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你自己无视本王的话么?苏恒挑眉,面前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本王只盼着你,能够规规矩矩的,莫要再生事端。
听了他的话,江月白只觉得好笑,便忍不住反唇相讥:王爷那一院子的莺莺燕燕,愣是一个子嗣都没有出。
太妃都急的不得了。
是,你说的法子好,天天睡在我这院子里头,跟我装摸做样,可这孩子是能装来的么?苏恒被她噎得面色发红,这人说话怎么总是混不吝?这夫妻之事,到了她的嘴里面,倒像是再正常不过,甚至连遮掩一番都不肯。
他轻咳了一声,说:此事只是权宜之计,急不得的。
怕就怕咱们王爷,为的是娶一个自己心悦之人,倒是忘了我们这一院子的好。
江月白这话说的犀利,却是带着一脸的笑意。
苏恒蓦地抬头,刚好对上对方那双黑白相间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江月白什么都知道。
怎么?话本子里面不都是这么说的,有多少谦谦公子,自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为寻得佳偶。
江月白这几日里看的书多,也学着身边的人,说起了文绉绉的话。
可就是这样的江月白,让苏恒莫名的不喜欢。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他总觉得这几天的事情,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这眼前的各类吃食,看上去也索然无味,他冷声道:怕不是王妃觉得,是本王耽误了你的情缘就好。
都说妇人嫁夫从夫,月白自然不会做对不起王爷的事情,但是王爷不喜我这般性子的人,又不是一日两日了。
月白哪里还敢有什么痴妄。
江月白苦笑。
苏恒的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去,倒是也没有发作:那就请王妃守好自己的本分。
本王还有公事,便不打搅了。
不送。
江月白笑逐颜开。
她虽然觉得大腿保不住有点可惜,但自己只要跟大腿泾渭分明,这付莹莹的火就烧不到自己的头上。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他动不动就打我屁股。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苏恒只觉得一阵头疼。
明明自己一直以来的规划,也有莹莹的一方面,怎么从江月白的嘴里说出来,叫人这般的生气?难不成是被人戳中了痛处?江月白不知道对方心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得面前的人一走,她吃饭都更有劲儿了,就连臀部的那点痛随之烟消云散似的,房梁上的清越看的抓耳挠腮,总觉得自己这几日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昨晚上两人还蜜里调油,就算是挨打,那也是夫妻之间的趣事。
怎得今天就像是冤家一样,半句不留情面。
正在她纳闷儿的时候,又一个不速之客登门。
王妃,孟夫人说是有事儿找您。
看那模样,像是有什么委屈。
小红自外头过来,行了一礼。
江月白依旧埋头吃着饭:她那般为人处世,还能吃亏了不成?那可说不准,我瞧着倒像是要哭出来了。
小红眨了眨眼睛,回忆了一下对方泛红的眼眶。
江月白抬头看了她一眼,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米,而后笑了一声:行了,还不快把人请进来?话音刚落,知意便领着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王妃。
孟小江这次倒不是寻常行礼,一头就磕在了地上。
吓得江月白筷子上夹的鸡腿都掉了:……你这是做什么?哎呀,真是折寿啊!你这一头跪下来,我这饭都吃不下去了!知意和小红连忙上前扶人,可对方却雷打不动,哭着说:妾身有事情求王妃帮忙,还请王妃能够……能够助妾身。
江月白说:哪有一上来就跪着逼人帮忙的?你快起来坐下,莫要让我难堪。
这句话一出,孟小江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却没有坐下:妾身所言之事,委实不适合公之于众。
你们都先下去吧。
江月白也不啰嗦,可不巧了,王爷才被我气走。
你要早来一会儿,王爷肯定能给你做主。
孟小江没料到这一出,眨眼间泪水就落了下来。
看的江月白一阵唏嘘:瞧着你也不像是动不动就哭的,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事情有点一言难尽。
孟小江吸了吸鼻子,妾身尽量长话短说。
江月白点了点头,说:行,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却之不恭。
我是丞相埋进王府的眼线。
孟小江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得江月白一下子飞扑到了门口,左顾右看一番,而后才把门关上。
哎呦,我的好夫人啊!这话乱说什么?就不怕隔墙有耳?这么说着,江月白还擦了一把汗。
惹得孟小江不由得牵了牵嘴角:这有什么好怕的?妾身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自己的性命也没有那般重要吧。
江月白张了张嘴,心道大可不必如此,这事儿我知道的不详细,却也知道的不少。
妾身本是农家猎户女。
十几年前,丞相与陛下外出狩猎,误打误撞跌入了旧时的陷阱。
父亲到山里打猎,偶然遇见便搭了把手,因此被收到丞相手下当差。
这件事情比较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
孟小江垂着头,一五一十的阐述着,妾身与母亲、弟弟,也被一齐带入了丞相府。
只是父亲到底是寻常人家,身手不好,也没有什么特殊功勋,只能在丞相府当着马夫。
妾身则是被丞相,送去了别的地方历练。
说是历练,却不过是学些杀人本事,被当做杀人的兵器。
等妾身学成归来,却发现父亲已死,母亲成为了丞相的小妾。
妾身怒不可遏,说只要她愿意,妾身便带着她杀出去。
却听她说,弟弟被丞相关在别的地方,生死不明。
她也是被丞相牵制着。
后来,妾身便成为了丞相的兵刃。
直到他为了监视王爷,用妾身顶替了替王爷挡剑的义士之女,妾身才成为了王爷府上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