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德崇准备进宫的时候,留在中街的路口碰到了也要进宫的白时曾白太傅。
两个乘着马车,又走了两步在宫门口又遇到了大司马纪元。
三个人并排入宫的,走到乾宇殿百阶石阶之前,就看到等在乾宇殿之前的大理寺卿刘盛元。
四个人面面相觑,然后看着手里的奏报,片刻后,互相了然于心。
宁安王宁德崇拱手,向三位大臣行了一礼。
他为首,带着三位大臣一同走进乾宇殿。
宁青时这边,先到自己的闺房内大水仔细洗漱一番,换上了轻便的青绿色衣裙,一刻不停的就要再回去景阳王府。
她答应过李景修的,等他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就要是她。
可是,宁青时这一脚刚刚踏出宁安王府的大门,迎头就撞上了大步跨入的白文钦。
两个人都是哎呦一声。
一个摸着自己的额头,怒气冲冲。
一个摸着自己的心口,满脸无语。
青时姑娘这么着急,干嘛去。
白文钦问她。
宁青时没好气的回答:这是宁安王府,你来这里做什么!白文钦提着手上的食盒,放在宁青时面前说道:我是好心,带了好酒好菜,特地来感谢你的。
你怎么这么凶!一点都不如我们家紫陌温柔。
当真是活久见……宁青时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有人夸紫陌温柔的话。
她抬手接过食盒,问道:紫陌住在白府,可还习惯?白文钦瘪瘪嘴说:紫陌不喜欢热闹,深居简出,她有我就够了。
宁青时从这话里,听出些什么,抬手拍了拍白文钦的肩膀说:你这婚姻,任重而道远,还需继续努力啊!白文钦看着宁青时,再问她:你这么急,到底是去哪里?景阳王受伤的消息,外人都不知道,宁青时也不能说。
她提着食盒笑着对白文钦说道:我去找我的心上人,你别跟来,我怕你消受不起!白文钦看着宁青时提着食盒一蹦一跳的走开,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他确实是想感谢宁青时,也更想和她聊聊紫陌在白府后续的安排。
他那个偌大的白府,都是女娘做主,紫陌又不声不响的,白文钦也没了办法。
没想到如今,饭没吃到,话也没说成……宁青时提着食盒,来到景阳王府,还没进寝室,就听到九思在挨骂。
宁青时侧耳听了一会,就笑了。
这不小媳妇闹脾气嘛……腹诽道:这才迟了一会,就不高兴了,真难伺候。
想着难伺候,宁青时抬腿却走了进去。
怎么啦?宁青时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看着满脸苦涩的九思,就问道:小九思,你怎么惹我们家王爷生气了,你不知道生病的人不能生气的吗……气大伤身,这身子养不好了,得耽误多大事,你可知道?宁青时叫着九思,这话头却是对床上的李景修说的。
李景修见她进来,面色已经松了几分,如今又听到后半句,就笑着问她:身子养不好,耽误什么事?宁青时斜睨了他一眼,笑着说:成婚生子,终身大事啊……李景修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说:那是……本王不该生气了。
宁青时笑着说:该生气!王爷怎么会错呢?今日的气性都怪我脚程不够快,都怪我还特地带着食盒走过来,走的快的怕潵了,走的慢了怕凉了……这刚刚到了门口,就听到九思在替我挨骂,我真的难做人啊……李景修听着,眉头就舒展开,笑着看向宁青时说:还带了食盒?宁青时将精致的食盒打来,里面酒菜的香味片刻间就飘了满屋。
可惜本王无法起身用膳。
李景修淡淡的说。
我来喂你呀。
宁青时甘之如饴的上套。
好。
李景修看着宁青时忙来忙去,嘴角就不可控制的上扬着。
宁青时在各样菜色里夹出一些,放在碗里,拿着凳子,就坐到李景修身边,仔仔细细的喂给他。
九思如蒙大赦,看着宁青时的眼神都带了敬意……他悄然退出房去,识相的将房门关上。
来张嘴……宁青时像哄孩子一样说:啊……李景修失笑道:我是受伤,不是失智……宁青时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是吗?可是,我刚刚在屋外听到,明明是你在发小孩子脾气啊。
李景修眼巴巴的看着宁青时说:是你说的,我醒来,你就会在,你食言了。
宁青时哄着他道:对……你食言一次,我食言一次,我们打平了,可好?李景修笑了笑,问她道:你去哪里了?求人。
求人?!李景修蹙眉道:求人做什么?赐婚啊。
嗯?李景修吃下一口宁青时喂过来的青菜,抬眸看着她,一双眸子又黑又亮,让宁青时看的心动。
不许这样看着我。
宁青时凑过去,看着李景修对他说:你还受着伤,我万一忍不住了,吃亏的是你。
李景修将口中的青菜咽下,眼眸微动,伸手就将宁青时揽入怀里。
伤口……宁青时来不及惊呼,就被李景修深深地吻住。
李景修一点都不像是守身如玉的样子,他的吻悠软绵长,却又在不经意之间,牵动唇齿,攻城掠地,深入骨髓。
这人,连亲吻都带着兵法。
宁青时腹诽着,面色却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良久后,两个人都带了喘息,李景修才将宁青时徐徐放开。
他黑亮的眸子看着她,问道:可还满意?宁青时嘴硬道:又得……重新包扎了……遇到你这样不听话的病人,我这个大夫可真是辛苦……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乱动,你看看,这么深的伤口,每次都要潵上好几层药粉才盖的住……我到不是心疼药粉,我只是觉得,这么深,你不疼吗……李景修听得终于忍俊不禁,他说:你,是不是紧张?宁青时手上一怔,说道:我……我怎么会紧张!哦。
李景修笑着颔首不语。
哦什么哦?!宁青时不甘示弱的说:等到成婚那日,你就知道了,让你看看什么叫身经百战,百战不殆!好。
李景修抬眸看着她,笑容里都是宠溺的爱意。
成婚,身经百战。
都是很好的词语啊。
宁青时忽的就想起来,幼年诗,她在阿父阿母房外,听到过当年阿母和阿父念的诗: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出枕。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