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吵

2025-03-31 13:09:03

女医生做了自我介绍,她是刚从战区回来的无国界医生,叫做莉娜,暂时住在这边。

这里距离战区很近,另外盛骁想要去的大使馆,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

莉娜一边帮他重新清理伤口,一边说:你要去大使馆,怎么会跑到这边来?这都已经到了边境线了。

盛骁紧咬着牙关,忍住剧痛,面如土色。

疼痛让他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听她说的话,只是艰难的问了一句,什么?莉娜笑说: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怕疼。

盛骁瞥了她一眼,眼神里透着不满,却没有力气再说半个字。

他瘦了许多,原本是均匀的身材,现在偏瘦,脸也粗糙了很多,本来生满了胡须,莉娜给他带回来的时候,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看着都要死了。

但这边因为靠近战区,只有一个临时医院,设备简陋,大部分居民都已经搬迁。

莉娜先把他带到临时医院,检查了身上的伤势,盛骁昏迷了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

莉娜见他身上的几样东西十分值钱,但他出现的方式又那么诡异,思来想去,安全起见,还是把他先带回家。

而后,帮他清理了一下脸上的胡须,有胡子的时候,看着就是个帅哥,胡子刮掉以后,反差极大,在莉娜这里,大有惊为天人之势。

长得很好看,不过面黄肌瘦,稍微有点影响颜值。

莉娜煮了白粥,食物有限,这边没什么特别好的吃食,跟国内比不了。

她说:正好,你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喝点清粥,而我这边也只有这个是最好的伙食了,我平日里基本是不开火,只吃压缩饼干,还有一些罐头。

你命还挺硬,我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死了呢。

昏迷的时候一直胡言乱语,袁鹿是你老婆么?他睁开眼,说:我说什么了?有其他人听到么?有人在找你?他显然有些慌乱,挣扎着要起来,莉娜将他摁了回去,说:别乱动,你身上的伤势挺严重的,想活着,就不要乱来。

别以为你现在醒来,就万事大吉,你身上的那些伤口,要是不好好养着,照样要你小命。

我救回来的小命,就没道理又被老天爷收走。

这么一折腾,盛骁身体的疼痛加深。

他浑身都不舒服,时时刻刻都觉得疼,浑身都疼,夜里睡觉更是痛苦。

因为药剂有限,莉娜给他用药不特别多,伤口还在初期愈合阶段,肯定是会疼。

莉娜见他深浅不一的呼吸,笑说:没办法,忍一忍。

你就当是历练,等你痊愈,就是极大能者了。

我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

他喘着粗气说。

莉娜:反正你近期只能在这里待着,这周围没什么人,消息传不出去,想找你的人应该也没那么容易找到。

盛骁不知道她话里的真假,但也没有心力说话,只在她把粥喂过来的时候,稍稍张一下嘴。

粥很淡,没什么味道,也还是难以下咽。

莉娜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要问,不过见他一副不愿意说话的样子,也就作罢。

喂完粥,就打算退出去。

屋子很小,就只有一个房间。

盛骁咳了声,说:你有办法联系得了大使馆么?说完,他又摇头,自我否认,不行,这样冒然联系,肯定会被发现,他们人还没过来,我就死了。

他自顾自的念叨着,莉娜站在旁边看着他,显然他很焦虑,听他嘴里吐露的只言片语,不难猜出来,他可能是有仇家,或者有人想要赶尽杀绝,让他死在这里。

莉娜说:你现在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从你身上的伤势来讲,你先不要想别的,先养伤。

你现在动不了身,真要有人来接你,也必然得大张旗鼓,到时候就更加危险。

至于我,你放心好了,你既然能在我这里醒过来,就应该安心,我不会害你,也不会让你去送死。

她笑着说:先休息吧。

盛骁无奈,我没法休息。

痛的久了,慢慢就习惯了。

还有啊,等你再好一点,得把你的身份交代清楚。

哦,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盛骁想了一下,说:袁马。

莉娜轻描淡写的点了下头,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堂堂帅哥,这名字取的真是过分随意。

