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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灵山派第六十七任猎鬼师

2025-03-31 12:00:40

就很久之前有一次老八拉我去喝花酒,那时候遇见的佑劫。

喝花酒?我音量提高了几个分贝。

哎呀我说过的,就那次认识的卿酒酒。

我一想,好像真有过这么回事就那一次?保证就那一次。

季陆态度诚恳,我又念在他之前曾经跟我交代过这件事,也就没怎么介意。

况且我了解季陆的性子,就算让他来真格的他自己都未必能同意。

然后呢?然后就算认识了,那段时间我正失意,每天浑浑噩噩,好在有他和老七老八整天在我身边烦来犯去。

这倒是正符合陆佑劫的性格,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没正行,但该细心地时候还算细心,人也仗义,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季陆一句话就千里迢迢的从东海赶来。

那长公主和慎虚呢,一个人一个鬼,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季陆的眼中深沉了一下,这大概是个说起来比较复杂的故事。

听过戏吗?二人转算吗?马前泼水,包公铡陈世美……季陆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情绪被我这一句话大笑,斜眼看了我一下,又赶紧正色言归正传戏里唱过的,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

这个我知道,聊斋吗,人鬼恋。

嗯,不过情况比人鬼恋更糟糕一点。

也许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行当叫做猎鬼师,道士负责收妖,和尚负责超度亡魂,猎鬼师所针对的,就是鬼族。

话刚至此,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奠定了一个悲剧收场的基调……那长公主名唤重媚,是老鬼王的第一个女儿。

自小性子骄纵,不服管教。

之前在井下她曾提起的厄煞疆域,就是鬼族人的地盘。

重媚长到千岁,正当人类十七八的年纪。

对厄煞疆域外的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但无奈老鬼王再三明令禁止她不得轻易出疆,所以便一直困顿其中。

那日趁鬼族族内大典,庆祝鬼王次子重楼接任鬼尊之位,重媚便趁这个机会偷偷溜了出去。

一路停停走走,便走到了云南的某个偏僻的山区。

路上不巧遇见了几个山林匪徒劫路,就在重媚被缠的烦躁,正准备动手之际,一个披着袈裟的小和尚优哉游哉的从山下走了上来。

佛门重地,禁止调戏女施主。

小和尚一本正经的道。

几个匪徒不吃这一套,掂量着手里的铁管凶神恶煞的对那小和尚骂道佛门个卵,这山上就一被烧剩了半截的破塔。

呃……心中有佛,哪里都是庙。

滚犊子,你下山找个女澡堂子自己念经去,没空搭理你。

这人说完上去就推了小和尚一把,和尚就势来了个美人侧卧,躺在了这几个人面前。

秃驴你要干什么。

小和尚蹬了蹬腿没事,秃驴我得躺着跟你唠会了。

后面一个看起来带着点书生气的人凑过来,对前面这个凶神恶煞道大哥,这是要碰瓷吧。

你给我躲开,这穷乡僻壤的碰他奶奶个腿。

不料这大汉话音刚落,地上的小和尚突然开始在地上打滚哭嚎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杀和尚啦!面前那人被他嚎的一蒙,反应过来以后在地上啐了一口,说着就要扬手朝地上的揍去沙和尚?还他妈白龙马呢。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四面八方突然涌来无数手拿着铁锹钉耙的村民,把这几个人团团围住。

重媚不惊不恼,端着手笑看这和尚还能闹出什么花来。

这几个人一看来这这么多人,四拳难敌众手,想都没想就扔下了手里的铁棍老乡们误会了,误会了。

我们哥几个外地来的,就打算问个路,没别的意思。

几个老乡怒不可遏那大师怎么倒这了!你们一看面相就不像好人!为首的那个百口莫辩我们也不知道他咋就躺下了,给我还造一毛楞,这姑娘能作证!这时候那人响起了重媚,村民们纷纷看向她,重媚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我,我不敢说。

没事,姑娘你放心说,有我们呢。

这些人想要劫财,大师路过相救,争执之下他们就把大师推到在地,还拳脚相加。

重媚说的可怜,演技让地上躺着的和尚都自愧不如。

几个村民怒火中烧,挥舞着钉耙就要开揍,小和尚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拦在面前哎哎哎,几位乡亲听我一句劝,用暴力来制止暴力,换的来还是暴利,冤冤相暴何时了啊。

