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我问季陆。
本来还脸色凝重的他听我这么问,立马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没什么,我也只是猜测。
你睡一会吧,睡醒了咱俩出去看看再说。
季陆说完起身就要走。
出去?我现在怎么出去啊。
季陆拿掉了我脸上的假面,这么贸然出去肯定会被老校长和其他人认出来。
有我在,怕什么。
想到季陆刚才的身手,确实也没什么好怕的那我睡哪?里面有张石床,你和春苗挤一挤。
那你呢?要不,我也和你们挤一挤得了。
不!三个人太热了,你睡外面吧!没等我开腔,春苗噘着嘴抗议。
我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冲季陆耸耸肩说没办法,民意。
然后春苗绕过我牵住了季陆的手……我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原地,季陆被春苗拉着边走边回头,无奈的耸耸肩用口型对我说没办法,民意。
我只能靠在木桩坐下,拉过季陆披在我肩头的外套。
埋头嗅了一下,上面还散发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
不知道为什么,季陆就连身上的味道,都是清冷的。
朦朦胧胧之间,我感觉有人走了过来。
可能是白天太累了的缘故,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一双大手把我横抱起来,轻轻放在里屋的石床上,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件珍宝。
那熟悉的味道,不是季陆还能是谁。
我真的是疯了……他说。
第二天。
季陆的那个山洞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穴,听说阿和山这片因为地势开阔,早些年的时候政府打算修个飞机场,专供旅游专线。
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飞机场停工。
那个地下洞穴本来是政府打算储放飞机配件的地方,后来机场停工就把那里空了出来。
村里都没几个人知道,不知道季陆这么一个外来人是怎么找到的。
虽然季陆保证我就这么出去没事,但我还是不放心带了个框架眼镜。
季陆说今天带我出来看看,但是看什么我也没搞清楚,只能跟着后面走。
但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我看着面前的高门大院,忽然想起,这不是虎牙的家吗?因为之前的事,我对这里有种抵触情绪。
尤其是里院的那个马棚,看一眼就能想起之前窒息的感觉。
咱俩来这干嘛?院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季陆拉着我躲到虎牙家门前的柴火堆后。
不一会,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声音尖细又刺耳。
别送了,赶紧回吧。
谢谢梅姐了。
这是虎牙爸爸的声音?多大点事啊,只要下次邻居家的娃想娶亲,你能第一个想到找你你梅姐就成。
自称梅姐的女人娇笑。
这是礼金。
我侧头往外看了一眼,虎牙爸拿红布包了一摞东西。
梅姐打开,里面露出粉红色的纸张。
她瞟了一眼,拍了一下虎牙爸的胳膊又客气了。
说着把那摞钱扔进了挎着的手包里。
虎牙爸爸道了谢以后转身关上大门,那女人穿着紧身的花裙子一扭一扭的离开。
季陆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突然有种港片里当卧底的激动。
双手在胸前握拳,猫着腰跟了上去。
那女人一路唱着小曲,时不时把手包挂手指头上转两圈。
她裙子的布料很薄,紧紧的贴在臀瓣上勾勒出内裤的边缘。
我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季陆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紧随其后,可能也是压根就没注意。
可能也是因为刚挣到钱,那女人心情极好,根本就没注意后面是不是有人跟着她。
我们仨走上一条小胡同,季陆伏在我耳边小声说一会你捂着她嘴把她拖到胡同拐角去。
那你干嘛去?我拐过去堵着她。
后来我才知道,季陆只是不想伸手碰她罢了。
他说完从胡同岔口走了过去,这里就只剩我和那个女人。
我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一咬牙一跺脚,直接扑了上去。
我一手勒住脖子,一手捂紧嘴,拼了命的把她往胡同里面拽。
那女人一身蛮力,我还真摁不住她。
好在我占了个身高优势,从上往下用力,多少能使上点劲。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往胡同里一推。
她刚要转身骂我,余光瞟到了从另一头过来的季陆,立马被吸引。
赶紧整理了一下衣领,推推头发。
叉着手,风情万种的靠在墙上。
早上去龙富家干什么了?季陆开门见山的问。
估计她知道季陆是外面来的支教老师,故意绕圈子哟,小哥哥这是跟了我一路啊。
我听这语气和用词怎么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给谁娶亲?那女人活动了个心眼给龙富啊,他光棍多少年了。
怎么着,小哥哥也想托梅姐给说门婚事?她说着就朝季陆衣服领子伸手。
我突然想起来,这语气分明就是以前看古代片的时候,青楼女子挑逗客官的话吗。
季陆往后躲了一下你回头看看你后面那人是谁。
能是谁……她勾了季陆一眼缓缓转过身,看见我的一瞬间惊得下巴快脱了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直往季陆腿后面钻鬼鬼鬼……鬼啊!我还在想着青楼里的事,被她这么一叫也吓了一跳。
我有那么吓人吗?季陆低下身子,小声威胁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今天你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保证你出不了这个巷子。
梅姐回头看了我一眼,我配合的犯了个白眼把舌头吐得老长。
她尖叫一声,拽着季陆的裤脚哆哆嗦嗦二位明察啊,我又不是这村里的人呢,娶鬼新娘的事我可从没掺和过。
季陆蹲下,把裤腿从梅姐的手里拽出那你说的娶亲,娶的是什么亲啊?梅姐眼珠提溜直转,看样子是不打算说实话。
说!我厉声喊了一下,她立马把脑袋埋在地上是龙富家的那个儿子,要娶养媳啊。
别用我一句一句问你,自己说。
梅姐被我吓得不轻,听我这么说,自己赶紧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
说是娶养媳,其实就是拐卖儿童的勾当。
梅姐拦这差事少说也有四五年了,每年都带进来三四个女孩,卖给村里本就有男娃的家里。
每年都卖?我问。
梅姐慌忙点头有的时候也多送来一些,我也纳闷这事,按说娶亲这一家娶一个不就够了。
可光那虎牙家里跟我买女娃娃,就买了两次。
如果要是按照梅姐这么说的话,这村里的孩子应该每年都在增加而且女童要比男童的数量多很多。
可为什么我在学校看见的一共就那么几个?其余的孩子都去哪了?你在送女娃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家里的男孩子?季陆沉声问道。
没有,一次都没有。
每回都是我把孩子带来,家里的大人带进去,我在门口点钞票就可以了。
梅姐说的很快,看样子不像说瞎话。
这种见财眼开的人最惜命,这种紧要关头不可能说假话。
那你知道村子里大概有多少个男孩子吗?我又问。
梅姐掰手指头算了一下十二,十三,大概十几个吧,我也记不住了。
十七个。
季陆喃喃的说了一句。
什么?班里一共十七个男孩。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从梅姐身边跨过来拉起我就跑。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快走,刚才被她送进去的那个孩子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