她轻掩上门。

盛骁整个人松弛下来,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

这房间的窗户很小,外面是个阴天,光线不足,房间内阴暗,还有点潮湿。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浪迹了多久,回家,成了一条极艰难的路。

搞不好甚至会死在这里,但他绝不能死,他若是死了,袁鹿怎么办?盛家又会变成什么样?他无法判断现在国内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活着回去。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好了又伤,伤了又好。

被囚禁的那些日子,也并不好过,他们每隔一天,会对他进行不同手段的折磨,还给他喂不知名的药。

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吃下去的那些是什么。

他闭着眼,几乎不敢回想这些日子的种种,只有想着袁鹿,想着家里的每一个人,他才能够咬牙坚持下去。

死很容易,活着却十分艰难。

他总不能葬身异国,甚至尸骨无存。

……李婉婉见到了万岁,在海市的商场里。

偶遇。

她将消息成功的递到他耳朵里。

只是尼国那么大,想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更何况,还有齐辛炎安排的杀手,那么盛骁一定不敢露面,这就难上加难。

只有尽力而为。

李婉婉觉得万岁越发的成熟帅气,与第一次见到时的纹身师万岁,简直判若两人。

西装一穿,领带一打,若不是眉宇间流露出来的那份匪气,还真是个正经商人。

两人一起喝了下午茶,李婉婉叽叽喳喳,是个话唠。

万岁说: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陶老爷子?不能,他所在的医院有三道防护线,第一道就不过去。

他现在不随便见人,不过倒是愿意见我,谁让我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还是他最喜欢的儿媳妇。

你找他有什么事儿么?他现在除了手头还握着公司里的股份,其他实权已经都交给陶堰了。

江湖上的纷扰,他也不再管。

那就等有机会了,见一面。

我相信总有机会。

李婉婉不置可否,似乎对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你现在还单身么?还等着袁鹿?这与你无关。

随便聊聊嘛。

他看了下时间,不闲聊了,我还有事儿。

无情。

说罢,万岁就先行离开,李婉婉兀自悠闲的继续喝咖啡,吃甜点。

……袁鹿激动的情绪,在得知盛韬光失踪后,彻底的平复下来。

就好像原本晴空万里,突然打了一个响雷,乌云遮住了一半的阳光。

是袁美华亲自过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家里。

等了一天,人都没有回来。

打电话也不通。

不过,他这人最近确实有点神出鬼没,大部分时候,也确实不接袁美华的电话。

所以一开始,袁美华也没有特别在意,等过了三四天,甚至一周以后,袁美华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人不回家,也没有消息,这不就是失踪了么?她当即就报警,找了相熟的人,利用天眼,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最后露面是在动车站,但没有其他相关信息。

袁美华想到在尼国时候的爆炸,心里不安到了极点,就把事情告诉了袁鹿。

袁鹿知道以后,两夜没睡,她十分后怕,后怕她跟李婉婉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被发现了,怎么会那么巧。

可江韧这些日子并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他只是每天回来都会送她个小礼物,或贵重,或普通,都是他亲自去买。

还带她去公司开会,或者就是单纯陪着他上班。

过两天要出差,她必然也是要陪同。

这次,去巴黎。

他专门空出了三四天的时间,准备带着她在巴黎玩一玩。

要带她去看薰衣草。

每天都在做计划,他的心思大抵就分成两半,一半放在工作,一半则放在她这里。

袁鹿私下里跟温乾互相交流情况,可以说,江韧现在倒是能真正的控制好了情绪,还有他疑心的毛病。

起码突然之间发火生气少了很多。

基本上,他对自己好像有了预判,在知道要生气的时候,会自行走开,一个人在外面抽烟,或者关在屋子里发泄。

等冷静了,才会出现在她跟前,认认真真的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但袁鹿还是不敢冒险,去拉拢他,她有时候会很担心,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看着江韧对她的心思,袁鹿没什么信心,他愿意为了她,跟齐辛炎反目。

