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小幅度的扫视一圈周边的情况。
粗略估计此刻身边应该有七八个活死人,呈包围之势把我们三个团团围住。
玫姐大概也没见过这种场面,顿时有些慌了手脚。
我数一二三,你把枪给我,然后带着小谷往东南跑。
季陆冷静的交待。
我凭什么信你?一,二……你先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玫姐还在不停的问着。
三!可就在季陆数出口的一刻,玫姐还是快速一甩把枪扔给了季陆。
季陆接过枪的瞬间在地上翻滚了一周,侧着身子朝东南方向开枪。
两声枪响过后,东南角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消失了。
玫姐反应快,立马冲过来拉上我就往东南角跑去。
旁边的活死人见同伴被季陆爆了头,怒吼一声齐齐向季陆冲过去,还有一个身子一转奔向了我和玫姐。
我这才看清暴露在阳光下的这东西,身子通透,皮肤好像是薄薄的一层罩在了血管骨骼之上。
双目猩红,像是快要滴血一般。
两只手干枯修长,指甲足有一寸,狰狞着向我和玫姐冲过来。
他身子一扑,玫姐拉着我往旁边一闪,两人滚倒在地,躲过了一劫。
谁知道这人不死心,原地转了个身再次扑过。
我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时候,对准他的脑袋死命的砸了下去。
这人在距离我不到半米的位置被我把脑袋砸开了花,可能是以为皮肤极薄,就像是刚刚孵化的蛇。
所以禁不起这石头的猛烈撞击,一瞬间脑浆和血就喷了我一声,腥臭腥臭的味道瞬间把我包围。
他身子一软就要砸在我身上,还好玫姐时机抓的准,拎着我两条腿就把我抽了出去。
我赶紧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但是手上身上的血污却怎么都蹭不掉。
季陆那边砰砰两声枪响,又两个活死人应声倒地。
快走!季陆上膛之余对我们俩道。
我点点头,赶紧和玫姐朝季陆之前说好的方向跑去。
后面又是一声枪响,紧接着又出现了什么倒地的声音。
玫姐说了一声不好,然后任我怎么问都不说到底什么了。
我们俩一直跑了三四百米的样子,回头再看那些活死人已经早就没了踪影,便一人扶着一棵树开始猛喘气。
看来这刚尸化的活死人也没那么恐怖,季陆一枪一个也好解决。
我气息喘匀了之后,突然想起了刚才慌乱之中玫姐说的那句话,便问道为什么你刚才说不好了?玫姐直了直身子,犹豫了一下对我道子弹不够了,那枪只能装五发。
我脑子里瞬间回忆了一下,大概七八个活死人,季陆五发子弹怎么说都是不够的。
我捶了一把树干,抬脚就要跑过去。
玫姐却一把拦住我危险。
你还知道危险?你为什么早不说那枪只有五发子弹。
他知道。
他知道个屁!我一急,也顾不上什么脏话不脏话的了。
他让我带你走的时候给我使了眼色……我懒得听她继续说,心里着急的一会都站不住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
说着我就要往回走,刚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季陆扛着那把枪从不远处走过来。
我快步迎上,玫姐也赶快赶了过来。
季陆把猎枪丢到了一边下次就不能配把好一点的枪。
剩下的活死人呢?玫姐问道。
都在那边呢。
我说没死的。
都死了。
季陆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玫姐看了那边一眼,风平浪静,终于放下了心。
不过这一放松,就想起来继续追问我和季陆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放心,咱们这也算是共过患难了,我问就是完全出于好奇,一点别的意思没有。
好奇心这东西满不满足没什么必要。
季陆道。
玫姐再次追问不成,干脆换了一种方法我不是坏人,这你们自己心里应该能有估计。
我们三个人在泰国,说是科研有点抬举自己了。
其实就是那人家的钱替人家办事。
有金主出钱,让我们研究树林里这些僵尸长生不死的原因。
这招在武侠小说里叫七伤拳,伤人先伤己。
她想知道我和季陆的底细,干脆把自己的牌亮的明明白白的,让我们俩看清她没有攻击性,从而放心的开始交待自己的底细。
可这招数她用错了人,偏偏是遇见了软硬不吃的季陆,还有一切都听季陆最高指示的我。
季陆听完并没有什么反应,可能这个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安静了一会对玫姐道我要是你的话,我会更想知道我那个同事现在在哪。
季陆这么一说好像给玫姐提了醒,她神情立马紧张了起来刚才小高和我走了两个方向,他奔着水源那边去了。
那我们要不要回去带点什么再回来?我问道。
三个人一杆枪都突围的有点吃力,别说现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了。
谁也不是武松,赤手空拳就能打死活死人的。
我楼上房间里还有一把小型的手枪,要不咱们回去拿?玫姐说完季陆低声道有活死人堵在林子出口,现在还不能回去。
玫姐似乎有些不信任的往林子尽头看了一眼,但转念又想起了季陆刚才的表现,也只能非信不可了。
我们几个调转方向,朝玫姐说的那个水源走去。
玫姐见问季陆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转头把话茬对向了我。
