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雾气升腾而起的时候,苏恒才带着人忙活完。
他看着修筑好的建筑,缓缓地松了一口气,这蓄水系统算是做成了。
待到雨势停了,就能够继续忙活分流的事情了。
他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前走着,付莹莹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影三有意说什么,可看着两人轻车熟路,配合默契的递东西接东西,他堪堪闭了嘴。
两人的默契程度竟然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么?那个什么宋大夫,伤势怎么样?苏恒突然问。
付莹莹的半张脸都沉浸在阴影里,显得格外落寞:听说只是轻伤没什么大碍。
苏恒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心情,想着好歹是自己的过错,必须去亲眼看了才能够安心。
便让人准备车马,打算去探望一番。
原本这样正好,影三还跟着高兴了一阵儿,但是在马车旁见到付莹莹时,整张脸都僵住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苏恒无意间瞥见了他的脸色,忍不住问道。
影三摇了摇头,说只是吃惊。
苏恒疲惫的眯了眯眼,并没有追问,反而是抬手扶着付莹莹上去了。
听见敲门声,清越应着跑了过来,见到影三的时候高兴了一下,可见到身后帮付莹莹撑着伞的人影,清越突然就沉了脸。
不是说去见宋大夫,怎么是你?影三假装吃惊道。
苏恒晃了晃头,问她:王妃走的时候,没有把你带走么?王妃受伤时,是宋大夫治的伤,所以清越被留下来照顾宋大夫了。
清越的整张脸都要垮下来了,好在此刻正下着雨,他人看的并不真切。
她撑着伞走在最前面领路,眼睛时不时地瞥向付莹莹。
饶是再隐晦,也还是让人察觉到了端倪。
苏恒问:你在看什么?无事,只是觉得王爷与付姑娘很是亲昵,不由得多看几眼罢了。
清越阴阳怪气地说。
付莹莹面不改色:不知这位姑娘是……不过是王府里面的一个丫鬟罢了,你不用知道。
苏恒又揉了揉眉心,这头疼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付莹莹见状,握住了对方执伞的手:可是头疼的厉害?一会儿便让我帮你按一按吧。
苏恒不动声色地挣开了手:付姑娘,请注意分寸。
付莹莹默默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在了方寸之间,眸中有一抹晦涩一闪而过:我只是担心王爷的身体,一时间没有注意罢了。
本王的身体,本王心中有数。
苏恒不容置喙的说。
江月白气的胸口闷,直接就把窗户放了下去。
青竹听见付莹莹的声音,自觉呆在了江月白的身边没有现身。
不多时,门便被人敲响了。
宋大夫,我家王爷……王爷您是来做什么的?清越后知后觉的问。
影三:宋大夫,我家王爷是来道歉的。
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只眼睛出现在门缝里:走吧,不见。
苏恒对上那只眼睛,瞳孔不由得缩了缩——那只眼睛像极了江月白。
他按奈不住心情往前走了几步:你是宋大夫?是,你是谁?江月白道。
苏恒被噎了一下:本王乃是北阳王,今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
王爷这话说的轻巧,对于王爷来说不过是区区一脚,对于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来说,差点要了性命。
江月白缓缓地说,不过,王爷既然愿意亲自上门,这歉我便收下了。
王爷还是哪里来哪里去吧,莫要耽搁我休息。
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那个付莹莹就是故意的,眼见着对方又冲自己挑了挑眉,江月白一把合上了门。
她说:我才接好的肋骨,可不想再断了。
苏恒只觉得脑壳子更疼了:你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江月白:……这段台词是如此的狗血,如此的恶俗,怎么能够出现在我的身上呢?王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江小王爷的伤可是我处理的,能够有些交集岂非再正常不过了?江月白咬了咬嘴唇,不过王爷看上去似乎身体不适,还是好好休息一番吧。
付莹莹也上前一步:是啊王爷,既然歉已经道过了,王爷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听出她语气中的迫切,再回想刚才对方上马车的坚定,苏恒只觉得头要炸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付莹莹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苏恒就晕了过去。
她的力气明显不足,差点没把苏恒给扔在地上。
幸亏影三反应迅速,一把扶住了苏恒:付姑娘还是快些松手吧。
听了他的话,付莹莹道:影侍卫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大夫。
多好的大夫啊,贴身照顾能把人照顾晕过去。
江月白略显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影三回头看见江月白的身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急忙扛着苏恒往屋里面走。
江月白:喂,影三!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本王妃还没有发话,你就敢把人领进来!付莹莹正想跟进来,却被清越拦住了。
江月白回头看了一眼,捂着肚子缓缓走向了床榻: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王爷这头疼已经耽搁好久了,许是刚开始的病情没有恢复。
影三紧张的说。
付莹莹眼见着众人走远,道: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婢女,若是王爷出了什么差池,你拿什么赔罪?清越不但不理她,还一个手刀把人劈晕了。
这边,江月白听见动静还往那边看了一眼,默默给清越竖了个大拇指。
真是人狠话不多啊!她实在是有些扛不住影三的目光,想要去给对方把脉,却从对方的嘴里听见了两个字莹莹。
江月白钉在了原地,影三不知所措:王妃冷静一些,不是您想的那样。
江月白咬了咬牙:你又知道我怎么想了?她伸手给对方把脉,嘴里还忍不住骂了一句活该。
影三看的心惊肉跳,生怕江月白一个不高兴拧断自家主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