这大概就是齐辛炎不动她的理由。

她甚至怀疑,让盛骁逃跑,也是齐辛炎的手段,这样下落不明,能看到一点希望的状态,不就是把她给牵制住了?然后就形成了眼下这个局面,互相牵制拉扯,如此竟然意外的成了一个极其和谐的状态,她不敢打破,江韧更舍不得去打破。

他似乎死死的拿捏了所有人的心理。

温乾帮江韧联系好了医院和医生,约了时间,他亲自带着袁鹿去医院建档。

温乾作为中间人,也在场。

私人医院,费用高,人就少,不用预约也不必排队。

是VVVIP的服务,在妇产科权威医生的陪同下,完成了建档所需要的全部检查,除此之外,还另外做了一些身体检查。

江韧觉得她作为孕妇,身量有点偏瘦,近期他变着法子给她弄吃的,可体重还是没有上去。

医生表示前期保持正常体重,后期会重起来的,不过袁鹿确实有点瘦。

医生说:不过你确实有点偏瘦了,不要太挑食,也不用太讲究,有时候过分精细的养着,也未必养得好。

就随意一点,怀孕不是生病,不用过分小心。

我知道你之前是有胎停育,是怕这个也不好,是么?袁鹿:是的。

轻松点,一切都正常,孩子很好。

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

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保持好心情,好么?袁鹿点点头,知道了,谢谢您。

一个上午搞定,温乾说:第一次见嫂子,我请客吃饭。

我朋友推荐了我一个不错的餐厅,前几天去吃过,味道很不错,食材都很新鲜,要不要去试试看?袁鹿看了看江韧,他点头,好啊。

江韧把车钥匙就拿给温乾,让他开车,他则跟袁鹿一块坐在后面。

江韧现在的情绪一般,毕竟肚子里的孩子如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内心深处,他甚至心知肚明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们粉饰太平的样子。

它如泡影,轻轻一戳,就会破碎。

平日里,他可以忽视,可现在这根刺,直接拿到眼前,他心里自然会有大的波动。

袁鹿进去照B超的时候,他也跟着进去了。

主任医生还专门只给他看,胚胎,胚芽,然后便是胎心。

医生说话格外温柔,两个医生都把江韧当成是准爸爸,B超室内,充斥着的是喜悦。

那是一条生命,即便他还没有成型。

袁鹿一直没有说话,她怕说一句话,都会刺激到江韧,毕竟孩子不是他的,万一刺激大了,当成给她来给流产手术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她哪儿敢冒险,连高兴都是需要克制住的。

听到胎心的时候,袁鹿感觉到的是力量,原本因为盛韬光的事儿,她心里很烦,也很不安,可听到那强有力的胎心之后,她感觉像是充了电一样,又重新振作起来。

她必须要好好的。

在导航的带领下,温乾开错了三次,才终于到了餐厅。

看起来门面挺普通,他们也没要包间,餐厅人不多,就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点完菜,温乾给袁鹿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他说:江韧老在我跟前提到你,现在见到真人,真是名不虚传。

