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山上,山顶平坦,有一座巍峨精巧的大厦,青松扶廊,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光彩琉璃,四角屋檐若白鹤展翅,坠以铜铃,山风吹过,叮铃作响,动听悦耳。
宋芷燕读着那大厦的名字:摘星楼?为什么叫摘星楼?此楼伫立山顶,高过百米,离天最近,夜晚站在此楼上,群星尽在咫尺间,似手可摘星辰,故命名为摘星楼。
拓跋骏站在宋芷燕的身后,耐心解释道。
宋芷燕挪了挪身子,与他保持了距离。
拓跋骏却伸手拉她到身边,带着她进入摘星楼。
摘星楼内,场景震撼,偌大的空间除四处梁柱,便再也没有其他分割空间。
屋内呈圆形设计,四周是冒着热气的氤氲汤泉,中间是略高于汤泉的一巨大舞台,舞台正中放一红色牛皮大鼓,四周雕栏玉砌,再往上看,屋顶上画的是西域的飞天献舞,美不胜收。
沿着汉白玉走道走到舞台中央,宋芷燕此时看清了这屋里的全貌,这舞台分散出四条通道,四条通道成了分界线,将汤泉分为四个,每个汤泉颜色不同,随行宫女解释说着四个汤泉功能不同,分部浸泡了四种名贵的草药,可以舒筋活络,美容养颜。
宋芷燕只对那洒满玫瑰花瓣的汤泉感兴趣,真想现在就下去享受一番。
拓跋骏的脚步还不曾为这里停留,他径直穿过大厅,来到外边,这外边又是另一番景色,地面上有大大小小造型各异的汤泉池子,掩映在从花深处,既有保密性,又有深远意境,不知道夜晚在这里跑汤泉,会是怎样的情调。
这露天的池子你不准泡!拓跋骏突然转头说道,他又窥视了宋芷燕的想法。
宋芷燕为了自身安全,只好点头。
他们走了一段,终于在翠竹掩映处看到一座精巧的小院,竹篱花障,粉墙环护,绿柳周垂,几株芭蕉长得茂盛喜人。
绿玉,便是这小院的名字。
拓跋骏停下来,立刻有宫人将小院竹门打开。
这段日子,你就住在这里,院子里有独辟的汤泉,用起来方便干净。
宋芷燕仍是点头,不敢说话,抱着金雀胳膊的双手也不曾放下。
拓跋骏到底是看在金雀的面子上,没有再做出出格的行为。
因为马上要迎娶沈青黛,很多事情等他去做,拓跋骏不能久留此地,他吩咐了宫人注意事项,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他这里是依依不舍,宋芷燕却巴不得这个阎罗王赶紧离开,等他一走,宋芷燕就让金雀关了小院的大门,只留她和银雀两人在院子里伺候,其余个人,统统赶出去。
你叫他们没事别进来,如果要进来,必须事先通知我,得到我的允许才能进来。
太子妃,您是怎么了?宋芷燕来到屋内,将肚子里的枕头扔出去。
怎么了,我想自由,我想舒舒服服过几天好日子。
好不容易脱离了太子的控制,远离了宫廷的争斗,我要在这里好好享受一番。
宋芷燕大大咧咧躺在竹椅上,很快睡了过去,这一天,她太累了。
等她醒来,已经是掌灯的时候,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她起床,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可口的饭菜,她没什么胃口,白天发生的事情太过惊恐,她只吃了点百合莲子粥,正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听到摘星楼那边似乎有歌舞的声音传来。
快,把枕头给我塞上,我要去看看。
哎呀,太子妃,您不要着急,慢点,慢点,您等等我呀。
宋芷燕在前头疾步如飞,银雀、金雀在后边紧张保护,她们穿过竹林,来到了山顶,晚上的风景又与白天不同,路上每一米放一盏宫灯,昏黄的灯光在汤泉热气蒸腾之下,越发朦胧虚幻,整个摘星楼像是漂浮在云雾之间,飘渺虚幻,如同天上的神宫。
沿着蜿蜒小路,宋芷燕来到了摘星楼,此时楼内灯火通明,乐鼓融融,伴随着鼓点,一阵阵银铃声在有节奏地跳动,宋芷燕走了进去,只见中间舞台上,有位异邦女子正踩着鼓点欢快地旋转跳舞。
那舞蹈十分新奇有趣,在大齐没人跳这种舞蹈,宋芷燕问银雀:你知道这是什么舞蹈吗?回太子府,这是吐蕃人的回旋舞。
那这女子是吐蕃人?不是,她是北方狼族的木贴儿敏敏公主。
北漠的公主?她怎么会在这里?去年太子殿下出征北漠,这位公主好像是战俘!dang,一声沉闷的声音,宋芷燕的脚边落下一锋利的飞镖。
不是战俘,是拓跋的未婚妻!与此同时,金雀一个飞转,挡在宋芷燕面前,未见动手,却已宝剑出鞘,冲着敏敏公主飞去,敏敏公主抬腿一脚将宝剑踢飞,未注意耳边的一缕黑发已然落在肩头。
敏敏公主,这位贵人您可伤不得,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哼,管她是什么贵人不贵人,今天惹到我,我就要好好教训她!敏敏公主说着,抽出腰间软剑,朝宋芷燕的方向刺去。
......宋芷燕靠着猩红丝绒大抱枕,半卧在波斯国厚重的手工地毯上,面前的小案几上摆满瓜果点心,银雀跪在她身边,正殷勤的为她捶腿按摩,能让大内高手如此卑微、殷勤侍奉,估计整个大齐也只有宋芷燕一人了。
宋芷燕吃着干果,全神贯注欣赏着舞台之上精彩绝伦的打斗场景。
