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陆打断我的思绪今天就跟慎虚收拾收拾东西回贵州吧。
我能看出季陆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停留,对这决定也没什么意见就点头说好。
可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雪娆换好衣服迎了出来。
走不了了。
她语气尽量平静的说。
怎么了?慎虚问。
外面出了点情况。
雪娆说着说着语气有些不妙还剩大概还剩百十个活死人的时候,冥司来人把他们都带走了。
季陆眉头锁了一下,我在旁边忙问道怎么了?酆都大帝这是什么意思?季陆略带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头问雪娆发生冲突了?我带去的九尾狐全都负了伤。
雪娆沉了一下说。
季陆转过头对我解释这意思北阴根本没服软,带走戴立忍不行还要保这些活死人周全。
我听完了之后还是觉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屋子里这三个人的表情严肃,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味道。
季陆也不再急着离开,我们四个找了一处闲静的地方围坐在一张石桌前,打算冷静的分析一下现在的局面。
按照我对季陆话中意思的理解,他之所以没像刚才那么急着离开,完全是因为这件事青丘已经不能置身事外。
根据眼前的情况分析,北阴很明显已经和活死人划成了一界,而且立场表现的很明显。
而我们现在躲在青丘幻境中,自然会让北阴认为我们已经和妖族达成了共识。
这样一来敌对面就很明显了,所以这一下之后青丘就没法和这件事脱离关系。
季陆把眼前的情况都说完了之后,雪娆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是我自己选的,我高兴,跟你无关。
季陆没接这句话,只是继续语气平静的说往后的事我来安排,青丘和这件事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到时候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都跟你们无关。
但雪娆态度依旧执着镇魂,很多事情你自己根本扛不了。
季陆沉了一会,轻轻吸了一口气之后,带着点无奈的对雪娆说你应该懂我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我就略带着点尴尬的低下了头,总感觉这话题不是我能听的。
但雪娆也避讳,直接看着季陆我懂,所以呢,我只是想对你好,有错?慎虚隔着桌子看了我一眼,我两手在一块抠来抠去,不知道该看哪。
季陆突然开口轻声对我道小谷,你去和慎虚换个药。
其实我这药刚敷上去没多久,季陆这话很明显就是想把我支开。
我巴不得赶快走,便起身招呼慎虚赶紧带我去草药室。
离开之时我听见季陆小声的叫了一下雪娆的名字,听得我心里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我低着头,像是一个小偷撞见了主人一样,落荒而逃。
又是老地方,我和慎虚并排的在石凳上坐着。
他半天没说话,最后侧头过来看我兴致不高,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收你这么个徒弟,真是师门不幸。
我直勾勾的看着脚前的小石头子,无聊的用脚碾来碾去切,又不是我求着你拜师的。
你就一点不吃醋?慎虚斜着眼问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但仍旧装傻充愣啥?雪娆。
慎虚一点弯子没绕,直接说道,连个蒙过去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啊,有什么好吃醋的,人家又没干嘛。
慎虚突然想起来什么也对,之前的事你都记不得了。
我一听,这话里肯定有话。
连忙踢开脚下的石头,紧张的绷着坐起来问慎虚什么之前的事?慎虚突然半张着嘴,好像泄露了天机一样捂住了嘴,愣愣的看着我。
说,什么事?他的表情让我心跳如鼓,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我不知道。
没什么……慎虚的谎话说的极其蹩脚。
我单手捏住他的衣袖你不跟我说我就和你断绝师徒关系,以后灵山派就等着灭门吧。
我威胁道。
那我说了你不许问将军,就算问了也不能说是我说的。
慎虚央求我。
好,我尽量控制住不问。
我虽然说的不坚定,但是慎虚也知道这个情况不说不行,最后只好犹犹豫豫的对我道其实也没什么,挺长时间前的事了……就将军和妖王他们俩之前是有婚约的。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原地下落,在某一瞬间停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在掌心反复揉捏。
之前是什么时候……慎虚看着我的表情觉得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其实我也说不清,我是听重媚说的。
应该就是两千年前,季陆被发配蛮荒的那段时间前后。
我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则心里已经成了一团乱麻,脑子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慎虚推了我两下,但是我眼中只有他不停开开合合的嘴,却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原来我之前的猜测都不是空穴来风,一开始季陆不让雪娆知道我的身份……他在她面前尽量和我保持着距离……这些种种我之前不能理解的行为突然间找到了解释。
成亲了吗?我极其不想问出这句话,我害怕慎虚点头,也害怕他沉默。
我实在没办法接受自己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那种打着真爱幌子的真爱狗,因为两情相悦就可以插足别人之间的关系。
季陆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所以这场婚约不可能是季寻或者其他人逼迫他答应的。
两个人既然有了婚约,就足以证明之间的感情。
但是这样一来我算什么?我算是两个人感情里的老鼠屎和绊脚石?没。
慎虚的一个字,好像把我从泥潭冲拉出了一点。
听重媚说,仪式进行到一半,就被迫停止了。
理由呢?奇怪的是我此刻好奇的竟然是这个。
慎虚摇头不知道,其实这些事重媚也都没亲身经历过,只是前两天说起的时候提到过一嘴。
我沉默,不再说话。
都说感情不分先来后到,但我觉得,这种事情早了晚了很重要。
如果雪娆在先,我的出现让季陆动摇了的话,我就成了那种最令人也最令自己不耻的真爱婊。
本来以为雪娆只是一个爱而不得的过客,却没料到原来她和季陆的感情要在我之前,而且还曾经许过婚约。
这让我突然觉得这段感情里最糟糕的那个毒瘤是我,雪娆要多么隐忍才能在看到我的时候依旧笑靥如花,才能放下之前的所有仍旧不计前嫌的救我。
敏感的人可能大多如此,只要你给我一句话,我就会顺着这句话开始慢慢联想,最后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小谷,你说说话啊,你这样让我师父……我没事,就是有点事想好好想想。
我淡淡的说。
别胡思乱想,就算有婚约也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将军身边的人是你。
慎虚劝慰我。
可是她还爱他不是吗?我看着慎虚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好好的两个人就劳燕分飞?本来大好前途的季陆,因为我落到现在这副田地?有没有可能现在眼前一切一切的支离破碎都是因为我……慎虚有点着急,忙打断我的话不能这么想,别偏激的把是事都怪在自己脑袋顶上。
因为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怪……我突然就觉得有点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委屈自己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