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将对方的挣扎尽收眼底,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倒显得自己有些逼迫对方的意思。
她幽幽地说: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不过,我们北阳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多谢王妃,王妃的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说着,李二妞就要带着孙锦同给她磕头,江月白不爱看这场景,赶忙上前去阻止对方。
她说:行了,你们快起来吧。
江月白不高兴地冲两人挥了挥手,李二妞欲言又止,还是带着孙锦同离开了。
她则是整理了心情,又回到了营帐里,见孙时年正在给一个人把脉,上前打了声招呼。
孙时年眯着眼睛,有些忘我的打了个招呼:王妃。
周围稍微清醒点的人,都想起身给江月白行礼,被江月白制止了。
她风趣地说:你们这伤可都是为了我得的,趁着养伤还不享受一下我的照顾?怎么都还想着行礼呢?有个人笑着说:那不能够,王爷知道了,得把我们都给吃咯。
众人更是哄堂大笑,原本充满死气的伤者营,此刻也绽放出了生机。
孙时年颇为感慨,摸着自己的小山羊胡,缓缓地问:我那小孙子呢?可有给王妃添乱啊。
他的母亲过来,把孩子先带回去了。
江月白一五一十的说。
孙时年将对方的手放下,说:没什么大碍了,只要按时服药,不出三日就能够生龙活虎。
多谢孙大夫了。
那位将士抱了抱拳,感激地说。
孙时年摆了摆手,趁着江月白的搀扶站来起来:他娘呢,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聒噪了一些,还有的时候瞻前顾后了一些。
回医馆的事情,让老夫我再想想,不出五日,老夫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江月白笑了起来:为什么不是今天呢?孙时年砸了咂嘴,说:你看看,有些事情不能够操之过急,讲究这个自然缘法。
嗯,就是想先晾我一阵呗。
江月白毫不客气的戳破了对方的谎言,我是实在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在忌惮什么,这是不是跟您儿子有什么关系?孙时年的脸色复杂,指了指江月白说:人呐,有的时候就应该糊涂一点。
这个时候拆穿老夫,对你可有什么益处?那家人招府医,该不会一开始奔着您来的吧?江月白灵光一现。
孙时年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行了行了,你猜得对。
当时,老头子我用的理由是,老头子我老眼昏花,怕冲撞了贵人,对方不依不饶,没办法才让我儿子去了。
可这是不一样的,仁心医馆是开了门做生意,去做府医那就只能够忠人之事。
想来你那儿子,也过得不是很开心。
江月白垂眸道。
王妃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孙时年思索了一阵,这样吧,老头子我写一封书信给王妃。
等到王妃走的时候,将这封书信交予赵家府上。
赵府?江月白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那你可知,当时将你从仁心医馆赶出去的那位,姓甚名谁?若是这个赵府,是赵招娣的那个赵,那孙前辈的儿子,可就凶多吉少了。
毕竟离自己整顿仁心医馆,已然有一段时日了。
孙时年哼哼了两声,说:老夫还不至于傻到那般地步,这个赵府是御史大夫,赵嗣佟赵大人的家。
可不是那个,赵贵妃的娘家。
赵贵妃的娘家,是典型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家的人都没有什么本事,可谓是全都城最可笑的一家。
但赵家的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大家之所以不齿,是因为艳羡他们家的际遇。
一个个家族子弟,都不太爱惜自己的羽翼,那各色名声更是令人眼花缭乱。
江月白一听这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孙前辈若一早这么说,我也不至于遭这份惊吓了。
孙前辈若是想好了,那书信定送达。
孙时年很满意这样的回答,点了点头又给另一个人瞧了起来,江月白就等在一旁陪着。
等到在看见苏恒时,他搀扶着付莹莹从帐外走来。
江月白忍不住多打量了付莹莹几眼,发现对方那模样像是大哭过。
她下意识看向了苏恒的前襟,没有在那上面发现泪痕,才安心的收回了视线。
苏恒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也朝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
后知后觉的笑弯了眼。
他松开付莹莹,往江月白的方向走了几步:都听说了么?江月白抬眼看他,见他满眼都是揶揄,料想那些事情,对方已然知晓,不由得有些脸红:我知道的事情很多,不知道王爷说的是哪一件?苏恒短促的笑了一声:那个小朋友,难道就没有跟你说些有的没的?什么叫有的没的?那难道就不是王爷你,亲口说出来的话?江月白剜了他一眼,酸溜溜地说,王爷既然有事情要忙,我当然要知趣一些。
左右该忙的都忙完了,便不打搅了。
苏恒的手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伸手将人扯回来。
来日方长,再给他一些机会想一想,捋一捋。
郑家的人来得快,走的也快。
不知道是不是苏恒的刻意为之,江月白总觉得苏恒,是借着郑家的人清道。
毕竟那些人来的时候,哥各个都是灰头土脸的,一个比一个的狼狈。
不过,倒真的带了不少好用的药材。
郑颂自然不愿意离开,蹦跳着想要挣脱府兵的束缚。
有位黑脸的汉子,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打晕了。
江月白看的一阵咋舌,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人狠话不多吧。
那些病患也跟着接二连三的辞行,江月白知道,她也快要离开了。
还真是有些不舍,她正出神地想着,忽觉有人拉扯她的衣袖,她微微侧头,便听见一道声音:王妃姐姐不要怕,等我长大了一定娶你。
小孩儿童稚的声音传进了江月白的耳朵,她好笑的揉了揉孙锦同的小脑袋:我之所以被称之为王妃,是因为我是王爷的夫人。
既然已经嫁人,又怎么能再嫁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