高手之间的对决,绝非只有你死我活的厮杀,而是充满武学的力量与美感,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收放自如,刀光剑影中,似雷云翻腾,变幻莫测。
宋芷燕不懂武功,可不耽误她欣赏武功的奥妙。
这个招式叫什么?白鹤展翅。
这个呢?猛虎下山这个呢?真龙在天。
这个呢?天女散花。
这个呢?蛤蟆吐水。
?对,蛤蟆吐水。
这么难听!谁起的?我们的师傅。
哦,下次见到他,跟他说一声,换个名字,这个名字不够文雅。
……金雀不是挺厉害吗,怎么一直被敏敏公主压着打。
姐姐那是让着她!为什么让着她?这可代表着咱们大齐的脸面,打,给我狠狠打回去!明白!银雀没有片刻犹豫,抓起自己的剑,一个腾空翻起,加入了战斗之中。
敏敏公主不敌她们姐妹二人,很快败下阵来。
敏敏公主将手中软剑一扔。
你们耍赖,两个人欺负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都说你们大齐是礼仪之邦,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况且我还是你们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宋芷燕差点被一个山核桃噎到,怎么又来了一个未婚妻,不是只有一个心上人吗?这拓跋骏真够多情的,处处招蜂引蝶,连外邦的女子都不放过,罪过呀。
银雀冷笑一声:敏敏公主,太子早已成亲多时,哪来的未婚妻一说,您还是不要胡闹了。
什么,拓跋他成亲了!不可能,两个月前我来大齐的时候他还是单身,你们骗我!骗你干什么!我们大齐的太子妃就站在你面前!银雀回头看着宋芷燕,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出现在她脸上。
哎哟我那上辈子欠了她祖宗十八代今世非要扒我层皮的冤种猪队友呀,你是觉得我活得时间太长吗?没事把我拎出来干什么!就她?敏敏公主一脸不屑。
凭什么不能是我?如今一个外邦的女子都欺负到我头上了?宋芷燕不服气。
这已经不是两个女人之间的事情,这是两个国家之间一争高低。
刚才躺在地上的姿势不正确,宋芷燕的腿麻了,她挣扎着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站不稳,好不容易捱到了栏杆边,扶着栏杆站直了身子,在敏敏公主面前她不能吊儿郎当的模样,她现在代表的是大齐的脸面,这个面子必须要挣回来。
对,大齐的太子妃就是我,宋芷燕!真的是你?拓跋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一个柔弱无力,路都走不利索,瘦的跟竹竿一样的女人?他的妻子应该是我这样强壮有力的草原女子。
哇的一声,木贴儿敏敏哭了出来,哪里还有刚才身手敏捷、武艺高超的草原狼族公主的模样,分明是个受了委屈哭鼻子、大吵大闹的小姑娘。
我不管,拓跋只能娶我,我要杀了你!你字还没说完。
金雀和银雀两人将她悬空架起,丢到了后边的汤泉池子里。
早上,宋芷燕被一阵喧闹的锣鼓声吵起,昨天晚上折腾到半夜,这会儿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在门口吵她睡觉,宋芷燕可不惯着他,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就走出屋门。
原来是敏敏公主呀。
敏敏公主手里拿着一面大铜锣,铛铛铛敲个不停,嘴里叫嚣着,活脱脱妇人骂街的形象。
宋芷燕,你出来,你是不是不敢出来了,别以为你躲在里面我就不敢进去,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乖乖出来,我或许能留你一条狗命。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服,为什么拓跋骏娶了你,我明明不比你差劲,甚至比你更好。
我能歌善舞,会拉马头琴;我骑马射箭,武艺超群。
你会什么?你除了比漂亮一点,比我我柔弱一点,比我会装可怜一点,你还能干什么?我可以做他的得力助手,你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能帮他,我劝你知难而退,赶紧离开拓跋。
柔弱、装可怜,她形容错了吧,这都是沈青黛的专有名词,形容她宋芷燕可不合适。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自己都觉得比不上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趁早离开,让出太子妃的位置。
我了解拓跋,他是最痴情的人,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拓跋不可能对你真心,他肯定是受了胁迫才和你在一起的,现在你所谓的幸福都是假象,你们之间是不会有幸福的,只有我,只有我了解他,能给他幸福,能帮他完成宏图伟业,他的心里只有我,没有你!这敏敏公主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看的明白,拓跋骏确实对自己没有真心,确实是受了胁迫才和自己走在一起,但是有一点她错了,拓跋骏的心里只有沈青黛,没有任何其他的人。
