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着吵着,最后都纷纷闭了嘴,沉默地走着剩下的路。
这让江月白有些郁闷,甚至怀疑苏恒刚才说那些,就是为了没事儿找事儿,没话找话。
没想到啊,这苏恒还有点傲娇的属性啊……王妃,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红远远看见江月白,直接跑过来扑进了江月白的怀里,哭的那叫一个痛。
江月白一下子,就被吓得回了神,手足无措的四处瞎看。
发现没有人帮自己后,只能够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可是……我怎么听说,昨晚上我的婢女小红,英勇无双,直接把人家的门牙都给打断了。
小红一听这话,一把推开江月白:那还不是为了王妃,王妃可真是没良心的!江月白在苏恒的搀扶下,堪堪立在了立定:哎,你这是要弑主么?我看你这力气这么大,可一点儿都没有害怕的意思。
小红翻了白眼,那是眼泪也不掉了:王妃,你可真是……后面的话,她都给气忘了。
最后在江月白奇怪的目光下,气呼呼地回了房间,一把把门给关上了。
江月白:???我这丫鬟是不是要翻天?苏恒无奈,叹了一口气:有你这样的主子,她也是挺不容易的。
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不过是昨晚上睡得早了一些,睡得死了一些。
那也是因为白天太累了!江月白掰开苏恒的手,推了对方一把,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
江月白:……我仿佛是个笑话!苏恒为了不弄伤江月白,特意卸了不少的力道,但不代表自己就弱到能被人推倒。
但对方对方委屈的表情,苏恒清了清嗓子,默默往后退了几步。
这样行了吧?他问。
江月白委屈: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你倒还委屈上了。
苏恒还是忍不住说了这句话,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江月白果然又气了:你的付姑娘不是什么医学世家么?不是医术耳濡墨染么?怎么昨日也不见她去帮忙啊?她……苏恒下意识想要帮付莹莹辩驳,可生生忍住了。
这话怎么说?告诉江月白,自己为了救她,非让手下挖通道路,导致不少将士都受了伤?江月白不知道,只当他又要跟自己说付莹莹的好,她扬了扬下巴:行了,我不说你家付姑娘就是。
苏恒只觉得一阵头疼:怎么又成了本王的,又成了本王家?且先不说本王对她不感兴趣,就你你这话是有污姑娘的名誉的。
他的话音刚落,便又听见了付莹莹那柔柔弱弱的声音:王妃真的是误会了,王爷与臣女并没有私情。
王妃这般步步相逼,臣女实在不知道,究竟该怎样自证清白了。
苏恒的眉头一皱,看向付莹莹的目光,带着些戾气:付姑娘总爱说些让人误会的话,不然本王的王妃何至于和你一般见识。
姑娘既然揽了照顾伤者的活计,就该好好的看着伤员,总来找本王做什么?付莹莹的脸色一白,嘴唇抖了抖:臣女只是想要告诉王爷,我带的伤药本来就不多。
王爷的一队精锐,为了救王妃几乎都受了伤,臣女虽然托村里的人,到山上帮臣女采了些草药,但到底是杯水车薪。
你早干什么去了?此刻是一点儿伤药都没有了?江月白不由得有些内疚,可还是觉得付莹莹的做法,让人太过恼火、昨天不说,前天也不说,偏偏在苏恒戳穿她小伎俩的时候,把这些问题都推在她的身上。
付莹莹缓缓地说:早些时候,可找不到王妃的身影呢。
这话多少有些阴阳怪气!没有人告诉她,她怎么知道苏恒的人,伤了那么多?不就是要伤药?将方子列出来,本王差人去寻。
苏恒道。
付莹莹看了江月白一眼,对苏恒说:王爷请跟我过来。
苏恒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江月白原本也想跟过去,可想到付莹莹的嘴脸,她又觉得气不过,就原地愣了一会儿,再打算追过去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住。
江月白顺着对方宽阔的胸膛,对上那张俊朗的脸,江月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太子殿下。
才半日不到,对方的脸色就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的样子,倒是让他多了几分落魄。
月白,先前是我不对。
但,但我只剩下你了。
苏云尘往前走了一步,不由分说的握住了江月白的手,昨天,是正音他说的不对。
可,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江月白的内心尖叫连连:不不不,我不想骗你的心,一点儿也不想,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你说只剩下我了。
她努力扯起嘴角,手上也用力的挣扎着:殿下,还请您跟臣妾保持些距离。
毕竟臣妾的夫君,还在不远处。
苏云尘却死死的攥着她的手,一点儿都没有松开的意思:我,我真的想通了。
我想要的只有你,等从这里出去,我就向父皇禀明。
以太子之位换你的自由,换我们的未来。
蓦地,江月白对上苏云尘的眼睛,对方的眼睛里,不再有以往的晦暗,反而像是盛满了星辰的银河,熠熠生辉。
与他颓废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慌忙垂下了眼帘,心里慌乱不已。
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玩儿脱了,苏云尘怎么突然就像是换了个人?不应该的,真的不应该的。
殿下说什么胡话呢,您莫不是忘记了,这婚事的促成,还有殿下的一份功劳。
这个时候,您向圣上说出这么无礼的请求,别说是太子之位,就连性命都堪忧。
江月白用力扯着自己的手,对方丝毫没有松劲儿的意思,扯的她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看着倒是挺应景。
月白无意毁了殿下的人生大道,还请殿下莫要再纠缠于臣妇。
江月白刻意加重了后两个字,更是忍着痛意,用力扯出了自己的手。
不过就是病急乱投医罢了,他对自己根本就不是情根深种,唯利用耳。
第116 讲真的,你到底在嫉妒什么苏云尘的眸子,渐渐暗淡下来:你是不是爱上苏恒了。
殿下这说的什么话,北阳王可是我的夫君,倘若真的对他有情,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天下最不该的,就是看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样下去必定是一无所有。