袁鹿:他说我什么?好话还是坏话?江韧闻言,余光瞥了她一眼,没想到她的专注点在这里。

他抿唇浅浅的笑了笑,拿过她面前的水杯倒上温水,拿过去的时候,袁鹿顺手接过。

温乾说:那我可要好好的回忆回忆。

肯定是坏话多,好话少,不然怎么还用想。

她哼哼了两声,斜了江韧一眼。

他笑说:我哪儿敢说你坏话。

温乾:那可不一定,你在我跟前抱怨的时候,可没少说。

江韧:去!袁鹿喝着水,半开玩笑道:看来,有机会我要跟你单独聊聊。

上菜很快,这里的菜比较偏南方口味,正好对了他们的胃口,味道确实不错。

袁鹿吃了不少,似乎胃口大开。

下午,袁鹿要去卓彦馨,她今个下午的飞机去米国,说是要去那边住一段时间,归期未定。

袁鹿有点舍不得,所以要去送她。

原本她还在的话,袁鹿总有个地方可以喘口气,现在她跑去米国,她身边也没有个能信任并说得上话的人。

饭后,江韧就把她送到卓彦馨家里。

她还在收拾东西,周羡也在,在帮她收拾,看起来跟搬家似得,门口已经放了三四个皮箱。

老杨到时也跟着一块过去照顾着。

袁鹿瞧见她把一盒水晶棋盘放进皮箱,笑说:要不然,你直接把这房子空运过去得了。

她把棋盘拿出来,放在床上,这个就不需要拿了吧,你在这边也没瞧见你拿出来玩过,拿到米国干嘛?看着好看呗,我大半年不回来,这东西放在这里,没人看,岂不是暴殄天物。

还是拿着吧。

她又放了回去,你要是能打包,我这会就给你塞箱子里一块带走了。

卓彦馨其实也不想走,为此,昨天晚上她跟周羡吵了一架,谁都没有讨到好果子。

周羡身上全是她留下的抓痕,至于她,手腕脖子上,都有深浅不一的淤青。

袁鹿其实不相信,她去米国是单纯度假,你去米国到底要做什么?去生孩子?卓彦馨听到这三个字,眉梢轻轻挑了一下,就是度假。

生孩子就生孩子,这里又没别人,你跟我说了,我还能跟别人说么?卓彦馨叹气,反正不是好事儿。

你们应该是都商量好的吧,结婚也是为了这件事吧?卓彦馨:不是说一孕傻三年?你这有点精明吧。

袁鹿把棋盘拿出来,起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因为你们两个突然结婚,本身就很奇怪,不是么?得了,认命。

她认认真真收拾好东西,时间差不多,他们一道出门。

袁鹿跟到机场,在卓彦馨去上厕所的时候,跟周羡嘱咐了几句,不要觉得女人生个孩子是很容易的事情,也不要单纯把她当成是生育工具。

你要对她还有感情,就别这么使劲的做贱人。

其他的我也没什么要说,作为朋友,我也不想看到她被人欺负的那么狠。

你不想自己树敌,就别太过分。

周羡看她一眼,淡淡笑了笑,说:听说你以前也被伤害的很深,被人玩弄。

卓彦馨跟你说的?他笑而不语,你现在也原谅他了?袁鹿:你我不一样,你回来报仇,我没有报仇,我选择的是放下。

所以我原不原谅,你都参考不了。

如果你跟我一样,你们两个就可以相忘于江湖,互相再也不见面,是各自安好的结局。

你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么?在一起,也不是互相伤害。

随后,他们一起过了安检。

他们刚走,江韧的电话就打进来。

江韧:我在外面,你出来就行。

你跟我呢?送了个客户,我正好看到你,就等你一起回去。

袁鹿按照他说的走过去,他就站在航站楼门口,挺显眼的。

她挂了电话,朝着他走过去。

这么巧。

是啊。

这个客户本来不需要他亲自送,但他看着时间差不多,就亲自送了。

他在这边等了将近半小时,才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他的看出来,卓彦馨去米国,袁鹿很不舍。

卓彦馨要去多久?不知道,听着是要大半年,或者更久。

去养胎啊?那也很正常,她都结婚了,下一步自然是生小孩。

袁鹿坐了江韧的车子,这个时间点,回到市区,差不多就到饭点。

江韧晚上没有饭局,就跟着袁鹿一块回家。

到家门口,袁美华打电话过来,自然是为了盛韬光的事儿。

她当着江韧的面接的电话,袁美华说的话,肯定是能落到江韧的耳朵里,她也没有避讳,二姑,你先不要着急,既然已经报警处理,那警方一定会想办法把人找出来,他们总是比我们办法多,你应该相信他们。