宋芷燕,两个月前,若不是我有事耽搁没赶上你和他的婚礼,我一定会去抢亲,把拓跋抢回来。
我们草原的女人认定的男人,一定会得到的。
宋芷燕用小手指掏掏耳朵,这男人送她,她都不要,还真有人当宝贝。
宋芷燕,你什么意思,不相信吗,好,有本事你让金雀和银雀走开,我们一对一单挑,如果今天你赢了,我就自动退出,成全你和拓跋;如果你输了,你今天就自己乖乖离开,把拓跋还给我。
这位敏敏公主,你说的没错,拓跋对我不是真心,他的心里没有我,可你也不是他的心上人。
而且,你口中所谓的痴情人,不仅娶了我作太子妃,就在今天,他将迎娶他的心上人沈青黛作侧妃。
怎么样,没想到吧,再告诉你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三天后,他还要纳一位白夫人进府,差点忘记了,他府里还有位俊俏的太子良娣。
听着这些,敏敏公主傻眼了。
不可能,你骗我,拓跋不是这样的人,他说过,这辈子只会娶一位妻子,哼,你以为就凭几句话,我就相信你吗?你这个人,是傻子,还是瞎子、聋子,你自己不是长了嘴巴可以问吗,枉你来大齐这么久,怎么连这些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情,都一无所知,你是不是整天都泡在汤泉里,把脑子泡傻了,我奉劝你,没事都去城里走走,多看看,多问问,多听听,不然连自己真正的情敌是谁都搞不清,还有时间和我在这里吵架。
你,你,你,你竟然说我傻,说我是聋子瞎子,我要,我要杀了你。
敏敏公主将手里的铜锣朝宋芷燕扔过去,被金雀轻而易举接下来。
你别闹了,打又打不过她们两个,吵又吵不过我,有这功夫,不如可以亲自去城里看看,眼见为实。
若说两个月前我与拓跋骏大婚,你没赶上不知道可以原谅,但是今天他和沈青黛的婚礼你可以参加呀,若你现在放弃和我吵架,立刻动身,用八百里加急快马,应该能赶在他们拜堂前抢走拓跋骏。
当真?信不信由你,再啰嗦,人家都要洞房了。
宋芷燕的话才刚说完,敏敏公主已经不见了踪影。
夜晚,城里燃放起了烟花,璀璨夺目,照亮了整个天空,夜如白昼。
宋芷燕登上摘星楼最高一层,倚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烟火,心突然就疼了一下。
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敏敏公主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她那意气风发的劲头不见了,垂头丧气,一看就知道抢亲失败。
后来宋芷燕才知道,这傻公主跑错了地方,等她终于找到太子府的时候,人家宴席都撤掉了,抢亲不行,让拓跋骏的影子们连人带马轰出了京城。
要不要来一杯。
我们草原都不用这么小的酒杯,我们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来,换碗上来。
立刻有宫人拿来两个银质的酒碗过来,敏敏拿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两国交战,讲究的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要更猛。
气势方面,不能输给她。
在我们大齐,其实也不喜欢用这么小的酒杯,不是怕你喝不过我,才用了这么小的杯子,我们都喜欢论坛喝,来,给我把酒坛子拿上来。
立刻有宫人将几坛美酒送了上来。
算了,你别喝了,孕妇不能喝酒。
敏敏拦下了宋芷燕。
看来她这趟下山确实知道了不少东西,连自己怀孕这事都知道了。
你说的对,我是个傻子、瞎子、聋子,我白来了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他已经成亲,我竟然不知道她的心上人其实叫沈青黛,我不该骂你,你比我可伶多了,他不爱你,还娶你,还在你怀孕的时候把你困到这里,偷偷娶了沈青黛做侧妃。
敏敏公主越说越伤心,最后竟抱着宋芷燕痛哭起来。
事情也不全是这样的,有些谣言不可信。
不是谣言,我没听他们市井贩子的话,我找了个可靠的人问的。
说着,一个手脚被捆,嘴里塞着破布的老妇人被带到了她们面前。
宋芷燕眼珠子都快吓出来了,敏敏公主竟然把沈青黛的乳娘给绑来了,确实,这个人最可靠了,什么都知道,连沈青黛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宋芷燕赶紧让人给乳娘解绑,好酒好肉招待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亲自送出玉泉宫,临走还塞给她两锭金子,叫她出去不要乱说,怕这木贴儿敏敏知道了,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乳娘是明白人,保证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毕竟她还想多活几年。