小谷,你们两个到底从哪来啊?听她刚才的话,这人虽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但终归是个人类。
我总不能大摇大摆的说我前两天去地府溜达了一圈,刚回来。
我们俩,沈阳做什么的?大学生。
你们俩是从哪知道的关于活死人的事?玫姐绕了那么大一圈子,最后还是把落脚点放在了这上。
其实,这真不是我不说,是这中间的事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我们俩绝对不是坏人。
因为我能看出玫姐不是坏人,所以才放心的和她说这些。
玫姐叹了口气,对我解释道是因为我们那个老板当初在找到我们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个要保密的事情,我们也签了保密协定了。
突然凭空杀出了你们俩,不知道实情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但是这话说完我掰着手指头算算,陆佑劫,慎虚,最起码还得有两个人得知道这件事,所以我这句刚出口的话就瞬间变成了一句谎言。
那关于这个僵尸,你们知道多少?关于这个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只好求助的看向季陆。
季陆幽幽道这东西原本没有这么复杂,只是一群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
但是现在不知道经过了什么变异,开始有传染性,攻击性,甚至能繁衍,这些变化的出现都疑点重重。
繁衍?确定吗?活死人的成年男子,和人类女童是可以孕育出下一代的。
好像有一个困惑了玫姐许久的疑问,被季陆这一句话给解释。
她攥着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人类女童,原来是这样,并不是生殖器的关系……她一说这三个字,我就立马会想到浴缸里那些漂浮的东西,再次作呕。
季陆走着走着,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对你们的那个老板知道多少。
玫姐本来还沉浸在女童的冲击里,听季陆问便回答道接头的是陈教授,我只听说是北京人。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声惊雷,北京人?第174章 突然变异 为宛若夏花的玉佩加更董成明一直在查活死人的事,有把我弟弟绑到了这。
紧接着出了树林就碰见了这么一伙人,不让我往他身上猜也难。
我身子紧了紧,试探的问玫姐那人是姓董吗?不姓董,好像姓丁吧还是什么的。
我点点头,心想着是不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了,什么事都往一块想,自己给自己挖坑。
你们在这多长时间了?季陆问道。
玫姐想了想道快两个月了,但是一直都没见到所谓的僵尸活体。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啊,去了。
玫姐叹了口气,可能也是觉得这个时候没什么好跟我计较的,便接着我的话茬道那屋里两层楼,一共十四个小房间,下面还有地下室是我们的实验室。
楼上的僵尸和生殖器都是我们三个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在的,老板说那是实验样本。
那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听来听去就更加糊涂,说是科研人员也不像,但如果只是捕猎活死人,肯定又不会懂实验解剖的问题。
玫姐给了我一个很明确又简单的答案赚钱的,有钱做什么都行。
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季陆的表情一直很漫不经心,好像对我们俩说的内容并不感兴趣。
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看起来,玫姐他们三个人不会是第一批来到这森林里研究活死人的人。
最起码要有之前的人把活死人抓来,只是那些人最后又去了哪呢……难道说像之前在疗养院的时候一样,活死人变异杀了之前的科研人员逃离了这里?我越想越觉得这两个地方的情况异常相似,便对季陆道你说,这会不会和北京四号荒坟的那个疗养院一样?季陆听我这么说欣慰的勾了勾嘴角你总算想到了。
我突然手心发凉,这种感觉很难以形容。
既然季陆肯定了我的说法,就说明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就是我猜的这样。
疗养院和这个泰国的研究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董成明在疗养院设了一个计引我和季陆上钩,之后逍遥岛,易烊失踪,到最后来到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可如果按照这么说的话,联系的玫姐的应该就是董成明,那个姓丁的算是怎么回事?我们走着走着,之前玫姐说的水源就在一片树林之中初现了端倪。
顺着水流走上去,河岸慢慢变宽。
我突然看见在河的对岸站着一个人,从衣服上来看就是走散的小高。