那大师说,用什么?小和尚故作为难的思考了许久用钱吧。

故事的结局就是,那几个劫匪一分钱没抢到,还倒找了小和尚几两银子,息事宁人后灰溜溜的下山了。

重媚无处可去,又觉得这小和尚是个挺有趣的人,便跟着他来到了镇上的集市。

重媚看着桌子上的烧鸡烧鹅,还有大快朵颐的小和尚,冷冷问道你真是和尚?是啊,用我给你念段经吗?什么?重媚一时之间没听懂。

没什么,喝酒吗?小和尚把酒碗推过来,含混不清的说着。

重媚狐疑的端起来小酌了一下,辛辣刺激的味道从嗓子眼灌下去,辣的她直流眼泪。

小和尚看了哈哈的笑,重媚折了面子擦擦嘴转移话题刚才那些村民是你的托儿?别把人想的都像我这么坏,那个村子的人世代信佛,对和尚都尊重的不得了。

重媚轻笑了一下,这人还知道自己坏……小和尚胡吃海塞过后,打了个酒嗝,边剔牙边问你一个姑娘家家,闲着没事往那深山野林里钻什么钻。

重媚玩性大发,干脆演了起来我是外地人,前些日子父母双亡,特来云南投奔娘舅,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娘舅一家早就换了住址。

不知为何,那小和尚听了重媚父母双亡之后,身子一晃。

随即放下酒杯抹抹嘴问道会做饭么?重媚笑道会啊。

小和尚掏出来几两碎银拍在桌子上跟我走。

重媚和小和尚回了他所谓的道观,脱了袈裟换上百姓衣服的他,俨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笑起来还带着点痞气的年轻人。

小和尚名叫覃深,重媚也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只对他道自己叫做钟媚。

道观平时接一些看风水,给小孩看邪病的活。

若是有些时日没有人登门,覃深便披上袈裟出门蒙钱。

重媚机灵,俩人加在一起碰瓷简直屡试不爽。

而后的故事发展的顺理成章,两个年轻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也是常事。

那日七夕,重媚靠在覃深的怀里说道我们俩之后的路,怕是难走。

重媚的言下之意是一个凡人一个鬼族公主,两人之间需要跨越的,岂止是门户的差别。

可不料这话,也正是覃深翻来覆去想了几日之后要说的媚儿,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瞒着你。

你只管说。

我……是灵山派第六十七任猎鬼师。

重媚仿佛全身如遭电击,猛地一下从他怀中坐起。

鬼族与猎鬼师千百年来水火不容,与猎鬼师接触,这本就是鬼族大忌,更何况自己还与其相爱。

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千年功力,所以寻常的猎鬼师不会轻易发现自己的身份。

但猎鬼师的功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加深,这样下去,早晚有一日重媚的身份会暴露……覃深只当重媚忌惮猎鬼师不老不死的身份,便道你放心,就算你以后老到掉牙,我也绝对不找小老婆。

重媚笑不出,愣愣的看着他……第117用我一生为你画眉 微甜重媚心里带着忌惮,覃深心里带着隐瞒身份的愧疚,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了许久。

直到那一日,老鬼王走进了道观的门……没等覃深询问来人的身份,重媚便抢在前头回答道这是我那远房的娘舅。

覃深连忙打了招呼,给重媚和这个所谓的娘舅腾了地方。

老鬼王一眼便看出了覃深的身份,门一关便大怒,扬言要取了覃深的名。

重媚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央求,最后老鬼王心软对重媚提了一个要求——偷出覃深手中的灵山派猎鬼师秘录。

重媚不懂那是何物,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鬼王。

谁想到秘录偷走之后,老鬼王给重媚下了药。

一觉醒来之后,重媚已经被锁在了厄煞疆域,一直到老鬼王在千年前的一场麓战灰飞烟灭之后,重媚才重获自由。

于是便有了她在井下的那些话,千年的寻找,她知道覃深没死,却再也没有相再见。

听至此我也明白了,覃深就是如今贵州道观里的那个慎虚,只是还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重媚找不到慎虚,要来纠缠季陆?季陆没等我问出口,便说道我和覃深之间,说起来话就更长了。

季陆这动情的口吻,很容易让我误会他和慎虚两个之间还有一腿……其实也好说,我受了伤,他救过我,就这么点事。

那他,现在还是不肯原谅重媚?季陆眼中也是满满的无奈猎鬼秘录是一整个门派的秘密,秘录失窃之后,灵山派所有对付鬼族的方法就不再起任何作用。

于是本来的猎鬼六大派,灵山派被除了名,覃深也就成了门派中人人喊打的叛徒。

一面是自己的族人,一面是自己的门派,这场风花雪月的主角,也是最大的受害者。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爱,不是败给了时间和距离,而是败给了命运的捉弄。

我停下了脚步,仰头看向季陆的侧脸如果你是慎虚呢,你会怎么做?季陆思考了许久我之所以和覃深交好,是因为我和他曾经是一类人。

铁一样的原则和底线,不像任何东西低头,包括感情。

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可是现在我在你身边,这已经表明了我的选择。

我曾经对你做的事,比重媚还要过分吗?季陆避开我的眼睛,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

我被风吹起的头发扫过他的脸,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样子。

额前的碎发扫过好看的鼻梁,他如深海一样的眼眸看向远处的海平线不重要,都过去了。

他千百次的告诉我,不要过问,那些都不重要,都过去了……但我知道,它永远不会过去。

就像是结了痂的伤,它就在那里,不会消失,一碰就鲜血淋漓。

就算很久很久之后它愈合了,疤痕还在。

可现在的季陆,用纱布挡住了那个伤口,然后若无其事的对我说,你看,我一点都不疼……傍晚的海风一吹我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更何况季陆只穿了一件白色半袖。