第22章 宋芷燕乱发誓言遭雷轰,沈青黛深夜山上寻夫木贴儿敏敏是北漠狼族一个小分支部落的公主,他们部落因为太小,常年受大部落的欺负,直到拓跋骏将整个北漠草原收服,他们才得以推翻压迫,腰杆挺直,因此对拓跋骏感恩不已,奉为部落救世主。
那敏敏公主更是对拓跋明一见钟情,发誓此生非他不嫁,如果不能嫁给他,就杀光他所有的老婆。
敏敏公主一路跟随他到了大齐,只是她运气不好,路上遇到泥石流,跟丢了拓跋骏的部队,兜兜转转,迟了两个月来到大齐,那个时候宋芷燕和拓跋骏已经完婚。
拓跋骏怕她闹事,就把她塞给拓跋山河处理,拓拔山河也招架不住她的闹腾,就把人哄到玉泉宫。
她这一住就是两个月,期间不曾离开。
这姑娘有点傻,玉泉宫大门敞开,她愣是一步都不曾迈出,傻傻等着拓跋骏来接自己,若不是宋芷燕到此,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等大家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白瑞珠入太子府的晚上。
那天真是一切从简,只一顶小轿到白府接了白瑞珠,从太子府侧门入府。
白瑞珠觉得无所谓,此生还能有机会嫁给拓跋骏,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当一群人怀着忐忑的心飞奔到玉泉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摘星楼灯火通明,屋里传出令人心碎的声音。
哈哈哈,宋芷燕,今天你必死无疑,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哼,木贴儿敏敏,你不要嚣张,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笃定我今天一定会败给你吗?要不然呢,你那点水平我早已经领教过,看招,哈哈哈,你死了。
啊,木贴儿敏敏,你竟然还有这手,我,我不服!金雀,你一定要为我报仇!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直接将门震碎,一群人一拥而上,首先出现的是一脸震怒的拓跋骏,跟在他身后的是拓拔山河和王皇后,下一批是宫内各大高手,以及夹在其中的安泰、安宁、清河等一群人。
当时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敏敏公主手里的一枚围棋还未落下,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面前的棋盘瞬间被震飞,棋子散落一地。
房间里,没有打斗,没有鲜血,更没有死亡,只有身穿红衣的宋芷燕和身穿绿衣的木贴儿敏敏对坐下棋。
面对冲入房间的众人,她们吓得花容失色。
两个人一对眼。
突然,木贴儿敏敏冲到宋芷燕面前,挡住了众人的目光,宋芷燕则趁机跑到屏风后,将枕头塞到肚子里。
她们两个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
拓跋骏冲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下棋呀。
对,下棋呢,不然我们干什么?那为什么会有死呀、杀呀的声音。
下棋呀。
对,下棋呢吗,不然我们干什么?虚惊一场,原来是两个人在对弈。
大家深夜赶来,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干脆就在玉泉宫住下,泡泡汤泉,舒缓疲惫,顺便再欣赏下歌舞,压压惊。
摘星楼里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只有苦逼的宋芷燕被押回房间,他们说孕妇不宜晚睡。
哼,凭什么他们能玩,我不能玩。
宋芷燕在抗议。
就是,他们这是区别对待,凭什么我也不能玩,我又没怀孕,我不服。
敏敏也在抗议。
先不说这个,敏敏,刚才你使诈,你根本就没赢我。
胡说,明明是你打不过我。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我教的,我能不知道你的水平。
我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浪更比一浪强。
XXXXXXXX此处省略一万字不和谐的声音。
够了,不要吵了,敏敏公主,你该出去了,我要同太子妃就寝了。
拓跋骏从屋外走进来,他还穿着红色的喜服,今天晚上本该是他同白瑞珠的洞房花烛夜。
今夜他丢下佳人,风尘仆仆跑来玉泉宫,只是看了场宋芷燕和木贴儿敏敏水平低级的下棋,拓跋骏心里的窝火无处发泄。
