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小南听懂了赵婶语气中的心酸。
她难过,大概是因为小姐长歪了。
但那又怎样?手上沾了无辜人的血,不可能就让她这么容易洗白。
小南这样想着,又起来收拾起了东西……江月白轻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我终于把所有的账都看完了。
这个谁,她叫谁来着?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大脑一空,直接把人的名字都给忘了。
太妃无奈的笑了笑:赵招娣?她这几天把这个儿媳妇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
就是有点奇怪,堂堂大家闺秀,竟然有那么多字不认识。
倒是她身边的小丫鬟,识的字不少。
对对对,她这个账有不少问题,可能是我见不到店铺走账的原因,反正就从咱们家里的这些支出和入账来说,入不敷出。
怎么着,这么大的一个王府,也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江月白撇了撇嘴,满是郁闷的说。
太妃也起了好奇的心思,凑过去看。
却见一个个奇奇怪怪的图案,跃然纸上。
旁边那算不上清秀的字体,一个个方方正正,她却一个都不认识。
哎呀,母亲。
我,我写不好那么难的字,就随便用了几个符号代替。
来,我慢慢给你讲。
这个图案叫做统计图……江月白将字的问题敷衍过去,就开始讲解自己用的统计图,还有表格。
太妃从一开始的云里雾里,到后面的恍然大悟。
只是神色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
母亲有话要说?江月白小声的问。
太妃顿了一下,心虚的喝了杯茶水:我觉得就你这些字,该好好练一练,不要想着旁门左道。
母亲说的是。
江月白苦笑着说。
太妃见她没有排斥这件事情,还是挺高兴的:那过几天给你找个教书先生?最起码这字,不能让赵招娣那样的人,给你比下去。
江月白挺直了脊背:听母亲的安排。
行了,太妃揉了揉眉心,让你的小丫鬟帮你誊抄一遍,就你原来的鬼画符,要是放到恒儿那他该取笑你了。
虽然苏恒不是那样的人,但总得找个由头约束一下她。
江月白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只是一门心思的点头应是。
太妃无奈极力:行了,说多了,你该嫌我这个老婆子烦了。
回去吧回去吧,不知道你想不想念院里的床,反正我这老胳膊老腿儿想的很。
说着,她又看了眼窗户上的帘子,恒儿这几天怕是要郁闷死。
哈哈哈,为什么我会有点高兴呢?目送太妃高高兴兴的离开,江月白揉了揉酸疼的脖子:这些都得麻烦你了,小红。
小红轻轻叹了一口气,一副大人的模样:奴婢早就说过,王妃你要好好看书,好好练字。
你瞧瞧,是不是被太妃嫌弃了?嫌弃?江月白回忆了一下太妃的神色,好像……是有点。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瘫在了桌子上:再等等吧,等过了这两、三天,我歇过来了再说。
要不是为了早点干完这些,早点回自己的褐玉苑,她至于这么拼命么?等到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没精打采的,活像是饿了好多天的游魂一样。
才回到院子,就看见了阔别已久的张大厨。
江月白瞬间泪目:嗷嗷嗷,张大厨,你终于回来了。
快,快去给我做好吃的!眼看着江月白涕泪并下,张大厨连连后退:有话好好说,王妃可别动手。
我这就去给您做饭去!上一个被你抱得小黄,现在都化为一捧黄土了。
他那样子,怎么像是被狗撵呢?江月白吸了吸鼻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噗嗤一声,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笑出了声,随后连忙借着咳嗽掩饰。
江月白幽怨的视线一扫而过,众人连忙埋着头装鹌鹑。
小红从怀里掏出一锦帕,给江月白擦泪:王妃还是去里面歇着吧。
这会儿虽是初秋,可这日头也不小。
是哦,都秋天了。
江月白有些微微失神,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然在书中的世界,活了一整个夏季。
她抬脚走向了房间:帮我准备一桶洗澡水。
我觉得我都要臭了!如画应了一声,下去差人去办。
小红则是将书本展开,一页页誊抄江月白统计的账本。
跟着对方折腾这几天,她算是把江月白的那套体系,摸的清清楚楚,倒是自己写对的字的时候,没有以前得心应手了。
感受到这一点的小红:……她就不该好奇江月白研究的东西,这下倒是把自己都赔进去了。
知意见她写的入神,忍不住扫了一眼:……是我不认识字么?可,为什么小红姐写的那么顺畅?!她这一句话,惹得胭脂也跑过来看:小红姐这是什么啊?我怎么既认识又不全认识。
小红:……你还总结的挺到位。
冷不丁听见了这句阴阳怪气,洗澡的当事人气的差点从澡盆里蹦出来:!!!我练字还不行么?我练!不就是多认识几个字?瞧把你们给嘚瑟的。
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阵的江月白,心不甘情不愿地立在了床前,按照书上的内容,一笔一划的临摹着字。
直到夜幕降临才后知后觉:我的饭呢?才写好最后一个字的jojo小红:王妃忘了,刚才张大厨过来的时候,你让人家滚,说人家耽误你上进。
昏昏欲睡的三人……论胆识,果然还是小红姐强。
看见几人默默竖起的大拇指,江月白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都是怎么了?怎么都病蔫蔫的?眠松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见到江月白高兴地行了一礼,王妃。
江月白一脸莫名:什么时候,到我院儿里,跟逛街似的了?众人:不得不说还挺形象。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眠松的身上,谁知眠松轻咳了一声:王爷一会儿就就过来了,王妃还是准备准备吧。
让他走,别耽误我练字。
江月白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