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的这一觉睡得分外舒爽,甚至在梦中都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暖意,缠绕着自己的话身体。
就像是暖春时,在躺椅里晒太阳,还有翩飞的花瓣顺着脸庞滑落。
留下阵阵花香。
这一次,天才亮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带着一脸的惊诧,唤来了小红:我怎么就到床上来了?这除了王爷,恐怕也没有谁能够抱得动王妃了。
小红眨了眨眼睛。
胡说,清越就可以。
江月白气冲冲地说,说到这儿,我还不知道清越如何了。
紧接着嘟囔了一句:不过,我怎么也没有看见莺歌啊?这……小红欲言又止,奴婢说了,王妃可不要生气啊。
江月白一梗:还有什么,比我的小金库没了,更让我难过的么?她总不能是没了吧?也不能这么说,总之就是留了一封信,人没了。
小红幽幽的说,那信在知意那儿,要不我现在给你拿?我怎么觉得你这表情中,多少带着一点儿怨气啊?江月白凑了过去,你该不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小红后仰了一下,说:没有了,我发誓。
江月白摇了摇头:我现在不看信,你把其他人给我喊起来。
我要出去。
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会儿外头的铺子都还没有开张呢,您要是想去铺子,也得等他们开张不是?小红说。
江月白将她撵过去:你说什么呢?你不正常,真是太不正常了。
你往常见到我早起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小红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只好从实招来:是这么回事,那个付姑娘她不是搬出去了么?昨天半夜,她被人张罗着搬了进来。
您说的那个什么清越,还有莺歌,都被安排到她那里去了。
可是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莺歌啊。
江月白懵住了。
小红支支吾吾:那可,不就是昨天才决定的么!不过,王妃您放心莺歌肯定是您这边的。
您也知道啊,这莺歌之所以还能留在王府,全仰仗着您不是?她慌忙解释道。
江月白撇嘴:她亲口说的?那倒不是,可是莺歌没道理跟那个女人,混在一处啊。
小红说。
好家伙,直接就把自己身边两个有些身手的调给了付莹莹,不是说清越都给自己了么?怎么还能越过自己,左右清越的人身自由?江月白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问:这跟我天刚亮就出去,有什么冲突么?小红一梗,皮笑肉不笑的说:王妃,咱们这不用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
王爷他,不让我告诉你。
后几个字几近消弭在风里,要不是江月白凑得近,压根都听不清楚。
这可让江月白憋不住了,直接光着脚就往外跑。
才到门口就被人堵住了。
江月白不悦抬头,恶声恶气:你干什么呢?苏恒一愣,倒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凶,往后退了一步:撞疼了?没有没有没有,被王爷撞一下怎么会疼呢?当然不会,王爷这一撞,简直就撞进了我的心坎儿里。
江月白下意识地一通溜须拍马,然后后知后觉的给自己的嘴巴来了一巴掌。
呸,老毛病又犯了!苏恒的嘴角弯了弯,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头都撞红了还说不疼,难不成是装傻了?连疼都不知道了。
江月白往后退了一步,轻咳一声:王爷您不用睡觉的么?半夜帮人搬家,一直忙到现在?这两句话一问出来,她就后悔了。
这话听着,多少有些阴阳怪气的。
苏恒不动声色地,将对方的手足无措尽收眼底。
付姑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先前欠她的人情还没有还完。
苏恒说。
能欠什么人情?杀你的人情?江月白小声地嘀咕了两句,脸色反而更差了。
苏恒猛地握住她的肩膀:什么叫杀我的人情。
这一遭疼的江月白直抽冷气,眼泪汪汪的说:你听错了吧?我说是杀我!她本来就是好人,你还对她外般袒护,不是缺心眼是什么?一见到江月白的眼泪,苏恒就慌了。
手足无措间,接过了知意递上来的帕子:是我的错,捏疼你了……苏恒,你要是当初那一脚直接要了我的命,我也不用这么天天担惊受怕的。
江月白哽咽着说。
这句话,像一把匕首直直插入了苏恒的心脏,让他不由得呼吸一滞。
他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却变成了辩解:当时是我动手太快,之后付姑娘便跟我说了你的事情。
着实是我的不对。
江月白抬眸,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着——眼泪就像是一面模糊的毛玻璃,将对面的人隔离在外。
丢死人了,原本并不打算哭的。
可,这累积下来的委屈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付莹莹简直就是个两面三刀的黑心莲,一边威胁着自己,又一边在苏恒面前扮好人。
好,就她江月白不是好人呗。
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离开吧。
江月白瓮声瓮气地说。
苏恒还攥着手帕给她擦眼泪,迟疑了一下接着擦:娮娮……停,打住。
我就一句话,这北阳王府有我没她。
江月白说完,猛地推了一把苏恒。
可对方却纹丝未动,自己还差点摔了个屁股墩儿。
她胡乱扯开揽着自己腰肢的手,涕泪并下:走走走,我不想看见你。
苏恒怕弄伤了她,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那,等你平静了。
我们再说?走啊!还要说什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江月白歇斯底里。
头一次见到如此不可爱,甚至有些狼狈的她。
可苏恒不但没有觉得任何嫌弃,反而觉得分外心疼。
他任由对方的房门,在自己面前合上。
沉默地对着房门立了许久,拳头更是紧了又紧。
被扯出来喝酒的江思辰听了这些,笑的半天直不起腰。
哎呀,他的妹妹可真会有出息,竟然把堂堂北阳王赶了出来!对方还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苏云青眼看着苏恒的脸色铁青,拉了江思辰好几次,对方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第178 服软表白可能是越战越勇的缘故,江思辰竟然还喝起了酒,大笑着拍苏恒的肩膀:我就说你不能那个样子,你不相信,现在怎么样?后悔了吧?哈哈哈!苏恒没有反抗,任由着对方勾肩搭背,说着嘲弄的话语。