敏敏一下子抱住宋芷燕,挑衅地对拓跋骏说:出去的应该是你才对,芷燕是我的好姐妹,这几日我们都睡在一起,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胡闹,我们是夫妻,夫妻要睡在一起,你赶快走。
可是你都不喜欢她,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睡在一起?我喜欢芷燕,我就要和她睡在一起!谁说我不喜欢她?那你怎么证明,你都背着她娶了三个女人,还说喜欢她,我呸,你就是个大骗子,我当初竟然还喜欢你这样薄情寡义、始乱终弃、水性杨花的人,我真是瞎了眼。
我们草原上的男子,只会娶一个心爱之人,我们草原的女子更不会同其他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
哎呀,我的敏敏小祖宗,你快别说了,你想不想活了?宋芷燕在一旁拼命拉着,让她少说点,可是这敏敏公主越说越起劲,根本就拦不住。
拓跋,不要以为芷燕没人要,我告诉你,芷燕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在我们草原上可受欢迎了,芷燕,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我们草原上多的是痴情的草原汉子,凭你这相貌,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好男郞,而且是一心一意只对你一个人好的好男郎,才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沈小姐、白小姐之类的人物出现呢。
拓跋骏的脸上越来越精彩了,不出意外,他的忍耐值已经达到巅峰,果然,他没等敏敏说完,上去就是一掌,直接让她晕过去闭嘴。
解决了敏敏,下一个就轮到宋芷燕了。
拓跋骏毫不客气,抓起宋芷燕将她丢到床上,幸好床上被褥多,不然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
宋芷燕,你想去草原?敏敏这小孩闹着玩的,她的话您也信?可我怎么觉得你确实想找个痴情的草原上的汉子?俗话说的好,痴情总是被辜负,唯有薄情最相思。
我不稀罕痴情汉子的,不对,我不稀罕草原上的痴情汉子。
那大齐的痴情男子呢?完蛋,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宋芷燕是斗不过拓跋骏的心眼。
大齐的痴情男子,与我无关,我没沈侧妃福气好,恐怕这辈子也遇不到痴情的男子。
对,你怎么能和她比较,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拓跋骏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赌气的成分,语气十分不友好。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
刚才敏敏说我薄情寡义、始乱终弃、水性杨花,你也这么认为吗?不不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您,您怎么能是水性杨花,那是形容女子的,怎么能形容您呢。
那应该如何形容我?在你的眼里,我该是什么样子的人?拓跋骏的眼神已经错乱,呼吸忘记了节奏,他伸手,轻轻触碰了宋芷燕的脸,拨开了那挡在眼前的凌乱的头发。
昏暗的灯光下,宋芷燕的脸显得越发娇媚,她略显慌乱的脸上,一双眼睛紧张地盯着拓跋骏,仿佛一头受惊的小鹿,让技艺高超的猎人也不忍心继续伤害下去。
拓跋骏与宋芷燕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她已经能够感受他温热的鼻息,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扑面而来,搅乱了宋芷燕的心跳。
这是怎么回事,宋芷燕怎么觉得拓跋骏在此刻动情,是不是自己今天中午的酒还没醒,产生了错觉,拓跋骏对自己动情,怎么可能?他只喜欢沈青黛,嗯,一定是自己酒没醒,下次不能和敏敏比赛喝酒了,容易坏事。
太子殿下,我没喝醉了,我很清醒,我对您没非分之想,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您不用一次次试探我,我不贪恋这太子妃的位置,如今沈侧妃已经嫁入太子府,我会信守承诺,让出太子妃之位。
嗯?拓跋骏想要的不是这个回答!他想要宋芷燕在乎!此想法一出,他自己反倒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是不是疯了,三天前沈青黛才嫁给自己,成为自己的妻子,他怎么可以有这种可怕的念头,他对宋芷燕怎么会动情,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拓跋骏慌乱了,慌乱中,他不自觉靠近了宋芷燕。
宋芷燕将双手抵在了他的胸前,为自己争取到了狭小的呼吸空间。
太子殿下不相信我吗?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对你说谎,天打五雷轰。