回去吧,外面开始凉了。

季陆紧紧抓住要走的我,把我朝反方向拖去不想回去,再陪我走走。

我转身之际,清楚的看见山洞口一个身影,手中还拿着季陆的那件黑色外套。

可还没等我看清那人的脸,就被季陆拖着离开了。

我从没在这个时间看过海,夕阳好像被海岸线给拖了下去,只剩下一丝丝的余晖还留在半空,天像渐变一样,越往上颜色越深。

潮涨潮落,我和季陆站在礁石上,他在后背环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等以后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俩找一个这样的小岛,建一座好多好多玻璃的房子。

季陆畅想着。

我不禁失笑怎么听着这么像张无忌和赵敏说过的话。

那又是谁?说了你也不认识,只不过他说要建小草房,然后每天给赵敏画眉。

季陆把脸凑到我旁边一看你不用,你那眉毛比我都粗。

我啧了一声,一下挣脱他,扬手就往他胸前打去。

季陆一手握住我的手腕,用力把我往他胸前一带,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低头盖住我的唇。

我挣扎了一下,他把我圈的更紧。

手脚,连同身躯都被牢固顶住。

季陆的唇依旧柔软细腻,带着微凉的触感。

我的思绪被抽离,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唇上。

我的呼吸之间慢慢失去了规律,温热的感觉不知是由我传递还是由他传来。

礁石下翻腾的海水溢满到脚边,我想挪一挪位置都被季陆死死扣住,不准我移动半分。

也不知过了过久,季陆离开我的唇,刚重获自由,我便开始大口的换气。

季陆含着笑盯着我看,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脑袋里顿时化作了一团浆糊。

他的声音直往我心尖里钻,略微带着沙哑的道再来……不等我有所反应,季陆再一次低下头,唇才一触碰,就已经变了意味。

从浅尝辄止,变作多了一丝侵略的意味。

他好像一个吸血鬼,尝到好处之后更加肆无忌惮。

周身散发出的危险信号在我脑中亮起了红灯,我手忙脚乱的推开他,低着头轻声喘气。

季陆看着我的样子,轻笑了一下把我再次拥进怀中。

我感觉到额头好像有一个滚烫的东西扫过,抬头看一眼竟然是季陆红色快要滴血的耳朵。

这货看似淡定,但这会估计心里已经紧张的快要爆炸。

抬头看去,那九天之上,有一轮那么美的月亮。

漫天的银河把月光拉的好长,所有的光辉穿透了几亿个光年,静静的照在我和季陆身上。

都说爱一个人,有人一念成佛,有人一念成魔。

但无论是佛是魔,历经百折千难之后,庆幸的是你终于找到了我。

……第二天。

我们整理好了所有行装,俨然一副再也不会回来的样子。

何辣早早的把他那些宝贝的锅碗瓢盆送到了船上,柜子看见季陆在轻点工具便问道昨天晚饭以后去哪了,子瑜出去找过你们都没找见。

说到这,我看见坐在一边的周子瑜眼神停滞了一下,恍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拿着季陆外套的身影,应该就是她。

季陆纳闷的回身看了一眼周子瑜有事?周子瑜见季陆问话,思绪立马抽离回来没有,没有……就是担心天冷,你又没穿外套,怕你生病了。

哦,谢了。

季陆客气的说。

周子瑜受宠若惊,一扫之前的低落的情绪没关系的。

陆佑劫提着裤子从厕所回来,看见赌场正厅乱作一团便问道咱们到底要往哪去啊。

季陆抽空回答地下室就在这赌场下面,从那离开之后就可以直接坐船离开,不必再回来了。

陆佑劫竟然略微有些遗憾啊?这就走啦?我还没住够。

我在旁边搭腔要不,你再住几天,我们先走。

你怎么那么坏呢你。

陆佑劫咬牙切齿的说我。

我觉得小谷说的是个好办法。

季陆给我帮腔,说完又问周子瑜你觉得呢?周子瑜似乎没想到季陆会问她,有些不甘愿的附和道啊,对呀,好办法。

柜子过来接过周子瑜手中的水桶我来吧。

周子瑜笑着道谢,态度疏离又礼貌。

柜子倒不介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有事就说,交给我去做就好。

周子瑜漫不经心的回答哦,好。

我们把一切都整理好了之后,就开始全山庄的范围内寻找重媚说的那个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