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啦!萧清河提着裤子直奔后院。
跟车的婆子刚想跟过去,一块银子直接砸到她脸上:这位妈妈你挑个喜欢的玩意儿买了吧,可别把您熏坏了!跟车的婆子瞬间喜笑颜开。
大家都说表小姐脾气暴躁,可人家大方呀!不愧是姑苏首富家的独生女,这一出手顶得上她两个月的月钱!跟车婆子喜滋滋地把银子揣到怀里转身去跟老板唠嗑去了。
不一会儿,萧清河就满脸轻松地走了出来:走吧!您二位慢走!那跟车婆子买了一根细细的银簪,店铺老板总算对客人这种不买东西,光借茅厕的行为释怀了。
回到马车上,薛氏和侯府三个如不约而同地往旁边缩了缩,在萧清河身边留下一大片空地。
没有檀木马桶,没有去味儿的松香,甚至没有更衣的细绢,鬼知道林清河怎么上的茅厕。
四个人集体捂着鼻子扇风,仿佛林清河身上真的有什么腌臜气味一样。
这种当面羞辱,要是放在一般姑娘身上,可能当场就要哭出来。
萧清河却很高兴,大大咧咧的舒展手脚,占了一大片空地,兴致勃勃地靠着车窗观赏沿途的风景。
薛氏和侯府三个如挤在一处,脸色更难看了。
明明被羞辱的是林清河,可怎么遭罪的仿佛是她们?出门时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
很快,侯府的马车就出了城,拐到了前往寺庙的山路上。
京城地处北方,四周山川宏伟,名山林列。
薛氏所说的寺庙就在其中一座山上,山间一条小路盘旋而上。
萧清河看了看道路两旁幽静的山林,惊喜的发现这是一处打家劫舍的绝佳地点。
山林茂密,藏百十来号人绝对没问题,劫了道以后想要逃跑更是容易,任凭再厉害的官兵,也很难抓得住他们。
嗯,就是这里了。
而侯府三个如看了一眼车窗外,想起今日出门的大事来。
大嫂,我们不是先去珍珑阁吗,怎么直接就出城了?先去佛前上个香,再去珍珑阁买首饰也不晚,不然带着价值连城的首饰来上香,总归是不妥当。
薛氏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心里却对三个如这贪婪的嘴脸十分看不上。
珍珑阁的首饰,一件没有个上千两银子根本就拿不下来,这要是先去买首饰,得花多少银子才是个数?林清河的银子只能他们薛家人来花,谁也别惦记!萧清河却嫣然一笑,撩起车帘子唤住了赶车的车夫:且等一等!二表姐说的是呢,我们该先去买首饰的,还是先去珍珑阁,买了首饰再来吧!虽然表小姐出身不好,可她到底是个主子,车夫只好停了下来,恭敬的垂头等着薛氏发话。
眼看着就要到跟大哥约定好的地方了,薛氏自是不愿再回去,烦躁的挥了挥帕子:停下做什么,难不成忘了谁才是你们的正经主子?听我的,继续走!是。
车夫应了一声,再度扬鞭。
只是鞭子还没落下,萧清河抱着肚子又喊开了:哎哟,不行,我肚子又疼了,我还得上个茅厕,你们先等等我!说完,提着裙子,身手敏捷的跳下马车,就往旁边的树林里钻。
薛氏和三个如齐齐鄙夷,这都什么粗俗无礼的人!只是她们垂下的眼角还没掀回去,刚刚还静力在原地的马儿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撒开蹄子就往前跑。
车夫冷不防被带了一个跟头,一头从车上栽了下去。
马儿失去了驾驭的人,更是疯跑起来,一头扎进了茂密的树林,拖着马车在树林里哐哐当当一路冲撞了过去。
怎么回事?啊!救命啊,救命!停下,快停下!薛氏和三个如的尖叫声传遍整个树林,萧清河坐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笑眯眯的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笑意直达眼底。
原主的声音弱弱响起:你这样会不会闹出人命来……你到底干了什么?你不必管我干了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你的仇恨今日便能收回一些利息。
萧清河施施然地捋了一把树叶,将手中铁簪子上的血迹擦干净,重新将簪子插回了发髻上,等着看好戏。
方才她趁机在那个小小的首饰铺里买了一根铁簪,原本只指望着能比金银做的簪子硬一些,却没想到既锋利又趁手,简直比一般的匕首还好用。
侯府女眷们的尖叫声渐渐远去,没多大会儿,马蹄震动,林间鸟雀乱飞,一行黑衣蒙面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了树林旁。
小妹!为首的黑衣人隐约瞧见侯府马车的标志,急得一拍马就带着人冲了过去。
当他从树下经过的时候,一个野果子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谁?黑衣人硬生生勒停了狂奔的马儿,愤怒地仰头看去。
薛焕朝。
郁郁葱葱的叶子中露出一张巧笑倩兮的脸,美貌的少女坐在树上,一晃一晃甩着脚,唤着他的名字,对着他嫣然一笑:侯府遇险的小姐一共有三个,你喜欢哪个救哪个,你可想好到底要救哪一个了?盛夏的阳光格外灿烂,随着少女明媚的笑容肆意泼洒下来,薛焕朝有片刻的目眩神迷,心神震动之间,那个徘徊心底许久的名字脱口而出:萧清河?!但很快,他就如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股寒意从他的骨子里散发出来,将他这片刻的失神冰封。
不,你不是萧清河,萧清河已经死了,你是……你是林清河!他身体腾空,在马背上踩了一脚,顺势飞身上了树,伸手就向树上的少女抓去,但又生生在少女身前停住了。
萧清河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中的铁簪子正对他的手掌心:没错,我是林清河,不过你猜猜看,如果你今日动了我,你会是个什么下场?你……你知道我今日要做什么?薛焕朝愣怔片刻,彻底清醒过来,脸色凝重起来。
小妹给他的消息有误!昌平侯府的表小姐林清河,并不简单!哎呀,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不像你妹妹,想害个人还拐这么大个弯儿,结果还害不到,也不知道回去以后会不会被气死。
萧清河笑眯眯地又将铁簪往前送了送,在薛焕朝手心里轻轻划了一个圈:但你今日也不算白跑,侯府这三个小姐,你随意挑。
少女的容颜太过美好,手心的刺痒更像是爱人间温柔的触碰。
恍惚间,薛焕朝几乎以为是昔年那个铁血无情的女人在朝他微笑。
他喃喃出声:倘若我一个也不挑,只要你呢?呵呵,摸摸你的脖子,你还有的选?萧清河嗓音越发娇媚,笑容却宛如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