轰隆隆,一声闷雷响起,紧接着又响起了一声,又响起了一声,又......五声雷鸣过后,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床上的两个人,大眼对小眼,这老天爷真会开玩笑,咋还真打了五个响雷呢。
尽管已经退无可退,宋芷燕还是倔强地往床角里挪挪身子。
下雨了。
嗯。
今天晚上看来不能下山了,只能留宿在此。
我让她们给太子殿下收拾房间。
不用这么麻烦,就在这里睡好了。
说完,拓跋骏不客气地躺了下来,不一会儿竟然传来微微的打鼾声,他就这么睡着了。
宋芷燕缩在一角,等了好久,确认他真的睡着后,才轻轻从床上爬下来。
她无处可去,摘星楼里住满了人,这小院子也只有两间卧房,一间自己睡,一间给了金雀和银雀两个人,她总不能和她们两个挤在一起吧。
算了,宋芷燕决定干脆在躺椅上凑合一晚。
宋芷燕躺在躺椅上,摇着团扇,听着屋外雨水有韵律地敲击在石板上的声音,草丛里,不知名的秋虫不惧大雨,仍在吟唱歌曲,远处,尚未被夜色完全拢住的青山,在大雨中,若隐若现。
这样的夜晚本应该是惬意的,但是此时的宋芷燕心乱如麻,她脑子全是刚才拓跋骏说的话。
那应该如何形容我?在你的眼里,我该是什么样子的人?她应该如何形容他?他在她眼里是什么样的人?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料我应如是。
在我眼里他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是个好人,也是属于沈青黛的好人,与我无关,可笑!最后两个字,是宋芷燕送给自己的,她冷笑一声,将团扇遮在眼上,沉沉睡下。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拓跋骏,他还在纠缠那个问题。
在你的眼里,我该是什么样子的人?你在我眼里,是这世上最痴情的人,你的心里只有沈青黛,其余的人都是过眼云烟,你这辈子估计除了沈青黛,谁都不爱。
如果,如果我说,如果我说你可以,不,我不可以,我什么都不可以。
梦里的他还是那般霸道,宋芷燕低下头,不敢看他那双炙热的眼睛,她不要给自己任何的幻想,这一切都不可能。
宋芷燕,如果我说你可以。
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放我进去,我要见太子哥哥。
沈青黛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将宋芷燕荒唐的梦境打碎,将她拉回到了现实,她睁开眼睛,看到站在门前的沈青黛,她的发髻被微微打湿,鬓角贴着几根湿发,脸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一眼便知,她赶路赶得有多么着急。
沈青黛看到宋芷燕站在门口,愣了一下,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如今她的笑,顺心许多。
芷燕妹妹也在这里呀?太子殿下呢?他在哪里?太子殿下在里屋睡着,沈侧妃请进吧,别让雨水淋坏了身体。
宋芷燕侧身,让出了条路,沈青黛二话不说直奔里屋而去,完全不顾及自己身孕在身。
看她对室内环境的熟悉程度,就知道以前她和拓跋骏多次来过这里。
沈青黛进里屋的时候,放缓了脚步,轻轻走了进去,看到拓跋骏合衣躺在床上酣睡,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他应该和宋芷燕没发生什么。
她沿着床沿坐下,静静看着熟睡中的拓跋骏,这几日他累坏了吧,这么大的雨声都没吵醒他。
第23章 沈青黛宣誓主权,宋芷燕搬入汀兰阁她沿着床沿坐下,静静看着熟睡中的拓跋骏,心想这几日他累坏了吧,这么大的雨声都没吵醒他。
熟睡中的拓跋骏舒展紧皱的眉头,卸去了所有的防备,沈青黛从未见过如此放松的他,睡梦中的拓跋骏似乎说了句梦话,雨太大,沈青黛没听清,好像是说:我该是怎么的人。
她笑了,他该是怎么的人,他自然该是自己的丈夫。
沈青黛想到这里,欢喜之情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他是疼惜自己的,他是爱自己的,新婚之夜,因为自己怀孕在身,他是抱着自己睡了一夜,想到此,她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睡梦中的拓跋骏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怎么的人?啊,太子哥哥,在我心里,您当然是最好的人,是大齐的太子,是未来的君王,是我们孩子的父亲。
拓跋骏猛地睁开眼睛,是沈青黛的脸,出现在面前。
他握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青黛,你怎么来了,山路颠簸,你怎么受得了那般辛苦,你和孩子没事吧。
太子哥哥,我和孩子都平安。
