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听出了苏恒语气中的欢快,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挑的好。
看看这冰山都能够给融化了,倒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了。
这么想着,母子两人就在圆桌前落了座。
太妃很八卦,问了苏恒好些事情,苏恒一一满足了对方的好奇心。
太妃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大,恨不得咧到耳朵上。
你们小两口正如胶似漆,不单独吃饭跑来我这里做什么?太妃笑着笑着,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这俩人不是挺好的,怎么还分开过来了?苏恒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还要从付姑娘说起。
今天付姑娘一大早就到书房去找我,说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其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原本,娮娮是要一道过去的,中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非说自己的珠钗少带了一个,嚷嚷着要回去戴。
我便只好自己过去了。
然后呢?太妃也跟着着急了起来,你这孩子,她让你走你就走啊?你就应该跟着她一起回去。
所以,她因为这事儿跟你生气了对不对?倒也不是生气了。
苏恒状似头疼的说,我让人回去询问的时候,她说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珍惜了。
听到这样的话,太妃着急的直跺脚:这话可不是说给你听的么?她不好意思张嘴,你就不跟她回去了?哎呦,你看看这,她这分明是警告你呢,你没有听出来?这不是听出来了,才到母亲这里求救来了么?苏恒握住太妃的手,缓缓地说。
这句话到底是他自己改动过的,按照阮齐转述的语气,江月白分明是打算用鼻孔对着他,告诉他自己不在乎,只在乎账本和银钱。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自己将母亲抬出来,很多事情都变了味儿了。
不过,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什么叫做她得到自己得到的太容易了,倦了?两人成亲这么久,江月白努力爬床的得有半年吧?自己才不是轻易让人得到手的呢。
他正出着神,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母亲,您喊我来吃饭啊?等到苏恒将目光放过去的时候,江月白状似后知后觉:王爷,您也在啊?……苏恒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竟然看出了对方的敷衍,不然呢?江月白没想到对方,竟然面色如常的接了自己的话,不应该啊!她清了清嗓子:咳咳,只是没有想到王爷来的比我还早,毕竟付姑娘今早实在喊的着急,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人命呢。
苏恒挑眉,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玩味:那按照王妃的看法,这付姑娘喊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我觉得她肯定是担心你睡得不好,特意帮你收拾了床榻,想让你好好补个觉。
江月白露出一抹完美的假笑,生怕别人看不出其中的假。
哼哼,你们这敢情不是来陪老太婆我吃饭的?是换了个地方打情骂俏?太妃微微偏头,看向江月白,你这话说的,若是让别人听了去,该以为恒儿跟那女人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呢。
哎,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江月白一个后仰,似乎想要跟这段话划清界限一般。
苏恒呵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江月白伸手一指,看向太妃:母亲,他讽刺我!看把你委屈的。
苏恒张了张嘴,还没有发出声音,又听她说:我回去戴发簪他都不陪我回去,甚至还有些庆幸我没有跟过去。
……苏恒准备说话,却听太妃说:这事儿就是恒儿做的不对了,这女人吃点醋怎么了?这只不过就是回去戴根珠钗,你就没有耐心了?随后,两个女人就一个诉苦,另一个哄。
总之江月白说一句,太妃就能把苏恒骂一遍。
苏恒突然觉得这件事情的走向,好像有那么些不大对。
这两个女人凑到一块儿,真是让人头疼。
不过,这两人的一唱一和,苏恒算是彻底下定决心,跟付莹莹划分界限了。
至于苏云尘,要了自己的一条命当然是要还的?苏恒周身的气压逐渐降低,江月白不由得回头看了他好几次,直到太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
随后,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调侃道:放心好了,我的儿子我心里知道。
他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才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说着,用肘子顶了苏恒一下: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这思绪都跑到哪儿去了。
意识到了意识到了。
苏恒大概是没有听出对方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附和着。
江月白忍不住笑出了声:喏,让你跑过来告状。
也不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她说着,还冲苏恒吐了吐舌头,苏恒愣了一下,露出一抹笑来:是是是,娮娮教训的是。
以后这些事情我们私下解决,绝不劳烦母亲大人。
不行。
江月白下意识觉得,对方这话里有话,直接一把抱住了太妃的胳膊。
太妃只是笑着看两人又吵闹起来,眼见着苏恒的再次活络起来,深感欣慰。
自己这儿子就跟个大冰块儿似的,平时都不给自己一个笑脸。
这样吵吵闹闹的才有人情味儿嘛。
等到两人闹够了,三个人就规规矩矩的吃起了饭。
太妃也是一碗水端平,给两个人都夹了菜。
江月白还嘟囔着苏恒碗里的肉大,非要对方碗里的。
苏恒也纵着她,任由她一次次将筷子伸进自己的碗里。
眠松紧紧地盯着苏恒的饭碗,心里寻思着:自家王爷的饭向来不能有他人染指,这碗被王妃多次冒犯的饭,会不会被王爷换下去呢?最后,苏恒在眠松近乎震惊的目光下,一口一口的将那碗饭吃进了肚子里,甚至一点都没有放过。
江月白吃的满嘴都是,那嘴角的油光很扎眼,但苏恒却没有觉得膈应,反而是紧紧地盯着对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陪着对方笑。
太妃对此很满意,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