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驶离薄氏医院前往TIM医院。
秦酒一路上都没跟薄司年说一句话。
车里的气氛,异常的沉闷。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默默的升起了挡板,隔离了后座的阵阵寒意。
凌晨两点,TIM医院。
病房里,秦念依旧没有苏醒。
秦酒坐在病床边,捧着孩子的手贴在脸颊。
薄司年接完电话进来,见她双眼充斥着血丝,皱了皱眉,回去休息吧。
秦酒犹豫了下,才应声:我想陪着他。
她不想孩子第一眼醒来看不到自己。
少夫人,您跟先生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跟姜嬷嬷在,您尽管放心。
郝姨从沙发上起身,上前轻声说着,等天亮了,小少爷醒来看您状态不好,该心疼了。
薄司年上前,握住秦酒和孩子的手,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强势,回去休息。
秦酒并不松开秦念的手。
薄司年强行扳开她的手,揽着她起身。
秦酒知道此刻的自己状态有多差,便没再说什么。
回程的车上,秦酒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得到舒缓,困意袭来,靠着车窗缓缓合上眸子。
薄司年拿过薄毯盖在她身上,伸手将她的脑袋轻轻扳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车子抵达南茶苑。
薄司年抱着沉睡中的人儿下车后进去。
卧室里。
薄司年拉过被子盖在秦酒身上。
他顺手调整了灯光,再打开一盒安神香,点燃一支。
一切就绪,他才离开卧室。
……凌晨三点。
一辆黑色,全封闭的面包车从警署缓缓驶出。
面包车一路向北,直至驶入郊区的一幢插着禁止入内,半荒废的化工厂里。
月色下,化工厂的外墙,布满了爬山虎。
停在墙角的黑色迈巴赫分外显眼。
先生,人带到了。
简森带着手下将人带过来。
黑色头套被摘下,锦绣眯了眯眼,待看清对面的人时,面色一白。
薄司年走至一旁的黑色真皮沙发处坐下,眼眸微眯,周身裹着浓重的戾气。
修长的手拿起茶几上的文件,扫了一眼。
他冷笑一声,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锦绣,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吗?锦绣紧张的吞咽着口水,薄先生,设备的事情……我并不是有意隐瞒。
嗯,的确不是有意,到更像是预谋。
薄司年脸上挂着浅笑,但眼中的森冷明显,很可怖。
顾锦绣,顾之暖为同父异母的姐妹。
因为顾之暖的这一层关系,他向来相信锦绣,从未怀疑过她的忠心。
锦绣,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薄司年语气有缓和,眼中嗜血之意却不减半分,说出幕后的人。
没有幕后的人。
锦绣想也不想,坚定的回答。
顷刻间,薄司年周身的寒意更甚。
是我的私心。
锦绣接着说。
私心?薄司年语气阴沉。
没错……月光投射入屋内,锦绣缓缓抬眸,我一直以为薄先生您是喜欢姐姐的。
闻言,男人下颚线条紧绷,幽深的眼眸仿佛积蓄着波涛汹涌!薄先生结婚与否,我无资格过问。
可……薄少夫人前不久差点害死我姐姐腹中的孩子。
锦绣神情清冷,一字一句的控诉着,这一笔账,我替我姐姐讨要回来,有什么问题吗?我姐姐向来性子温和,与世无争。
薄少夫人容不得我姐姐,想要置人于死地!我替我姐姐讨回公道有什么问题吗?锦绣,可念宝是先生的孩子!一旁的简森忍不住开口提醒她,小少爷若是有个好歹,你对得起先生吗?小少爷……锦绣不以为然,薄先生可有做过亲子鉴定?闻言,薄司年瞳孔骤缩。
锦绣,你在乱说什么!简森一听,再也忍不住,小少爷跟先生自然是父子,亲子鉴定,先生跟小少爷是做过的。
可若是有人动了手脚呢?锦绣认真的说着。
她私下采了秦念的DAN,跟薄先生做了鉴定。
鉴定结果,两人并非父子关系。
薄司年放置在膝盖上的手倏然收紧,阴鸷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私下做了鉴定?他记得,他的DAN在薄氏医院有预留。
是的。
锦绣回答。
简森顿时愣住。
先生,可之前我们明明……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薄司年抬手制止。
昏暗的环境里,薄司年侧脸轮廓愈发凌厉,周身被一股戾气缠绕着。
锦绣,做人……有时候切不可过分自作聪明!这话中的意思,锦绣岂会听不出来。
她嗓音轻颤,先生……您知情?薄司年眼眸微眯,眼底暗色汹涌。
念宝不是他的血脉,他自然知情。
既然您知情,那您为什么要……锦绣只觉得三观受到了打击,您不是喜欢我姐吗?自幼,先生对姐姐有多好,她都看在眼里。
年少时,两人站在一起,她学校的同学,没有一人不说他们般配的。
她也以为自己的姐姐有朝一日会坐上薄家三少奶奶的位置。
一年多年前,您之所以会答应薄老太太娶妻,难道不也正是因为知道我姐跟姜子晟在国外领了证的原因吗?锦绣一字一句的质问着。
三年多前,姐姐跟随姜子晟出国,薄先生酒吧买醉。
难道不是因为放不下吗?见薄司年不回应,锦绣接着说:您明明喜欢我姐……我姐现在回来了,这一次,您又要退缩吗?薄司年被她的话激怒,锦绣,是我太纵容你了!一个念头顿时闪现在锦绣脑海中,难道薄先生您……‘’移情别恋了?薄先生已经不喜欢她的姐姐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若是不喜欢,怎么可能会将自己姐姐单独安置在别墅里?就在简森以为薄司年会对锦绣有进一步惩罚时,薄司年却突然松了口,锦绣,下不为例。
庆幸,念宝这一次,有惊无险。
但凡有一点意外,秦酒定然会跟自己决裂!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薄司年冰冷的话语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