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就连夜赶来玉泉宫。
听说那敏敏公主极其凶悍,她没把你怎么样吧?沈青黛穿着宽松的衣服,巧妙地遮住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拓跋骏宠溺地抚摸着她的肚子,他真的很希望看到这个小生命的降生。
她能对我做什么,不过是个小丫头,教训一下就好了。
沈青黛看了一眼外屋,外屋悄无声息,好像没有人在。
芷燕妹妹没事吧,敏敏公主没怎么她吧,毕竟芷燕妹妹是太子妃,她不是吵着闹着要杀了太子妃,取而代之吗?我来的路上担心死了,生怕敏敏公主做傻事,刚才看到芷燕妹妹,似乎没受伤,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你操心她做什么,她能有什么事,我在乎的人只有你而已,其他人,算得了什么,来,躺下来休息一下,你一定累坏了。
我不累,看到太子哥哥没事,我就放心了,也就感觉不到累。
以后不能这么胡闹,你要在府上安心养胎,我要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平安降生。
好,以后我哪里都不去,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
拓跋骏抱着沈青黛躺在床上,两个人的声音慢慢变低,好像在说悄悄话。
宋芷燕靠着门框慢慢滑落到地上,果然是自己犯傻了,刚才怎么会觉得拓跋骏对自己生出情愫,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沈青黛啊。
宋芷燕坐在地上,雨已经变小,天上云雾散开,月亮悄悄露出了影子,远处的摘星楼传来欢歌笑语,宋芷燕起身,朝门外走去。
拓跋骏伸长了耳朵,想听听外边宋芷燕的动静,可是等了老半天,都没任何声音,他耐不住性子,胡乱找了个理由出去,宋芷燕早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芷燕一脸轻松地出现在摘星楼,敏敏来找宋芷燕道别。
怎么突然决定要走,要不要再等几日?不等了,我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快三个月,该回家了。
再晚一点,我们草原上要下雪了,到时候我怕找不到家。
对了,你真的不跟我走吗,昨天晚上不是说好的吗,你随我回去。
宋芷燕看看自己的肚子,露出一丝苦笑。
敏敏,你如果早一点来,赶在我和拓跋骏婚礼之前,那该对好,你可以抢亲,我可以自由,就不要像现在一样。
敏敏握住宋芷燕的手。
芷燕,跟我走吧,跟我去草原,像雄鹰一样在草原上自由自在地飞翔,你不该在这里。
好,我会去草原的,不过不是现在,要等到明年春天,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去找你,咱们一起骑马、射箭、弹琴、跳舞,一起下棋,只不过到时候,你不能耍赖,咱们必须公平竞争。
哼,我才没耍赖呢。
明明刚才还满脸笑容,下一秒,敏敏忍不住哭起来。
再见,我的朋友。
再见,我的朋友。
敏敏上前,一把抱住宋芷燕,宋芷燕也紧紧抱住她,虽然她们两个人才认识几日,朝夕相处下来,她们已经成为一生的好朋友。
送走了敏敏公主,宋芷燕又送走了皇上和皇后两人,本来安泰公主和安宁公主想要在玉泉宫多待几日,听到拓跋骏准备接了宋芷燕一起回去,顿感无趣,便也跟着皇上和皇后的车舆一起回皇宫。
宋芷燕是不想回去太子府,她觉得在玉泉宫很是自在。
拓跋骏很坚持。
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这是命令。
我怕回去闯祸,惹得你和沈侧妃不高兴。
你如果不回去,我就绑你回去。
好吧,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吗?宋芷燕不情愿地开始打包行李。
拓跋骏背着手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终于,他鼓足勇气,对宋芷燕说:近些日子青黛忙于婚礼,身体偶感不适,药石皆无法调理,我找了国师,国师说她与玉台宫相冲,住不得,所以,我将你原先住的栖凤宫给了她。
宋芷燕忙碌的手停了一下,怎么,那玉台宫不是拓跋骏亲自为沈青黛选的吗?最靠近他的书房,方便时时刻刻见面,还花了大力气装修得跟神仙住的房子一样,她那栖凤宫算什么,顶多就是宽敞一点。
很快宋芷燕领悟,栖凤宫是正妻所居住的正屋,沈青黛这是宣誓主权呢。
哎,屋子没了,那她回去干什么,这里好吃好喝待着不行吗。
见宋芷燕不说话,拓跋骏继续说道:你放心,青黛已经给你物色了新的院子居住,你一定会满意的。
多谢太子殿下和沈侧妃,让沈侧妃劳心了。
说完,宋芷燕便再无言语与拓跋骏,一直到回到太子府,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如今侧妃和夫人都娶进门,拓跋骏自然没理由让宋芷燕继续待在玉泉宫,最重要的是,如果宋芷燕再不回去,沈青黛快要在太子府及整个大齐皇城无法立足了。
