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忙着稳定民心,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两人在说什么。
见众人依旧是一副彷徨不安的样子,不由得感慨万分。
也不知道那个小说的作者,究竟让付莹莹怎么研究出方子来了。
公子,天花可是不治之症。
别说付姑娘焚烧的是尸体,就算是真的人也不为过。
青竹凑上前来,说的话颇有些冷血,往年遇见这样的疫情,当地活埋人的案例比比皆是。
江月白皱眉:那是那些大夫愚蠢,我能跟那些庸医一样么?她看向一旁的将士,问他:你是谁的兵?在下都是府衙的衙役,因为王爷带的将士不够,所以被调遣过来的。
那人憨憨的笑了笑,这盔甲还是以前驻扎在这里的将士,临走的时候留下来的。
都是缺胳膊少腿儿的。
倒是咱们镇上,打铁的多,这手艺好的也不少,这才都给补齐了。
上报了么?江月白问。
对方点头,说这是前阵子发生了小规模的暴动,将军特意让他们传的。
江月白这才松了一口气,询问了对方的姓名,那人呲了呲牙:俺叫李二郎!江月白点了点头,笑着说:在下姓宋,不过是个江湖游医,为的就是悬壶济世,故而不通姓名。
好的,宋大夫。
李二郎又呲了呲自己的牙。
清越和青竹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两个心思通透的人,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江月白又问了许多问题,李二郎一一解答。
江月白的手上没有停,一个个轮着把脉。
不一会儿,江月白就把事情,摸得差不多了。
整个山乌镇里,疫情最严重的是赵村,其次是它旁边的纪村。
但是因为纪村旁的水坝坍塌,致使两村直接被淹了。
所有的大夫,以及苏恒等一行人,全部都去救人了。
因此,城中并没有驻守的大夫。
连个药童都不曾留下么?江月白问。
李二郎顿了一下,说:有的,他们家的药童年纪都不大,因此都被留在医馆里面了。
江月白说:我有一个几个方子,有避疫的功效。
我给你写下来,你带人过去抓来,给每一个尚没有发现病症的百姓用。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便跪了一片:多谢恩公,多谢宋大夫!江月白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可受不起啊。
青竹和清越见江月白手足无措,连忙上前帮忙:诸位快起来吧,这些药是否有用还未可知。
说完,她便提笔快速地写下了药方,顺便还将自己绢帕上滴的药水方子,也写了一个,一同递给了李二郎。
李二郎那边也很迅速,不一会儿就准备好了香囊和药水。
百姓们或许是怕给江月白添麻烦,也或许是为了活命,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排着队。
等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在地上。
清越连忙一把扯住了她,才让她能够幸免于难。
江月白摆了摆手,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低血糖。
一会儿吃点东西就好。
低……清越懵了一下,却没有问出后面的话。
江月白迟疑了一下,也没有解释,只是问她:快结束了么?快结束了。
请越说。
江月白点了点头:那就等完了再说吧。
不知道是不是江月白的饿肚子影响了抵抗力,她草草的吃了一顿饭之后,就去看了那些患者。
谁知道这一看不要紧,回去之后就不舒服起来,高烧不退。
吓得清越和青竹,一整夜都没合眼,轮流着照顾她。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江月白挣扎着起来写方子。
心想着怎么着,自己这条命也不能够交代在这里。
但是青竹和清越却以为,江月白病种却依旧不愿意放弃百姓,感动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江月白头疼的厉害,就没有跟她们计较,也是嘴贱嘟囔了一句:也不知熬这个药方到底管不管用。
谁知道这句话,一传十十传百,倒成了江月白为了百姓主动试药,这一举动更是感动的百姓们,往江月白的住所塞了好些吃的。
江月白生怕自己的病传染给别人,就连清越和青竹都不见了,实在必要的时候,就隔着门板叮嘱对方事情。
那病人们怎么办?江月白鬼使神差的就想起来,中国的中医学博大精深,有一种诊脉叫做悬丝诊脉。
江月白就是想试试这到底成不成,结果这外头给她传的更邪乎了。
什么华佗在世宋大夫,什么悬壶济世,什么仙人下凡……江月白如果头疼的厉害,都想把转述的人都骂一遍。
可惜,没有如果……江月白为了自救,那药方每吃三天一换,可是都没什么作用。
小药童隔着门板哭诉,说自家堂叔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救的过来。
江月白叹了口气,随手扔了个方子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说世界荒谬,总之那个人是起死回生了,于是江月白的名声更邪乎了。
可是……这个厉害的不得了的大夫,救不了自己。
她叹出今天的第一百口气,幽幽地问:我救活了多少人了?清越隔着门板,掰着手指道:也就……十几个吧。
江月白以头抢地:为什么,我都救了十几个人了!为什么我救不了自己?!青竹:……青竹听着里面的鬼哭狼嚎,干巴巴的说了句:您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把自己交代在这里的。
江月白:……这话还用你说?我这不就是觉得奇怪么?要是孙时年孙老大夫在这里就好了,这样她说不定还有救。
会不会是您过于操劳了,没有休息好,这病才一直不好啊?清越小心翼翼地问。
江月白半死不活的靠在门板上: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法儿见人了。
别人的痘痘都长在哪儿?反正没有人正长在脑门上。
清越:王妃,有没有一种可能,您根本就没有得疫病?自己诊自己,这脉难免会jojo有些主观臆想。
江月白沉默了,要真的是那样的,是药三分毒啊!自己给自己这是灌了多少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