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玉苑里,知意花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江月白的伤给重新包扎好了。
江月白不便弯腰,干脆就让知意拿了坐垫坐在地上。
先是给小红把了脉,然后不知按了哪儿几下,小红就悠悠转醒了。
王妃,王妃你没事儿吧?那个付莹莹人呢?小红四下张望着。
知意正任劳任怨的,依着江月白的意思,把门口的人都拖了进来,好让江月白仔细地瞧一瞧,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听见小红的声音,连忙招呼道:我说你可别犯傻了,赶紧过来帮我把人拖过去,让咱们王妃好好看看。
要我说,那个什么付莹莹,还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咱们王妃都说了,让她把人治好了再走,她可好!没羞没臊的跟着王爷就跑了。
饶是自认为最守规矩的知意,都没有忍住嘟囔几句。
小红听了也跟着骂了几句,正好看见正门有人进来,便连忙过去查看:你们是谁?怎么这般不知礼数,到褐玉苑来竟然不知道让人通传么?小红,你怎么这么大的戾气,谁惹你生气了?阮齐笑眯眯地说,这不是看门外没人守着,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情,便只好自己进来了。
哦,原来是你啊?难道是来找付姑娘搬家的?那样也好,以后用不着你们,我们自己找人把院子拦起来,省的七七八八的人进来,令人厌烦的很。
小红似笑非笑的说。
阮齐听了,颇为不自觉的揉了揉鼻子,小声地说: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小红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给蒙对了去,慌忙转移了话题,付姑娘主贵了,我们褐玉苑庙小实在是容不下。
你还是赶紧把人带走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阮齐颇为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他算是知道眠松为什么不来了。
这找骂的差事谁也不想沾,偏偏自己还上了眠松的当。
他远远地朝江月白行了一礼,然后带人往客房走去。
经过江月白的手,剩下的几个人也渐渐地恢复了意识。
江月白坐在地上揉了揉脖子,不耐烦地说:行了,骂人的话我都听过几百遍了。
各忙各的去吧,别在这里碍事儿。
众人见她神色疲惫,又回想起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倒是小红盯着阮齐,快要将人带走的时候,又问了一句:王爷有没有说,要把她安置到什么地方去?太妃那里。
阮齐回答完,生怕自己再挨了训,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小红皱着眉头,想不通为什么要把那个糟心玩意儿,给安排到太妃的霞光院里。
行到门口,见到众人都守在外头,便问了两句。
迟疑了一会儿,便亲自到厨房催了午膳。
趁着午膳期间,跟江月白说了这件事情。
江月白拿着筷子沉吟片刻,反而是半点儿愁绪都没有了:她去就去吧。
太妃的性格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么?王爷可能是因着今日,她说我有太妃撑腰,以为她是羡慕,便把她交给太妃教育了吧。
小红眉头微瞥:可是这样的话,王妃要去霞光院,岂不是也不自在了?那我就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太妃那边有这么个人精吵着闹着,太妃肯定巴不得别人不过去,让她好好的玩儿。
江月白说完,就专心的吃起了东西,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知意趁机问她:王妃是如何知晓,那付姑娘跟太子的关系的?如何知道的?江月白揉了揉太阳穴,我认识太子这么久,太子可从来没有涉险到王府找过我。
可偏偏付姑娘住在府上的那天,他来了一趟。
虽然说话行为,都跟往常无异,却透露出一抹杀气。
啧,也不算是吧,怎么说呢,就是提到王爷的时候,那个字音咬得很重,恨不得拆骨扒皮。
两人恩怨已久,可我就是觉得,他就是想让我快些打听,最好是能够得到王爷和四皇子的书信,或者是跟其他大臣的。
要知道,营私结党可等同于谋逆。
江月白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我昨晚上可是,一整晚都没睡好,就是想着这些。
反正,说多了你们也不懂。
江月白摆摆手,拍了拍吃撑了的肚皮,哎呀,别想那些糟心事儿了。
一会儿,你,知意。
江月白顺着小红起身,吩咐小厨房,做一些吃食送到霞光院去。
然后,替我跟太妃说,如今太妃有人作伴了,我便不去扰她清闲了。
知意跟江月白对视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对方说的什么意思,立刻就行礼离去。
小红懵了一下,握着江月白的手说:我这才睡了一会儿,你们俩就靠眼神交流了?这么说着,她还比划了一下:都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
江月白被逗乐了:你啊,少疑神疑鬼的,我这样做自有深意。
彼时的霞光院里,太妃正热切的扯着对方,让对方帮自己把脉,还拉着对方陪着自己用膳:怎么样,这个好吃么?不愧是北阳王府,这味道果然好吃。
付莹莹表现得很得体,该夸的时候也一点儿也不含糊,而且臣女还在这些菜里面,尝出了药材的味道。
与太妃的病情,大有裨益。
太妃高兴地一拍大腿:不愧是行家,这张嘴一尝便知道有没有。
还是月白厉害,旁人可不一定能够想出这样的法子。
一句话,让付莹莹脸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了:早就听说王妃略懂医术,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手艺。
你没想到的可多着呢,我家恒儿就喜欢吃月白做的饭,除了月白的褐玉苑,其他院子他都不常去,我想啊,肯定也是冲着月白的手艺去的。
太妃就像是没有发现她的窘迫,兀自说笑着。
太妃,王妃那边派人过来送茶点了。
琳琅笑着禀告道。
太妃的眼睛都亮了:快快快,把人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