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棘手的是季陆埋伏的后山公路离这里还有一点距离,来回怎么也要一个小时。
本来计划是给我通风报信多留出一点时间,没想到还弄巧成拙了。
现在唯一能祈祷的就是这傻子吃饭够慢。
可没想到,三分钟不到的时间,门口的铁门就被人拉开。
老头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地上被我砍断的门锁,手里端着饭碗恶狠狠的剜了我一眼,紧接着把饭摔在我面前。
吃!我一只手被锁,另一只手却可以随意活动,我没理会地上的饭,只看了周子瑜一眼她昏倒了,能不能先叫大夫过来帮她看看。
她自找的。
不知道老头是在说她逃跑还是别的。
那万一出人命了呢?我以为就算他不把拐卖妇女当做大罪,这杀人偿命的道理他总会懂。
可没想到他脸上仍旧没有反应,而是把手里的筷子放到碗上不听话就得打,没气了就拖到山上一埋,哪个知道。
他用一种极其无谓的表情和近乎冰冷的语调说出这句话,让我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不过,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家憨儿生个娃,我就不打你,也不给你扎药。
我看他自己提起这件事,便顺藤摸瓜的问下去扎……扎什么药?没想到这老头不松口,只道让你想跑都跑不了的药。
他说完站起来,转身走到门口叫了一声憨儿,只见那傻子拖动着肥的流油的身子走了过来。
我一看情况不好,连忙挣过去推了推周子瑜。
可她现在已经完全昏厥过去,任由我怎么叫都一点反应没有。
那傻子和老头说完话之后乐乐呵呵的进了屋,反手还不忘把门锁上。
我虽然吓得两腿发软,但还是强装镇定。
这傻子的体重少说也有二百六七十斤,来硬的一巴掌就能把我拍晕。
我脑子转了个弯,趁着他摩拳擦掌过来的时候伸出脚顶住了他的小腿,把他和我隔出一段距离。
他有些着急,嘴里含混不清的喊着坦克,后来我才知道在湖南话里老婆叫做堂客。
我看这人痴痴傻傻的,但似乎能听懂人话,便瞬间想到了一个办法,暂做缓兵之计。
你叫什么名字啊?他歪着头想了想憨,憨儿。
我想他也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平时爹妈怎么叫自己就怎么说了。
这种人的心里年龄一般都停留在幼年时期,所以哄起来的办法基本也和哄小朋友差不多。
我拿出之前支教时的那一套,连忙道憨儿,姐姐和你做个游戏好不好?他一听说要做游戏两眼放光,口水流的老长说好啊好啊。
对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自称姐姐,我也是被逼到绝路了。
我指着墙角的周子瑜那你看见那个姐姐了吗?你把她放开我们三个一起玩啊。
那傻子站着厌恶的摇摇头不要。
为什么呢?我老汉讲一放了她她就要跑了。
这傻子倒是对自己老爹的话言听计从,我见这招不行便换了个方法那憨儿去帮我把桌子上的匕首拿过来好吗?似乎这件事他老汉没交代过,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帮我拿过来了。
我赶紧把扣着手铐的手抻开憨儿拿着这把匕首,帮姐姐把它砍断,就算你赢了好不好?好啊。
他似乎觉得这是个简单的额任务,连忙答应。
我心里暗喜,没想到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我往远处挪开了一步,把手铐和桌子腿抻开一段距离。
只见那傻子把匕首高高举起,就在我满怀期望的等着他落下手的时候,他犹豫着转过来看了我一眼,痴痴的说我要是砍断了你是不是也要跑了。
那一瞬间我在他眼中看见了怀疑,就在下一瞬那老头推门进来。
看见傻子手里的匕首和做好准备的我,立马明白了我打的是什么主意。
蹲下身抓起我的头发,朝凳子腿狠狠的磕了一下。
我感觉铁锈的味道顺着鼻腔流进嘴里,眼前一片漆黑。
老子给你安逸的日子你不过,自寻死路。
好脾气和隐忍全都被他磨光,我朝地上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抬头怒视他你不要欺人太甚啊。
他点着我的脑门把我往后一推还敢瞪老子,我让你这辈子吃喝拉撒都像狗一样在这屋里你信吗。
好啊,那就试试,看看到最后像狗的是我还是你。
我眼神阴郁,那老头似乎看出我和周子瑜的不同,也微有些忌惮。
性子烈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
他说完从地上站起来,对憨儿说去请半仙过来。
憨儿对老汉的话言听计从,听他这么说之后耸肩端着脖子走了出去。
老汉口中的半仙,看样子应该就是给周子瑜下蛊毒的那个人。
现在轮到我不听话,他打算用对付周子瑜同样的办法来对付我了。
老汉出门之前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警告让我老实一些。
门被带上之后,旁边的周子瑜突然动了两下。
我连忙凑过去喊了她两声,她意识逐渐恢复,靠在地上看了我一眼。
一瞬间的诧异,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转为平淡。
想了一会之后她从地上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还是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很不受控制。
语气淡然的和刚才歇斯底里的她好像不是一个人,但我却并没有接受她的解释。
总不能我好心想救你出去,你使阴招把我扣在这,然后自己一句解释就能获得原谅。
但是那些想法你确实是有过的。
我没好气的说。
也许是蛊毒侵蚀大脑,刺激她做出一些平时可能不会做出来的事。
但是那些支配行为的想法,一定要事先存在于你的脑海才行。
就像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口误,所有的有口无心,都是深思熟路过的潜意识,只是在一个相对没有约束力的时候,爆发出来了而已。
周子瑜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对于我的恨意,她从未掩饰过。
可下一秒又变身了一个受惊的小女生,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还有我被铐起来的手腕,有些茫然的问我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你不发疯我们现在有可能已经上了大路了。
可我……算了,别说那些没用的。
我让她打住我之前和季陆说过你暂时还不能走的意思是,这家人在你身上下了毒蛊。
在蛊没解开之前就算你离开这里也会毒发身亡,活不了多久。
周子瑜有些不相信,我连忙提醒道为什么你每次逃跑之后他们都要给你打针?你没想过吗?周子瑜回忆了一下每次打针之后我都会很困,然后时间长不大就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情绪失控,判若两人。
我只当那是镇定安神的药物,没想别的什么。
我坐正了身子说服道你到底想不想离开这里?我看周子瑜现在的精神状态还好,便连忙问道。
可能是这个时候不相信我也没别的人好信了,周子瑜即使犹豫也还是点了点头。
那一会就按我说的做,千万不能有差池。
跑出去了就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跑不出去你就等着被拉到山上喂蛇吧。
我说的严重,周子瑜也害怕起来那我要怎么做?就在我刚要说话的时候,窗外突然闪过一个人影,我怎么看怎么像季陆。
季陆走到跟前,砰的一声就踢开了我和周子瑜俩呆着的这间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