更何况邹颜婆家那边,肯定也会出点力。

说了几句,袁鹿便挂了电话。

江韧:盛家的事儿?盛韬光失踪了。

现在跟你有什么关系么?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吧?不算我跟盛骁这一层,还有我二姑,盛韬光还是我姑父。

他出了事儿,我二姑肯定心慌,心一慌自然就各种找人,我跟二姑这么亲近,她找我无可厚非。

江韧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言。

袁鹿跟在他身后,说:你能不能帮忙?其实你应该换个问法。

什么?江韧停住脚步,袁鹿跟着急刹车,他吸口气,转身瞪视着她,说:说你的心里话,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样的,就怎么说。

袁鹿想到温乾说的真诚。

可她对着江韧绝无可能做到绝对的真诚,她的真诚只会让他发疯。

事实上,她做什么,江韧都会发疯。

我想知道真相,你知道么?江韧:你觉得是我?你心里认定了,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不觉得是你,但我知道,齐辛炎有嫌疑。

盛韬光一直在找劫匪,也许是他找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所以……什么线索?他直接打断,什么线索?第二遍的时候,他压抑着怒气。

袁鹿没说话,与他对视片刻后,说:就交给警察吧,我本来也不管这件事,但二姑找我,我只能宽慰两句。

你也别为了这事儿跟我生气,我不想跟你吵架,根本没有必要吵架。

她转开视线,想回房间去。

但江韧挡着她,她要走,他便第一时间将她拽回来。

但他又无话可说,他其实不知道盛韬光的事儿,但这事儿一出来,他大抵也明白是谁的手笔。

齐辛炎有提到过,盛韬光这个老头子搅和事儿,他要是再继续搅和下去,就让他好看。

显然,尼国的那个教训,没有震慑到盛韬光,反而让他更加的坚决,要把害死他儿子的人,绳之于法,就算不能绳之于法,也要他们得到报应。

父亲和母亲是一样的,子女受到迫害,倾其所有,也要给自己的孩子报仇。

袁鹿有些忍不住,再第三次被拽回来的时候,她发了火,你到底想怎么样!?江韧吞了口口水。

我已经说了我不再过问这件事,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让我去落井下石,还是让我贴出声明,从今以后跟盛家的人都断绝来往?我不认为我这样做了以后,你就能安心。

我们之间,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是你自己不相信自己,是你自己心虚!江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心虚?你肚子里怀着谁的孩子?你告诉我你肚子里怀着谁的孩子?!我们之间,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你要真的心甘情愿,你就应该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袁鹿胸口起伏,嗬,我就是把孩子打掉,你也不会信我!那你去打啊!你打么?!袁鹿眼里隐约生出眼泪,下一秒,她极恼怒的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你他妈滚蛋!你说打就打?这是一条生命,我为什么要打掉!这在国外是犯法的行为!江韧冷笑,如果这个孩子是我的,你早就打掉了!并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是生命,是因为这个孩子是盛骁的,你以为我心里不清楚么?要不是我在意你的心情,你真以为我会让你留到现在?你做的一切,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有盛骁,你以为我不懂么!那现在是怎样?你准备怎么样?是要拉着我去打胎?准备囚禁我?我觉得你就不该让我活着,你该让我的脑子停止运转,这样你才能安心。

