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好按照先前做好的标记,拼命地往迷雾森林外跑,片刻也不敢停息。
她一是想快点将此药送到萧璟盛跟前,二是怕撞见这伙不知是敌是友的人。
可依照老者先前话中的意思,这伙人大概率是构害萧璟盛的敌人。
然而好巧不巧的,就在她将要跑出林子,看到不远处通亮的出口时,那伙人出现了,而且就站在她的面前。
沈姝好愣愣地看着那伙人,那伙人也愣愣地看着她。
就在沈姝好紧张地心跳都快要停下来,准备随时跑路的时候,那伙人突然收回目光,各忙各的去了。
沈姝好谨慎地自他们跟前穿过,见他们依旧毫无反应,这才转念一想,不管这群人是在找萧璟盛,还是在找旁的人,都跟她没关系啊~她不过一个初来乍到的京城女子,来到定康城后除了萧璟盛和那位老者,可没见过任何人。
想到这,沈姝好不由地放下心来,却不成想那领头的男人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沈姝好僵硬在了原地,那男人走上前,大次咧咧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男人突然朝她抱了下拳,恭敬道,三小姐。
沈姝好愣了愣,三小姐?这个人认识她?但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彦寒自知沈姝好所想,连忙解释道,属下乃战王殿下亲信,与三小姐有过几面之缘。
不知三小姐可知王爷而今所在何处?萧璟盛的亲信?一听彦寒这话,沈姝好更不淡定了。
她先前不是没听老者说过,萧璟盛的亲信死的死伤的伤,可眼前这男人,不仅毫发无伤,还满面春风,完全不像是遭了埋伏的样子。
见自己表明身份后,沈姝好还是没有放下防备,彦寒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思虑一番过后,他只好沉声道,属下有极其重要的事需得向王爷禀报,三小姐若是信不过属下,不妨将此事转告给王爷。
沈姝好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彦寒见状,这才稍稍俯身,凑到沈姝好跟前小声低语了一番。
听闻彦寒此言,沈姝好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彦寒,你所言为真?彦寒垂眸,属下断不敢拿此事胡言,还劳烦三小姐将此事转述……不等彦寒说完,沈姝好便摇首道,此事,还得你亲自禀报给王爷。
说着,她便自怀中取下一颗黑色果子,放到彦寒面前,此乃乌丹子,含有剧毒。
你若老实,见到王爷后我自会给你解毒,但你若敢耍什么花招……沈姝好话音未落,彦寒便兀自取下沈姝好手中的黑色果子,一口吞了。
沈姝好微微一愣,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我走吧。
……沈姝好带着彦寒回到陶然居时,老者正站在门口处翘首以盼,见沈姝好回来,立马迎上前。
看到沈姝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脚步微微一顿,便立马收回了目光,草药可寻到了?找到了,沈姝好点头,一边跟着老者往地道走,一边自怀中取出包裹好的草药,前辈,王爷如何了?老者摇首,状况不是很好。
沈姝好闻言,下意识地皱紧了眉。
待看到伤口处已经开始溃烂的萧璟盛时,她惊得差点瘫软了过去。
因为那道伤口从左胸划到右腹,整一个胸部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彦寒见状,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也就只有那个人,能让主子伤得这么深。
可怜主子战场杀敌数万,从不畏死,一心想的就是守好东来江山,做那人最锋利的刀剑。
可即便主子每每胜战,都把号令三军的虎符上呈,那人还是信不过他。
还真是可悲!老者在一把小刀上洒了酒,递给沈姝好,去将腐肉割下来。
沈姝好怔愣在原地,没敢伸手,老者又扬声道,还不快?沈姝好闻言,不得不强打精神,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刀,跪坐在萧璟盛跟前,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萧璟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就在小刀要靠近萧璟盛的皮肤时,彦寒沉声道,三小姐,让属下来吧。
不用,沈姝好摇首,接着强忍心痛,一刀一刀地将萧璟盛胸前的腐肉割掉。
这时,老者也调好了草药,端到沈姝好跟前,敷上吧。
沈姝好放下手中的小刀,轻手轻脚地将草药敷到萧璟盛的伤口上。
做好一切,萧璟盛冰冷的胸部便稍稍回了暖。
沈姝好见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老者往柴火堆里添了些柴,照得整个地窖更加亮堂了,温度也随之升高了起来。
你是何人?老者淡淡地瞥了彦寒一眼。
彦寒连忙抱拳行礼,回师尊的话,属下乃王爷亲信彦寒。
师尊?沈姝好愣了愣,接着有些不解地看向老者和彦寒。
听闻彦寒此言,老者忍不住冷声道,亲信?你主子受埋伏的时候你在哪?彦寒垂眸,属下遵王爷指示,前往西海寻人。
何人?东来细作。
可寻到了?彦寒闻言,头埋得更低了,没有。
话音一落,一根木棍便径直擦过他的右脸,死死地钉在了墙上。
而他的右脸,则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沈姝好看到老者此手法,再结合彦寒对他的称呼,不禁联想到,这老者该不会是萧璟盛的师父吧……废物!旁人一个声东击西之法便将你耍得团团转!像你这般,如何做战王得力的手下?此番若战王当真因此殒命,你又该当何罪?一连几句话,句句扎向了彦寒的心。
彦寒敛眉垂首,此乃属下失职,属下甘愿领抽荆之罚。
此事全在本王,不在你。
彦寒话音刚落,萧璟盛便睁开了眼,虚弱地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