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谷里转来转去的找着出路,马思哲优哉游哉的坐在水潭边上洗洗手,洗洗脚,就差把身上的那套衣服脱下来在水里洗个遍,看着我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漫不经心的问我你就不能坐下来歇一会,我看你都迷糊。
你就一点不着急?马思哲十分无辜这又没有出路,我着急能怎么办。
说的虽然占理,但是坐以待毙的等着不是我的性格。
我试图无理辩三分那也不能在这等死啊。
哎呀,车到山前必有路,清明时节雨纷纷。
借问酒家何处有,柳暗花明又一村呗。
我嫌弃的看着马思哲。
他把衣服抖一抖,惊喜的看着我你也知道这首诗啊,要么说你有文化。
得了,你少骂我了。
我眉头不展,心里盘算着和马思哲这种智商比我还不在线的人困在一起,是不是还有活着出去的可能性。
但是转了两圈之后我发现,马思哲的选择或许是最正确的方法。
这么没头绪的转来转去除了无故消耗体力之外,什么有用的都做不了。
我们俩身处的这个地方,四周的崖壁像被什么小碎石砸出了坑,十分不规律的分布。
四周完全密封,想要上去唯一的可能就是攀岩。
但是马思哲灌了一肚子的水,我腰伤未愈,刚才又因为一路拼命拖着马思哲更是疼的很。
不过如果像他说的那样,季陆赫奢孙乙他们都没什么事,一会自然会想办法来这找我们。
毕竟从那条河流下来,除了这个山谷也不可能找到别的地方。
我腰疼的受不了,最后找到了一块相对干爽的地方躺下。
头顶晒着阳光,我突然开始想刚才突如其来的那阵山洪,越来越觉得奇怪。
我们在这住了一天,之前也没见有高强度的降水。
加上这个地理位置和月份,更不可能有积雪融水,那这么湍急的山洪到底是怎么来的呢?诶,这白头山附近有水库吗?我仰头问坐着的马思哲。
马思哲从口袋里掏出了防风火机,擦了两下打火石之后点燃,随便拢了点荒草点燃不知道,估计不能有。
为什么?这方圆百里就瓦云寨一个村子,上下加起来不到一百口人,哪个财大气粗的政府会因为这百十来个人修个水库。
我想想也是,那是为什么呢……起来烤烤火。
马思哲用脚踢了踢我的鞋。
我试着翻了个身,但是后背突然疼的动不了,只好放弃挣扎,也没解释只说道算了,你自己烤吧。
马思哲也没再让我,看起来完全不是什么暖男的性格。
脚边的火影影绰绰,暖意袭来,我也开始犯困。
可能还是戒备心警惕心不够,没过几分钟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期间身后的剧痛蚕食着我的身体,之前肩胛骨被穿透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我隐隐觉得自己这腰可能要废。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蹲在我头顶轻声喊我。
我睁开眼,突然发现季陆的脸倒着悬在我头顶。
我机灵一下坐起来,发现身边已经天黑了你来啦。
好像我早就知道他能找到我一样,开口问道。
他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怎么就这么睡着了。
久违的笑容,久违的温柔,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赤脚行走在雪夜中的旅人,终于看见了亮起烛火的木屋。
一瞬间感动,疲惫,瞬间涌上心头,热泪盈眶。
你……记起我了吗。
我问道。
傻,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我一下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我想你了,季陆我想你了。
他伸手抚上我的背,轻轻的拍着。
我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可能是因为旁边火堆刚刚燃尽的缘故,我闻不到他身上一直以来的清冷味道。
季陆的手一直轻轻的顺着我的背,小声安慰我也想你了。
你不在的日子,我一点都没觉得害怕,是不是很厉害。
我靠在他胸口,喃喃的说。
嗯,厉害,小谷最厉害。
他顺应我说道。
别走了,再也别走了。
我单手攥着他的衣服袖子。
他没说话,我从他怀中抬头看向他的脸。
那张淡漠的脸仍旧没有变换任何表情,始终冷冷清清。
我心里一凉,为什么,为什么季陆在记起我之后还是这个表情?这不是我熟悉的季陆,不是……我坐着,忽然想到了什么。
奇怪,为什么我的腰不疼了?我低头看去,我的上肢和下肢自腰部开始断成了两截,中间一片血肉模糊。
我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身子,再看向季陆。
他像魔鬼一样手上沾满了鲜血,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勾起一丝诡异的笑。
我尖叫着推开他,自己毫无支撑的躺在地上。
他站起身,前胸沾满了鲜血,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你不是季陆,你不是季陆……我想后退的,但却不能移动分毫。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伸出手,一下穿透我的前胸,在我断气前的一刻恶狠狠的对我道把你欠我都还给我。
像是被人推下了万丈深渊,我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阳光明媚。
仍旧是我睡前的那个下午,只不过树影的位置稍微移动了一些,由此可见我刚才也确实是做了个梦。
我转头,看见马思哲坐在我旁边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马思哲一脸焦虑的盯着我看,我极不舒服的问了一句你看什么呢?你和那哑巴到底什么关系?他八卦的问。
你才哑巴呢,他叫季陆。
我忙着正名。
行行行,季陆,你和那季陆到底什么关系。
你管得着吗。
我估计是我刚才做梦说了什么梦话,让马思哲听的一头雾水。
他摸着下巴故作沉思道我觉得不简单。
那你有没有觉得明天哪只股票会涨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强撑着坐起来。
马思哲见我吃力,大发善心的扶了我一把。
我勉强从地上坐起来靠在树上,马思哲还在皱着眉头寻思我的梦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哪句没说哪句,懒得给他答疑解惑。
可是转头之间,我突然注意到马思哲的手上流了满手的血。
我赶紧抓起他的手举起来,让血倒流回去。
你这怎么搞的,这样了自己都不知道?马思哲看了一眼也吓得不轻我靠!我大动脉爆了吧。
没听说过谁手上有大动脉的。
这个时候我也懒得和马思哲计较他的大动脉在哪,赶紧伸手去扯衣服来给他包扎。
可这刚移动,就发现自己衣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上了血。
看位置应该是从后背渗过来的,肯定是马思哲刚才扶我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
但这个时候马思哲突然盯着我,连忙把我从树干上翻过来看了一眼我的后背。
我被他拉扯,疼的嘶了一声你轻点,我腰啊。
马思哲震惊的看着我,我推开他扳着我肩膀的手松手,你这么摁着我我怎么扯衣服给你包扎。
马思哲气急摁住我还他妈扯什么扯,这血不是我手上的,是你背上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慌,纳闷的把手背过去摸了一把,果真鲜血已经透过身后的那层衣料渗了出来。
可按说这么大的流血量我肯定会疼昏过去才对,但是此时除了腰疼之外我竟然没有其他的感觉。
马思哲可能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加上现在又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吓得瞬间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