你他妈要么杀了我得了!我死了你就真的安心了。

她上前一步,把脖子亮给他。

江韧咬着牙,对视数秒后,一把将她推开,扭头就走。

他力气有点大,袁鹿被推倒在地上,她下意识的叫出了声,江韧一下停住了步子,再没有迈出去。

他转身,回到她跟前,长长吐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她。

袁鹿侧着头,并不看他,还专门往边上挪了挪,想避开他然后站起来。

不知道她这个动作,戳到了他哪个点,江韧突然噗嗤笑了一声。

袁鹿眉头紧拧,扭头瞪他一眼,正预备起来的时候,江韧还是快一步把她给拉起来,挪的不够远,你应该匍匐一段,再起来。

他笑着说的这段话,刚才的气好似全消,目光扫到她手掌上有道口子,这怎么弄的?袁鹿自己也不知道啥时候划伤的,她挣脱开他的手,滚蛋。

说完,她就走了。

江韧看着她,说:肚子有没有不舒服么?没有!袁鹿心里恼火,压根不想跟他说话。

回到房间,她用力甩上门,并反锁。

气了十几分钟后,才稍微平静一点。

不过这通脾气一发,袁鹿心里倒是爽了不少。

快到饭点,江韧来敲门,吃饭了。

不吃。

她怼回去,你做的我不吃!江韧态度倒是挺好,不是我做的,是佣人做的。

那就让他们送上来,我不想下去。

我给你送上来了。

不要你送,要别人送。

话音落下,江韧没了声响,袁鹿还以为他去换人了,谁知道过了没多久,他自己开门进来了。

手里还真端着饭菜,袁鹿哼了声。

江韧把饭菜放到茶几上,说:我已经吃过了,这是专门让小灶给你做的,都是你最喜欢的。

生气容易肚子饿,先吃饭,吃完在继续生气好了。

江总你还真是贴心。

江韧把筷子递到她手里,袁鹿不接,你放在桌子上,我自己会拿。

他这会倒是非常听话,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袁鹿确实肚子饿了,另一方面,她怀着孩子,吃饭是必须的。

江韧给她倒了温水,而后在她身侧坐下来,袁鹿吃出来,这菜还是江韧做的。

盛韬光的事儿,你不说之前,我确实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炎哥做事儿,并不会第一时间跟我说,有时候做了,也不一定跟我说。

这次是我的问题,你说的没错,就是我的问题。

我会改,会慢慢的改,你不要再生气了。

下次我再这样的话,你直接骂我,打我也行。

不用跟我讲道理。

袁鹿这会气已经消了大半,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这让她剩余的那点火气彻底消散,我素质高,不会骂人。

江韧点头,我知道。

当初他那般羞辱,她也只是掉眼泪。

对不起,惹你不高兴了。

袁鹿侧头看他一眼,见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装可怜,不用,我相信你还会再继续惹我不高兴的,到时候应该有很多个对不起等着你。

江韧笑了笑,没有再多话。

袁鹿自顾自的吃饭,把饭菜都吃光光。

第二天,江韧亲自走了一趟。

齐辛炎跟林凡一起,在玩击剑,他最近在学。

江韧给齐辛炎的助手打了电话,得到回应才过去。

场馆清场,只有老师和他们两个。

江韧换了衣服进去,齐辛炎正在跟老师对弈,齐辛炎的学习能力很强,这击剑也学了没多少时候,这会打的似模似样。

江韧走到林凡身边,与他打了个招呼,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没有任何交流,片刻后,齐辛炎停下来,摘了头套,林凡递了水过去。

齐辛炎:专门来找我,有事儿啊?江韧:确实有点事儿,不过不忙,等你上完课有时间我们再说。

紧跟着,他就直接转开了话题,击剑好玩么?看样子还蛮有趣的。

你要不要试试?我不会。

齐辛炎让老师教他点基础,他就去当林凡的陪练。

结束的时候,快傍晚了。

林凡先去洗澡,齐辛炎则跟江韧先留一会,两人席地而坐,找我什么事儿?江韧找他的次数不多,不是要紧的事儿,不会亲自过来找他谈。

不过他最要紧的事儿,也只是跟袁鹿有关。

盛韬光失踪了,你知道么?齐辛炎拧开水瓶,喝了口水,笑道:盛韬光跟袁鹿还有关系?这话真是惊人的相似。

江韧笑了笑,说:有关系,他是袁鹿的姑父。

齐辛炎用鼻子哼了一声,所以呢?她质问你了?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在你的手里?齐辛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这个问题,他拧好盖子,将水瓶放在一旁,双手搭在膝盖上,沉吟数秒后,侧头看向他,脸上噙着笑,眼神却是冷的。

