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又开始下起了小雨,江月白坐在美人榻上,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手里的团扇。
小红,现在什么时候了?她百无聊赖的问。
这才过了午时,王妃您就别再问了。
这离晚上还远得很呢。
小红一语道破她的心中所想。
江月白却不干了,放下手中的团扇,正了正自己的身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因为下雨不能出去,所以有些无聊罢了,谁说我等着晚上了?小红:……也不知道是谁,自打从书房回来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喊自己问时间,这明眼人都知道是为的什么。
但是她还是顺着江月白说:是是是,都怪这天气闷热,才让王妃的脸如此通红。
也怪这雨下的急,才让咱们王妃睡不着觉。
你是不是讨打?江月白说着,将自己手中的团扇扔了出去。
小红嬉笑着躲了过去:王妃莫恼,这扇子扔过来,不还得让奴婢给你捡回去么?江月白扁了扁嘴:谁说让你捡的?青萝也能帮我的忙。
说到这里,她就四下寻找起来,却完全没有见到青萝的影子。
她人呢?江月白心虚的问。
小红摇了摇头,说:自打跟咱们一起去了王府的书房门口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江月白瞪了她一眼:那我也不要你给我捡扇子。
说着,一把从小红的手中将扇子抢了回来。
江月白又听了一阵雨,终于还是问了一句:上次那个药瓶子不是你塞我袖子里的?真不是,而且昨天我也遇见了怪事。
昨个我把药瓶从窗户扔出去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什么动静,探头去看没有看出什么。
我又绕过去找了找,那药瓶子不见了。
小红边回忆边说。
江月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那怎么办啊?王爷在我这里看见过药瓶子,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牵扯到这瓶药,那我岂不是有理说不清?听了她的话,小红的脸色也变了变。
到底是王妃的身边,没有个身手好的丫鬟仆从。
小红沉着脸说。
江月白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随后转了转扇柄:没关系,我现在除了钱就剩下王爷了。
???小红。
这话题是怎么转到这里来的,我呸。
余光瞥到小红气冲冲地往外走,江月白忍不住喊道: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jojo?外面还下着雨呢!小红不理她,就是往外走。
江月白急了:青萝也不在,我要喝茶了怎么办?小红的脚顿了一下,回头道:王妃是不是忘了,你还没有用午膳呢。
是么?江月白回忆了一下,哦哦哦,那你去吧。
小红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要回去找老王爷告状,这么痛苦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自己一个人承受,最起码得再来两个人分担一下。
原本还以为青萝是个靠谱的,但这两天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江月白等她走了,唉声叹气了一阵,又想起了自己的金银财宝。
于是又摇着扇子,一个个翻了起来。
直到看到自己放白玉簪子的匣子,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是被谁动过了?她忍不住掏出纸条来看,虽然繁体字不好认,但她凭借着不认识的字咬半边的法则,念了一通。
到底没明白讲的是什么,就看懂了最后太子的名讳。
江月白忍不住搓了搓脸,又默默把字条塞了回去。
等等吧,等到小红回来的时候,让她来念吧。
可是这样迟早是要露馅儿的吧,自己怎么能一个字都不认识呢?这是离谱。
在小红的服侍下,她兴致缺缺的吃完了午膳。
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连以前爱吃的东西,都没碰几口。
青萝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
小红没有搭理她,带人把余下的饭菜都处理了。
青萝只当她忙,没有听见,又凑到江月白的身边去问。
江月白揉了揉发昏的头,放下手中的书,强颜欢笑地说:没事儿。
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个文盲,一个字都不认识吧?王妃没有生我的气就好。
青萝没头没尾地说。
江月白:……江月白挥了挥手中的团扇,顺着她的话问道:我能生你什么气?青萝垂着头,盯着鞋尖看了一阵:今天我在王妃的首饰匣中,看见了一封书信。
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于是就自己琢磨了一下。
什么书信?江月白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道,有什么事情,你不跟我商量,一个人怎么能琢磨清楚呢?青萝连忙跪在了地上,看上去非常的恐慌:那封书信,是一封缠绵悱恻的情书,而且事关当朝太子,奴婢实在是不敢多问。
不敢多问,那你就敢自己琢磨了?什么书信,你拿过来给我瞧瞧。
江月白摆了摆手,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
似乎这件事情她真的不知情,而事关太子也是子虚乌有。
青萝爬起来,在一堆首饰盒中,拿出了被发现了信件的首饰盒,呈给了江月白。
拿出来念念。
江月白打了个哈欠,不温不火地说。
青萝迟疑了一下,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如此私密的事情,难道不应该自己亲自来看么?但是她还是手脚麻利的取出信件,而后一板一眼的念了起来: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苏云尘江月白打了个哈欠:啥意思?青萝:……她抽了抽嘴角,说:就是表达太子殿下,对您的思念之情。
哦,你是怎么发现这封书信的?江月白伸手去取,整个身子都从美人榻上探了出来。
青萝连忙递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说:王妃去厨房的时候。
江月白点了点头,原来是那个时候。
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要轻信。
本王妃就稀罕王爷那张脸。
江月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