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没亮,江月白就被人从被窝里扯了出来,穿戴着繁复的衣裳和发饰,在丫鬟小厮的簇拥下,挽着太妃到城墙上送人。
听福子说,苏恒和江思辰就要率军到江南山乌镇救灾。
那山乌镇以及周围的村镇都受到了波及,而且发生了传染疾病。
具体是什么,没有人清楚。
江月白探头往城下看,原以为能看见乌泱泱的一片,却没想到仅仅是看见了不过几十人的队伍,瞧着倒是还挺为伍。
为首的三个人里,有一个瞧着东倒西歪,瞧着就不像是正经兵将的人,他虽然穿着铠甲,却愣是有种撑不起来的感觉。
想来,这个人就是三皇子了。
江思辰抬头,远远地看到了江月白,兴奋的挥了挥手。
江月白见状,也兴奋地挥了挥爪子。
察觉到两人的互动,苏恒状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墙头上那个眉开眼笑的人。
嗯,看上去没有不开心,也没有担心。
蓦地,江月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那个将士生的过于孱弱了一些。
太妃见她盯着什么发呆,唤了她几声她都没有答应,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也是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跟着恒儿的人里头,怎么混进去了一个白面书生。
她问身边的眠松:那个人,是你们王爷的兵?太远了,看不清楚。
有可能是三皇子的部下吧。
眠松也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江月白却恨得牙痒痒,定时那个付莹莹混了进去。
也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是跟着走了,那就说明衣不解带是真的存在的。
一想到这里,江月白就恨不得下去亲自把揪出来。
周围的人见她这般作态,只当是传言不假,这北阳王妃和王爷果然是水火不容。
你瞧瞧,刚才王爷那个眼神,定是警告王妃在家老实一点,你瞧瞧王妃她还抗议了。
众人议论纷纷,太妃听得头疼,不等皇帝讲完致辞,就带着江月白下了城墙。
这陛下老毛病了,说话啰里啰嗦的,让人生厌。
太妃嘟嘟囔囔的说。
江月白只觉得一阵好笑:若是让陛下听见了,怕是要跟你没完了。
我还能怕他不成?太妃翻了个白眼,一副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江月白欲言又止,被太妃抓了正着: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给我听就是,怎么还遮遮掩掩的?刚才我好像在队伍里面,看见付莹莹了。
江月白愁眉苦脸的说。
也是经她这么一说,太妃也想起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一个两个的不开窍,真是让人头疼。
母亲,我也想去,而且不仅仅是自己去,还要拉帮结派的去。
江月白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改刚才颓废的样子。
太妃看着她,笑道:怎么个拉帮结派的法子啊?既然他带了付莹莹过去,那我就能带郑颂过去。
就当是给自己雇了个保镖吧。
江月白理所当然的说。
太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她的恒儿,还是该同情儿媳。
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是她老了看不懂?这小年轻怎么还一个比一个倔强?你,算了,你们自己折腾去吧。
太妃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恒儿也真是的,好好的媳妇儿不知道疼,非要跟那个付莹莹拉拉扯扯。
那姑娘一看就是有野心的,也不知道此行究竟是福是祸啊。
江月白不知道太妃在想什么,一门心思的想要坑郑颂,好歹也算是个免费的保镖。
眠松把这一切都听进了耳朵里,一回到王府就去找了青竹商议。
而江月白对此浑然不知,竟然大摇大摆的去了郑家的门口。
这可吓坏了郑家的仆从们!要知道,那煞神临走之前,特意来郑府告了郑颂一状,说他们家将军教坏了王妃。
现在他们家少将军,还趴在床上养伤呢!结果,这王爷还没有走吧?这王妃就已经到府门口了?他们可真是怕这王爷,临走时听了消息,跑过来踏平了他们郑府。
老管家听那敲门的声响,不但没有消弭,反而是越演越烈。
就知道这件事情,轻易是过不去了。
他迈着颤巍巍的步子,让门房开了门:王妃莫再敲了,我家少将军先前受了伤,到现在还在床上歇息着,委实不能赴约。
不就是断了个胳膊,早就该好了啊。
江月白不明就里。
老管家只觉得一阵头疼:实不相瞒,公子今早又挨了趟板子,这会儿还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王妃若是真的担心少将军,以后不再来就是了。
这跟自己来不来有什么关系?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郑家的大门儿,还不让她进?不等她胡搅蛮缠,身着铠甲的阮齐就带着人冲了过来。
那老管家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劲儿,竟飞也似的冲进了府门,无视江月白的挽留,轰地关上了大门。
嘈杂声中,她仿佛还听见了一句:千万别让那个女魔头进来了?江月白那叫一个无辜啊!什么仇什么怨?我怎么就成女魔头了?江月白眼见着众人,慷锵有力的冲她一拜,那整齐划一的王妃二字,差点没把江月白掀翻在地。
属实是过于威严了一些!她幽幽地问道:阮齐啊,你家主子走的时候,没有带上你么?属下和眠松一样,都是府兵,是守着咱们北阳王府的府兵。
阮齐义正言辞的说,王爷特意叮嘱了,要我们时刻注意着您的去向,以免发生以前那样的不测。
什么意思?江月白瞪大了眼睛,就算我去见个人,你们也要这样?不是有暗卫么?有暗卫在,你能有什么担心的?阮齐道:王爷说了,暗卫不能规范王妃的行为,所以只能够靠我们。
江月白气的跳脚:好你个苏恒,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回来!咬牙切齿一番后,她毫不犹豫地提着裙摆,怒气冲冲的往北阳王府回。
这个仇,她江月白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