他背对着我们,站在一棵大树前,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高!我喊了他一声,只感觉他身上激灵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转过来。
我确定他面前没有人,所以他这个背对着我们的姿势就变得很奇怪。
我拔腿就要趟过河,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季陆拎起我的衣领把我扯了回来你要干嘛去。
小高是不是出事了?出什么事人家尿尿呢。
啊?我回身又看了小高一眼,只见他两手麻溜的系上了裤腰带。
我尴尬的愣在原地,恨不得把脸插鞋里头。
过了没多大会,小高身上背着枪从河对岸跨了过来。
玫姐连忙问道怎么样,受伤了吗?小高摇摇头,一阵挤眉弄眼没有,我跑得快,撂倒了两个。
玫姐见小高没事,也松了一口气那咱们就回去吧,回去和陈教授商量商量那些活死人的尸体要怎么办,今天晚上可能就有的忙了。
就两个,好处理。
小高把枪抗在肩头后说道。
玫姐看了一眼季陆加上你那俩,一共十来个呢。
小高有些震惊都是你的干的?玫姐看了一眼季陆,小高的神色变得古怪,带着些警惕这下好,我们捡豁皮了,省点力气。
你是云南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云南方言管捡便宜叫捡豁皮,于是猜测着问道。
小高笑笑你也是?我不是,我东北人,只不过对云南这个地方比较有好感。
小高听我这么说,立马换了平和的表情确实,美的像画一样。
这个人啊,不管走了多远,只要听见有关于任何一点自己家乡的好话,都会觉得倍感亲切,瞬间对对方的好感度立马增加几个百分点。
我也是如此……不过我说云南好的这话并不是恭维,而是真心对那个地方有好感。
神秘的滇文化,古老的村寨,还有各种各样猎奇的传说,都让我衷心向往那个地方。
我们老家有片林子叫隐云天,说是里面的树高的能把天上的云给遮了,抬头只见一片树叶般绿的天,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
村民说林子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一般的时间都在下雨,但是林子外面却连个水滴都看不见。
而且外人进了林子里,没有几个能走出去的,最后都尸骨无存。
传说这隐云天里住着一条水龙,呼风唤雨,失踪的那些人就是被这水龙给吸走了,才会尸首都找不见的。
我听得还挺起劲,直央求小高多讲一些。
玫姐和季陆都没说话,不知道也在听故事还是在想自己的事。
看我一脸期待,小高来了兴致我们那个村子里还传说着一个大户人家的故事,要不要听听?嗯,嗯嗯。
那是明武宗正德六年,当时云南还不叫云南。
自忽必烈征服大理国之后,便在云南地区设立行省,开发重要铜矿银矿,这个大户就是靠开铜矿发的家。
云南当时烟瘴满林,蛮荒之地,没有什么经济来源。
铜矿这一行突然成了人人眼红的香饽饽,但是每个行业都是这样,既有龙头,何须凤尾,所以在这之后的人铜生意都做不起来。
这一来二去的就容易让人眼红,这户人家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听说当时邻居推门之后发现这大户全家上下几十口都被倒吊在房梁上,风一吹满堂的尸体都飘飘荡荡,蛆虫爬的浑身都是……后来你猜怎么着?小高一脸神秘的问我。
不知道。
我已经被那壮观场面吓得说不出话,愣愣的回答。
后来啊,我就编不下去了。
小高哈哈大笑,引得玫姐和季陆也忍俊不禁。
我满头黑线,一点都不愉悦,亏得我刚才还一脸白痴当真事似得的问……这也就是我现在脾气好,搁以前他早住院了。
先前还没注意,往回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深入丛林。
但好在小高和玫姐对这林子很熟悉,而且林中道路平坦不算难走。
季陆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我知道他现在表面平静波澜不惊,但其实心中已经把这件事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大圈。
碍于玫姐小高在场,我不好问季陆的计划,只等着剩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从头说。
小高话匣子被打开,一直在我跟我讲他们老家的事。
小高这人虽然话不少,但是不讨嫌,和陆佑劫的气死人不偿命比不了。
我注意到他时不时的挠挠脖颈,转头看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点泛红了。
过敏了?他漫不经心的抓了两下谁知道,林子里面湿热,没准是湿疹。
我点点头,本来也没放在心上。
可谁知道过两分钟之后再看去,之前的一小块红疹已经迅速蔓延到了整个后颈。
皮肤下面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学血管,跳动着盘在皮肤下面。
小高,你这,你这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小高听了我的话随手挠了一下,竟把那块红疹处连皮带肉的给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