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出了营帐,就要往孙时年孙大夫的家里去,苏恒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上好的翡翠在他的走动中,折射出好看的颜色,仿若要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
才走到门口,江月白就迎面遇见了李二妞,她朝着江月白冷哼了一声: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家是我做主,只要我不点头,我家那爷孙儿两人说破了天都没用。
江月白见她高高扬起了下巴,那模样看上去分外的骄傲,竟然看的江月白羡慕不已。
唉,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她那样看人呢?那就走着瞧吧。
江月白笑了笑。
这可把李二妞给气坏了,这可不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了?她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儿,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江月白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好一阵,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刚才自己说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摇了摇头,抬脚进入了院子。
孙时年的小孙子孙锦同,一看见江月白就赶忙迎了上来:你怎么来了?没有遇上我娘亲吧?遇上了又怎样,你娘亲又不是老虎。
江月白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忍不住打趣儿道。
孙锦同扯着江月白的袖子,说:你小声一点儿,你不知道我娘亲有多可怕。
所有的人都说,如果我要是娶个媳妇儿,肯定会被我娘亲气跑的。
胡说什么,你娘虽然有些跋扈,但却是知礼之人,怎么可能让你的妻子受委屈呢?江月白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北阳王府曾经对孙老大夫不公道,自己看了都要唏嘘几句,更别提是自家人了。
孙锦同红了脸,扭扭捏捏的跟在江月白的身后,一起进了屋内。
孙时年正翻看着医书,见到江月白进来,和善的问了一句:来了?嗯。
江月白点了点头,今日怎么不见有人过来?村口的路塌了,村里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
昨日排队的,也是前日没有看完的。
孙时年缓缓地说。
江月白懵了一下,问道:路还是塌的?听说暴雨当晚,从外村来了位将军,开路进来了。
但昨晚上的一阵小雨,那道路就又垮了。
孙时年缓缓地说。
江月白微微颔首,没有再问。
昨天发生的事情还真多,可是她却睡得意外的沉,愣是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路修好了,我就该走了。
不知道前辈考虑的怎么样了?江月白软言细语的问。
孙时年却还是犹豫不定:你不过就是个小丫鬟,怎么能够做得了主子的主?再者,我那儿子,还在达官贵人的府上做这事儿,这……做人啊,不能太贪心。
江月白已然了解到,这就是对方用来推脱的托词罢了。
她叹了一口气:我叫江月白,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欢迎您到北阳王府找我。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
这,这使不得啊。
这东西太宝贵了。
孙时年连忙推脱道。
江月白还想说着什么,却见两人都看向了门外。
她来不及回答,便听见某人嗤笑一声:王妃还真是大方,成对儿的玉珏,说送人便能送人。
江月白:!!!她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不是才要给出去,怎么人就过来了。
还有,她都这么努力套近乎了,被苏恒这一句话就给点破了,实在是太让人无语了。
孙时年稍一琢磨,连忙扯着孙子跪了下来:草民参见王爷,王妃。
都起来吧。
苏恒的语气,尽量放的和缓了。
见他规规矩矩的磕头,江月白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她几大步走到苏恒的面前,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又是哪个耳报神?这你可就错怪本王了,本王可是跟着王妃走了一路。
只是王妃不知道心里装着什么,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苏恒低头与她对视。
自己刚才如果不出现,那玉珏岂不是就送出去了?那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
就这个,还是今天早上从下面扯出来的,谁知道它还能是一对儿啊?孙老,本王把话放在这里,倘若你有意回去,我北阳王府乐意至极。
苏恒难得屈尊,却不单单是为了孙时年。
一直到两人离去,江月白还是时不时偷偷打量苏恒,后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还是想问什么?你就直接,把付姑娘扔在营帐里,出来了?江月白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自己哪句话不对,对方再次和自己吵起来,那可得不偿失了。
苏恒的唇角绷的很直,语气也有些不善:本王一直好奇,到底是谁告诉你,本王对付姑娘有意的?你怎么又绕回这个问题了?都说了,大家伙儿的眼睛,都不是瞎的。
当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江月白皱着眉头,慌忙解释着,倒是王爷您,对待她格外的温柔了些,全然不像是往常的模样。
要说这谣言的源头,肯定也是出在你的身上啊。
苏恒紧了紧拳头,生生把怒气压了下去:那旁人也从未,像王妃这样,能够字字句句都踩在本王的底线上。
江月白:……这话说的,自己明明都那么努力的讨好他了,他不还是怀疑自己有二心。
呸,狗男人,他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罪行而已。
苏恒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只当她是心虚:先是太子,又是郑颂。
王妃的手段,还真是高超。
彼此彼此,王爷那后院儿里,可不止一个女人。
江月白当然不惯着他的阴阳怪气,叉着腰就要跟对方对峙。
苏恒愣了一下,眉头随之紧锁。
所以,她是在吃醋?还是在以牙还牙?那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他的心里可谓是又惊又喜,可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他说:本王可未曾跟人私定终身,倒是不如王妃做的令人发指。
江月白气的一个倒仰,心想我这到底为了谁?当然,首先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毕竟直到现在,都没人许诺一定会保下她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