得像筛子。
苏恒始终怀疑,这父女两人装疯卖傻,就是为了给自己瞧,这会儿为了图眼睛干净,让小红哄着去把她的妆容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