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现在已经清醒,听到何央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到底没还口。
刚才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看到何央在他身边忙来忙去,这感觉非常奇妙。
就像昨晚在车里,她抱着他的时候熟悉又自然,似乎很久之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他呆呆的看着何央,好半天才忽然伸出手,将她拽到了自己跟前。
何央猝不及防,直接趴在他胸口。
她下意识想起来,可薄靳言立刻用双手箍住她的腰。
他抱得很紧。
何央立刻就脸红了,小声嘟囔,你干嘛呀,爷爷和忠叔还在呢。
忠叔立马抬头看天花板,我老花眼,啥也看不见。
说完他还不忘记提醒薄明山,老太爷,眼睛。
薄明山赶紧用手指捂住眼睛,但手指缝张得大大的,捂眼眼,看不见。
何央哭笑不得,爷爷还能再幼稚点吗?不过,她有点搞懂薄靳言了,他大概又犯毛病了。
以前在半山别墅的时候,他每次发烧,在她照顾他之后也会抱着她,迷迷糊糊的喊着妈妈。
她听爷爷说,他从小就没得到过什么母爱,就算发烧,也都是用佣人照顾。
这也导致他心里这部分缺失,所以在病痛脆弱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想要母亲。
后来薄靳言已经好很多,这次大概是因为薄靳然的回归,所以让他的情绪波动得厉害。
面对这么一个好看又呆傻的男人,何央狠不下心。
这可是薄靳言啊,是她喜欢了十年的人呢。
她抿了抿嘴唇,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低声说:薄靳言,看清楚了,我是何央,何央哟。
薄靳言看着她,用沙哑的声音问:我们……以前你也这么照顾我?何央动作一顿,潋滟的眸子里闪过惊喜:你认出我来了?薄靳言蹙眉,什么?何央眼神一黯,这才意识到她想多了。
她忽然就很生气。
她的脸跟16岁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太多变化,他又不是脸盲,怎么会认不出她呢?何央生气得把毛巾直接甩他脸上,笨死了!接着她就跑出去,到走廊的窗边,双手用力的压在胸口,抑制着这股躁动。
刚才那一瞬间,她的狂喜狠狠给她敲了警钟,她还是太在乎薄靳言。
可恨!为什么就过不去呢?他稍微给一点火苗,就好像能燎原,让她建立的疏离彻底消失!他们都离婚了呀!气死了!何央使劲儿的跺脚。
病房里,薄靳言无力的拿掉毛巾,病态的俊脸上都是不可思议。
刚才还好好,发什么疯啊?他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就砸在他脸上。
薄明山高兴的拍手,打中狗东西了,好耶。
薄靳言烧退了不少,猛的坐起来,一阵眩晕后,气恼的瞪着自己的爷爷。
整天骂我狗东西,报应了吧,看看你现在这个傻样儿,谁相信你是薄氏董事长?他不是好声。
薄明山瞪圆眼珠子,一巴掌拍在薄靳言的后脑,狗东西!你才傻!薄靳言瞪大眼睛,不傻了?薄明山开心的拍掌,狗东西,狗东西。
薄靳言黑了脸,都成痴呆了,还欺负我,我看你没了我这个大孙子怎么办。
狗东西,小辣鸡,我孙儿多,笑嘻嘻。
薄靳言:……他严重怀疑爷爷没傻。
哪个傻子记得孙子多,还能编顺口溜的?薄靳言捏了捏眉心,转向忠叔,晚上的宴会怎么办?忠叔看向薄明山,今晚的宴会是出于什么目的,老爷子心知肚明。
如果不去,那必然就让老夫人得逞。
可如果去了,那么装傻也就毫无意义。
就在这时候,薄靳瑜双手插兜走进来,去啊,那么热闹,不去怎么行?走到薄靳言跟前,他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大哥是林黛玉吗,这柔弱的样子可真是心疼死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呢。
薄靳言眼神阴森的瞪他一眼,滚!我来是接央央去造型的,今晚咱家这宴会可是办得够大的,奶奶估计回来之前就在策划这事了,把京城各大豪门都请了。
我得让央央惊艳四座,毕竟以后她就是咱们薄家的二少奶奶了。
听到这话,薄靳言顿时感觉拱起一团火,薄靳瑜!急什么呀,你们都离婚了,还不准我追求了?薄靳瑜笑,他急了他急了,有意思啊。
你就这么喜欢我用过得二手货?薄靳言口不择言,可话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为何央就站在门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二手货?她在薄靳言的心里原来这么不堪,等同于一个物件儿。
她还在纠缠什么?瑾瑜,走吧。
何央挽住薄靳瑜的胳膊。
看着两人登对的站在一起,薄靳言就觉得生气。
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还不是马上就跟薄靳瑜勾搭在一起了?不对!他忽然就想起陶露雪的话。
她十六岁的时候被一个青年救了,她一直把他当替身。
那薄靳瑜跟他眉宇间也有七八分像,所以她是找到了另外一个替身,所以才一脚踢开他!可恨!一定是这样!薄明山看着薄靳言气得握拳,只想说一句:no作no die,你活该当一辈子单身狗!他一巴掌拍过去,然后使劲扭脸哼了一声。
忠叔笑眯眯的翻译:老太爷的意思,大少爷还不滚?打算赖到云鼎落在三少爷手里吗?薄靳言一噎,好气又无奈的起身。
晚上七点,薄家老宅。
薄家这地段,平时进进出出的都是薄家的私家豪车。
但今晚,大门敞开,两排保镖严阵以待,一辆辆豪车停在门口。
几乎全京城的几大豪门都来了。
主屋别墅里,阮淑华一身白色兰花旗袍,银发盘起,一套祖母绿的首饰,极能彰显气质。
纪白雪也打扮得雍容华贵,跟在旁边,满面春风。
妈,您看我这晚宴准备得还行吗?阮淑华满意的点头,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瑾瑜那孩子要是有你这么踏实,我就不操了。
纪白雪无奈,那孩子贪玩,而且打小就喜欢学阿言。
阮淑华冷哼,好的不学,非跟他学,打架混日子,现在又玩儿女人。
他要不是我亲孙子,早给他打出去了。
纪白雪笑,老太太这语气,严厉中透着宠溺,说到底还是喜欢她儿子的。
她刚想再加把劲儿,就见薄靳然挽着陶露雪走进来。
奶奶。
陶露雪轻轻一笑,温柔端庄。
阮淑华嗯了一声,就冲陶露雪和薄靳言的关系,她就不想理会。
奈何这宝贝孙子喜欢,能怎么办?她打量陶露雪,片刻后问:你准备选择阿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