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知晓了。
付莹莹垂下眼帘，周身的气质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使得苏恒皱起了眉头。
苏恒眯了眯眼睛：既然到了这一步，付姑娘还不打算坦白么？付莹莹突然笑了起来：王爷说信任王妃，不相信她与太子殿下有什么。
但王爷究竟是真的信任王妃，还是当时并不在意王妃？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苏恒冷声道。
察觉到对方的怒火，付莹莹似乎明白了什么，苦笑着说：那可真是有意思。
太子殿下那边也坚称王妃是他的人，是他安插在王爷身边的谈资。
而臣女我，不过是帮王爷铲除异己而已，何错之有？那么，付姑娘是承认这姜艳艳之死，之所以会牵连到所有的夫人，就是因为你的算计？苏恒并没有被她牵着鼻子走。
付莹莹道：也是也不是，要知道人心是这世界上，最最让人捉摸不透的。
她的神色中似乎带着忧愁，但现在的苏恒将它忽略的彻彻底底：那孟小江呢？是把她算漏了，还是不打算动她？她？她这个人性格孤僻，就算我不动手，也会有人把她扯进来的。
付莹莹闭上了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就像是王妃一样。
我并没有让西双攀咬王妃，可是她偏偏这么做了，还真是有意思。
是么？是真没有算到，还是狡辩？苏恒往前走了一步，低头看着面前的人。
自己明明认识了这个人两辈子，却头一次觉得对方，竟然如此的陌生。
你会为了吃太子的醋，而设局看江月白的笑话，怎么就不会动她？他问。
付莹莹似乎是放弃了挣扎，带着些无奈：臣女的计划，原本就是打算把这后院的夫人都清干净了，毕竟她们每天都没事儿找事儿，想必王妃过得也不清净。
就这么简单？苏恒嘴角紧抿。
付莹莹抬头看他：王爷到底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两人只是静静地对视着。
苏恒缓缓地说：公孙绎是你的父亲，你的身份。
付莹莹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瞳孔缩了缩：王爷，您说笑了。
臣女不过是小小的医女，怎会与奸相有什么干系？没有么？苏恒笑了一声，这公孙绎是谁，要是有人问本王，本王尚且要迟疑一下。
付莹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王爷这是要提醒臣女，罪臣之女的身份么？不，本王是要提醒你，想要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想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你就必须借助本王的手。
所以，你最好乖乖的，不要耍什么花样，尤其不要动本王的家人。
苏恒盯着她，这一点你能够做到么？付莹莹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胸膛了。
苏云尘曾对自己海誓山盟，可听说了自己的冤屈之后，只说其中利害牵扯甚广，需要从长计议。
然后就没有了音讯，而面前这个人却对自己说，可以帮自己，唯一的要求是让她不动对方的家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王爷，是为了王妃吧。
这些，你无需过问，只问你答不答应。
苏恒说。
如果臣女不答应的话，怕是连小命都会丢在这里吧？付莹莹苦笑，也罢，左右那个苏云尘是靠不住的。
要是王爷真的对我有什么情感，就好了。
苏恒：……苏恒盯着她看了一阵，随后转身离开：付姑娘还是少做一些白日梦吧。
付莹莹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
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本以为对方还会问，自己和太子的关系，亦或者问自己的打算，可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苏恒似乎也厌倦了后院的乌烟瘴气，干脆就让江月白给众人发钱，打发出府去。
可怜了江月白，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那心仿佛是要滴出血来。
前面几个人不但拿了银子就走，还不给江月白任何好脸色。
尤其是柳茜，简直是想从江月白的身上，剜下几块肉来。
江月白气的不轻，冲着小红嚷嚷：快看看，快看看她那是什么眼神？她拿着我的银子，还用眼神杀我。
虽然这么抱怨着，可她的手上还是往外送着银子。
小红冲她直使眼色，江月白后知后觉转过了头，也看到了情绪不高的孟小江。
江月白：……江月白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在她犹豫的时候，对方却率先张了口：王妃可还缺丫鬟？不缺不缺！不等江月白回答，小红等丫鬟就慌忙摆起了手，孟小江说：我虽然曾经是王爷的夫人，但我等只是空背着名分。
我的弟弟已经死了，我的母亲……那个女人不配当我的母亲……总之孟小江无处可去，还请王妃能够给小江一个安身之处。
江月白突然想起那日的轿撵：是我被绑架的那天么？什么？孟小江没有反应过来，但过了一阵，还是想起来了，对，那天王爷带我去看弟弟，谁知……弟弟他竟然还想着刺杀王爷，我，我亲手杀了他。
江月白不免心生同情：你也不必自责，这终究是天意弄人。
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只是干巴巴的说着。
对上对方带着悲戚和期待的目光，江月白觉得完了，自己又要做赔钱的买卖了。
后来，她也还是把人留了下来。
原因嘛，大概还是归功于良心不安。
江月白看着忙前忙后的孟小江，忍不住吐槽道：都怪苏恒，要不是为了保护他，孟小江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弟弟。
他竟然想要把人家赶出府去，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感恩之心。
褐玉苑的丫鬟们，早就习惯了她的碎碎念，这会儿根本就没人上前去。
苏恒听说江月白留下了孟小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是付莹莹怪笑了两声：王妃还真是大度，竟然连情敌都能留在府上。
若是臣女，定恨不得把这些人剥皮拆骨，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