江月白的两手通红,更是因为疼痛有些微微的颤抖,臣妇不管殿下,心里究竟是谁,只是希望殿下的前途通达,诸事顺遂。
可只要有苏恒在,我这个太子不过就是个笑话!苏云尘歇斯底里,不论是心爱的人,还是该有的位置,我一个都保不住!江月白的眸光微变,看向苏云尘的眼神里满是惋惜。
主角光环这么容易被击碎的么?就凭借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小配角,真的就能够扭转苏云尘的命运?原书中的苏恒,真的是江月白坑害的么?苏云尘的皇位,真的是踏着江月白的尸骨,踏着北阳王苏恒和他的数千将士,得来的么?殿下,臣妇问你一个问题。
江月白的语气有些生硬。
苏云尘却不肯放过一丝希望,语气激动:你说,你说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
殿下的计划,真的非我不行么?江月白深吸了一口气,准确点说,我是你计划里必不可少的一环么?她到底没有搞清楚,为什么不能是姜艳艳,为什么非是江月白。
是因为明王府的背景么?那江敏敏也是可以的吧?苏云尘沉默了一会儿,说:月白为什么这么问?你聪明机智,甚少有人能够比得过月白。
江月白冷笑,要是原主说不定就信了,她可不是什么小白甜:殿下若是这么说,臣妇反而觉得殿下走到这一步,反而不屈。
我江月白之前都不认识几个,殿下写的情诗,臣妇也是一句都看不懂。
若是这样就是殿下口中的聪明机智,那臣妇真的是无话可说。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殿下是答不上来,还是不想答?臣妇说过,臣妇的身边有不少王爷的耳目,您觉得你我今日的对话,会不会一字不差的落进王爷的耳中。
王爷真的会任由你我二人,这般计划么?殿下,真的不怕自己血溅五步?江月白冷静的可怕,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只能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付莹莹,但不可能是为了江月白。
这样,月白你精通医理,若是此刻给苏恒的军队下药,那你我二人定能平安无虞的离开。
苏云尘上前几步,附耳道。
江月白不顾手上的疼痛,伸手推开对方:付姑娘也精通医理,她还出自医学世家,为了计划的稳妥,为了你我的未来,殿下不该去请付姑娘么?苏云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江月白,那冷冰冰的眼神似乎要透过他的身体,直直地窥见他心底的贪念和诡计。
付姑娘日日接触伤患,自然比臣妇的嫌疑小一些。
可殿下却是选择了臣妇,为的究竟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江月白板着脸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问了一些侍卫,准确的找到了伤患所在的地方,一入营帐便被血腥味熏得一阵头疼。
随后入目不是蜷缩在床上的伤患,就是来来往往的医官,却没有看见付莹莹和苏恒的身影。
江月白压下心底的不适,逐一检查了伤患的伤,又问医官:这次有没有去世的将士?那医官不认识江月白,见她衣着朴素,只当是附近的村民:瞎说什么胡话呢?这么盼着有人去世?不过这些人,再这么耽搁下去,也肯定也差不了多少了。
江月白的眉头紧蹙,问:为什么?是因为伤药不够?伤药倒是还勉强够用,就是伤口发炎造成的发热。
我们的人手就这么点,怎么顾得上来,难免就有一些将士被耽误了。
医官想来也是忍了很久,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江月白欲言又止,想到孙时年或许能够与帮上忙,便想着出去请。
才掀开帘子,就见付莹莹和苏恒一左一右的走着,中间还有一个勾肩驼背的老者——可不就是孙时年么?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能够想到,苏恒能够想不到么?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儿?王妃。
孙时年遥遥一拜,江月白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苏恒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而后上前几步:你怎么来这儿了?我以为你们商量完事情,就会来看伤员,所以特意过来瞧一瞧。
谁知道你们都不在。
江月白说话时,只是盯着地面。
苏恒垂眸,看见了江月白红的有些发红的手,伸手去拉:你这手怎么了?本王刚才走之前,不还是好好的?他的手微微发凉,让江月白感觉好受了不少,但痛也是真的。
江月白嘶了一声:就是被挤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王爷还是不要碰了,挺疼的。
她呲牙咧嘴,心里又把苏云尘骂了一遍又一遍,好好的动什么手?还用这么老大劲儿,真是恨不得把他的头劈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浆糊。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就算她成功把这些人放倒,就凭苏云尘那三脚猫功夫,就能够按死苏恒了?怎么想的?苏恒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了对方的手:怎么不小心一些?江月白嘴上说着:哈哈哈,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是她不小心么?那叫祸不单行!自己跟两人明明就是前后脚的关系,怎么偏偏那太子就让她一个人碰见了?王爷先带孙前辈进去吧,有的人已经开始发热了。
江月白小声地说。
苏恒又盯着她看了一小会儿,而后请孙时年一起进去了。
付莹莹跟江月白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地撞了江月白一下。
江月白:???一个两个都当她是面团捏的么?江月白嗤笑道:付姑娘,讲真的,你到底在嫉妒什么?不管怎么样,不都是该我羡慕你么?毕竟,王爷对你那般的和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