对方高兴的连灌了两坛酒,还是在苏云青的极力劝说下,这就导致了,他被拆了一只胳膊。
苏恒还在看不下去,就帮苏云青接了回去,但没想到江思辰酒壮怂人胆,竟然指着苏恒的鼻子说。
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你以为你说说就算了?她需要的是你用实际证明,用行动证明你真的在乎她。
但是你都做了什么?你也不想想,我要是个女人,我也得跟你闹别扭。
更别提是我妹了。
要知道我妹妹的样貌,绝对是不缺人追求的。
以前啊,就是这脑子不太好使。
现在,哼。
苏云青恨不得把对方的嘴巴给封上,却听见苏恒说:她是说过要跟我和离的话,但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他后背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颤抖着手问:那,王嫂说和离是什么时候?刚回来的那天,也就是……昨天,中午那会吧。
苏恒语气淡淡,本来之后也没什么……可是今天突然就那样了。
江思辰冷笑道:就这样你还能不知道为什么?当然是吃醋咯?你肯定没有对我家妹妹说过喜欢,却对那位付姑娘关心的过分。
之前在江南的时候,我可就看出来了!你对那付姑娘究竟有没有想法?他又问。
苏恒皱眉思索了一阵:虽然未将爱意宣之于口,可我却许她宅院银钱,又让她执掌中馈。
这个难道……这只能说明您需要一个当家主母,却不能说明你喜欢她。
你这些事情,谁都能做的来。
江思辰打断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如,咱们来一个苦肉计?等等,我这主意可不是免费的。
你总得给句实话。
若你真的就是缺一个当家主母,我劝你也别总盯着我家妹妹。
他要的可不是一个身份,不然就呆在我家府中便是。
江思辰缓缓地说。
苏恒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听到这里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也不由得思索起这事,是否真的因为自己未曾宣之于口?王兄不善言辞,可王兄肯定是做了其他事情的。
苏云青见苏恒没有开口,担心江思辰更加过分,连忙去扯他,你可不要再说下去了。
谁知苏恒却转头问他:你有什么主意?江思辰笑着说:这样吧,我拆你一只胳膊……苏云青想要阻止,却被苏恒拦住了。
彼时的江月白,被人好说歹说的劝了下来。
但是江月白也只是表面上答应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妥协。
她已经默默制定好了计划,等着众人放松之后,偷偷的溜出去。
江南之行,不久已经出去见过世面了。
江湖虽然凶险,却比这北阳王府好多了。
谁说只能在这北阳王府,为着钱财为着美色,委屈了自己可怎么办?就当悄悄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
忽见一个身影,从窗户闯了进来。
江月白虽然是受了惊吓,却还是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帮,帮我把胳膊接上。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江月白下意识就跑过去查看情况。
她问:你这胳膊是怎么了?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许是太疼了,苏恒还哼哼了两声。
江月白来不及多问,只好先检查他的伤势。
发现只是一只胳膊被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突然后知后觉,刚才还想着逃跑呢,怎么这会儿就开始担心起他来了?江月白的气又上来了,她问: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不该是去找付姑娘么?苏恒皱眉:深更半夜的,我去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房中作甚?他的目光扫过江月白身后的桌子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裹。
突然就闭着眼睛,直接靠在了江月白的肩膀上:娮娮可是为了昨晚的事情?不等江月白张口,他又说:娮娮,有件事情我还是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江月白还是不忍心推开对方,便微微将脸偏向了一旁。
苏恒艰难开口:我与付姑娘只是合作,为的只是还她的人情,帮她翻案罢了。
嗯嗯嗯,对对对,你说的对。
江月白敷衍的点头,还不是和苏云尘一个样子,真是高看你了。
苏恒听了她的话,眉头狠狠地一皱:娮娮,我心悦之人真的是你。
江月白:???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江月白不由得红了脸,她轻咳了一声:不是,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走,特意给我演一出戏啊?不是,你这当家主母,我看付姑娘来当也是挺好的。
没必要跟我浪费时间。
这几句话明显是底气不足,江月白心虚的不得了。
是个人都招架不住吧,他怎么突然就会服软了?苏恒叹了一口气:虽然母亲她年纪大了,但是这脑子可比一般人清楚多了。
什么意思?江月白翻了个白眼,意思是我这当家主母当的不行呗?苏恒语塞了,其实如果江月白是个哑巴,那将会省了很多事情。
可惜不是……他揉了揉眉心:娮娮,虽然有自知之明是好的,但你这就叫做过度自卑了。
呸,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月白说,我们两人的婚事本来就是皇后赐的,你向来不喜欢别人做你的主。
成婚之日,你都能跑去找付姑娘,还说对喜欢我?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最后这几句话,成功让苏恒愣住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只有你和你的付姑娘知道对不对?江月白嗤笑一声,那你就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说梦话的习惯吧。
苏恒沉默了。
他一向没有梦呓的习惯,对方口中的讥讽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并不是对方对付莹莹有什么成见,而是对方真的做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