你这样,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到最后你还是会失去她。

她心里可还想着盛骁,你有本事跟她说盛骁死了,你再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你越是依着她,她就会越来越贪心,要求就会越来越多。

你以为你能完全满足她?她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知道么?江韧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不会那么想不通,觉得她现在已经对你旧情复燃了吧?江韧:我当然不会那么天真。

你特意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真的让我难以置信。

这才多久?她这么快就能控制你了?齐辛炎摇摇头,说:你这样做,可是让我有点失望,一个男人要是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那这人就废掉了。

这倒是让我想到,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他们还打赌呢,赌袁鹿拿下你,需要多久。

江韧挑眉,还有这种赌局?你不知道么?坊间传闻袁鹿是狐狸精变的,先拿下了盛骁,第二个就是你。

这样无聊的传闻,你怎么会当真。

齐辛炎起身,我本来是没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我反倒觉得像那么一回事儿。

这才多久,你已经在替她做事儿,这再过几个月,她要是让你来对付我,你是不是也一心一意的来对付我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最后那句话,说的有几分认真,透着严厉。

江韧没有看他,仍坐在地上,捏着水瓶。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江韧说:她根本没让我做任何事,这一趟是我自己想来,我想搞搞清楚。

其实在她眼里,你做的跟我做的是一样的。

所以呢?你希望我做事之间跟你交代一声?为了一个袁鹿?你觉得我有必要么?齐辛炎的语气略微有些变化,显然这令他很不愉快。

江韧起身,与他面对而站,朝着他笑了笑,说:与她有关,我觉得我有知情权,这样可以避免,我跟她发生冲突。

我也不想跟她发生冲突。

盛韬光你抓起来我没有意见,不过你抓那么多人,皇城脚下,做事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我不打扰你跟林凡,先走了。

江韧想了想,又退回来,你教我的方式,是因为你对袁鹿没有感情,所以说的轻巧。

但在我看来,你对林凡也是有求必应。

我是不是也该提醒你一句?齐辛炎气极反笑,袁鹿怎么跟林凡比?江韧也笑,林凡怎么跟袁鹿比?江韧自顾走了,齐辛炎回到更衣室,脸臭的要命。

林凡洗完澡,正在穿衣服,怎么了?他说什么惹到你生气?他竟然跟我说,你不如袁鹿。

你说他是不是活腻了?林凡擦了擦头发,在他后侧坐下,你两无不无聊。

怎么?本来就是他有问题,他神经病!我做事还需要跟他交代?病的不轻。

我倒是小看袁鹿的能耐了。

那就把他换掉,也不是难事吧。

齐辛炎哼了声,再看看。

林凡回过头,好奇道:你到底为什么对他格外宽容?是觉得他跟你很像?齐辛炎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看他,只自顾自的去洗浴室洗澡,他对林凡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么?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儿。

他洗完澡,林凡已经穿戴整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没有立刻过去,林凡也没有注意到他出来,就自顾自的低头看手机,神态慵懒,齐辛炎不由的吞了口口水,心跳加速。

他退后一步,掩在了门后。

那一刻,他竟然觉得,放弃所有只得一个林凡,也是非常值得。

正当他无法控制心跳的时候,林凡突然拉开了门,探出半个脑袋,他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磕巴,你,你干么?林凡觉得好笑,你干嘛呢?躲在背后做什么?没,有东西掉在门后,我捡起来而已。

哦。

齐辛炎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有其他事儿,晚点回去。

好的。

他依言先走了。

等林凡走后,齐辛炎坐到林凡刚才坐的沙发上,开始抽烟,然后打了两个电话,前一个打给孟真,后一个打到会所,让安排几个皮相好一点的人。

话是这样说了,但他其实没什么大的兴趣,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动,一直到击剑教练过来,他才回神,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摁满了烟头,一包香烟已经空了。

齐先生还没走啊,我这边要关门了。

这就走。

他掸了掸身上的烟灰,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