当日太子娶侧妃,正头妻子太子妃却没有出现在婚礼上,难免让人议论纷纷。
官方给出的理由是太子妃身体不适,需要卧床静休,所以没办法出席婚礼;而民间的老百姓普遍相信这么一个版本:心地善良的太子妃不堪霸道蛮横的宰相之女的欺压,一病不起,以至于无法出席婚礼。
宋芷燕从府中丫头口中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敏敏写给她的书信刚好托人送到了她的手里。
打开信,宋芷燕看到歪歪扭扭的字迹,一瞧便知是敏敏亲笔书写,如假包换,她学汉字不久,还不能熟练掌握汉字书写的技巧,写成这样也是难为了她。
敏敏在信中说道:芷燕,思来想去,我还是为你鸣不平,觉得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你放心,我已经将他们欺负你的事情传扬了出去,不出几日,整个皇城都知道沈青黛和拓跋骏是如何欺负你的,大恩不言谢,我在北漠草原等你。
看到敏敏信中内容的宋芷燕,一下子就被她逗乐了,果然是只有她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心中那份不快随之烟消云散,她整理好心情,登上马车,开始新一轮的生活。
回到太子府,府上的喜字还没有撤去,那是属于拓跋骏和沈青黛的婚礼。
虽不如自己的盛大,却充满了拓跋骏对沈青黛的爱意,那日,沈青黛如愿穿上精心准备的喜服,戴上了拓跋骏为她亲自设计的凤冠,坐上了花轿,一路上鲜花铺地,锣鼓喧天,她风风光光,被拓跋骏牵着手从正门入府,没有向太子妃斟茶的环节,只有她和拓跋骏双臂缠绕,喝下永结同心的交杯酒。
宋芷燕没空关心他们婚礼的细节,刚进家门,文琪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大腿,痛哭流涕,十分委屈。
整个太子府,估计只有文琪最盼望宋芷燕回来。
太子妃,您终于回家了,我还以为您再也不回来了呢,如果您不回来,我就去玉泉宫找您,我在您身边伺候您一辈子。
你说的什么糊涂话,你是太子的人,你应该待在太子府服侍太子。
宋芷燕让银雀把文琪扶起来,她这么跪在地上哭,看了让人心疼。
文琪站起来,几日不见,她消瘦得厉害,眼睛深陷,脸上无肉,颧骨突起,面色惨白,像是得了大症,看的宋芷燕都心疼起来。
文琪,你怎么了,几日不见,你怎么这个模样,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给你找大夫。
文琪才站了一会儿,脸上豆大的汗水直流。
多谢太子妃关心,我没事,医生说我有点气血两亏,吃几副药就好了。
哪里能亏成这个样子,我看那大夫也是个庸医,等我见了太子殿下,求他给你找太医看看,这么下去可不行。
正说着,文琪突然晕倒在地,幸好金雀身手了得,一把扶住她,她才没有跌在地上。
宋芷燕赶紧让让人去请大夫。
使唤的丫头前脚刚出门,沈青黛领着白瑞珠后脚进门。
见了宋芷燕,沈青黛并未行礼,倒是白瑞珠恭恭敬敬给她行礼,遭了沈青黛一个白眼。
芷燕妹妹,你刚回来,不宜操劳,文琪不过是最近操劳累了,让她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躺在软塌上尚有一丝意识的文琪,突然死命抓住宋芷燕的手,宋芷燕知道肯定出事了,她轻轻拍着文琪的手,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
不碍事的,不过是找一个大夫。
沈青黛对文琪那个小丫头也不甚在意,她来找宋芷燕是有正事要说。
芷燕妹妹可能不知道,自打我进了府里,太子哥哥已经将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给我打理,他说妹妹你年纪小,原是女儿的时候也没机会了解这大门大户的规矩,不懂得如何管理家室,就让我受累接管管家之事,妹妹你不会生气吧。
这个沈青黛,没嫁进来的时候,对自己阴阳怪气就算了,怎么嫁进来来后,还是这个样子,她不觉得累吗,这里本来就是她和拓跋骏的家,自己就顶着一个名号帮他们一个小忙,她真没必要这么针对自己。
宋芷燕无意间瞟了一眼白瑞珠,这姑娘才嫁进来一天,怎么脸上毫无喜色,跟个怨妇一样,哦,对了,她的新婚之夜被自己和敏敏搅和了,她不怨妇谁怨妇。
不过这事不怨她们,谁让他们几个没事瞎想,以为敏敏知道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后,会痛下杀手,将自己碎尸万段。
敏敏那么直爽潇洒的女孩子,怎么会为情所困,做出傻事。
倒是他们,搅乱了两个人的棋局,害的自己把玉骨扇都输给了敏敏。
姐姐操心了,这里是你家,你来管家理所应当,日后还请姐姐多关照我们一下。
那是自然,行了,你刚回来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对了,你这栖凤宫太子哥哥刚赏赐了我,你现在要去汀兰阁住着,那地方临着日月湖,湖边满是汀兰芳草,太子哥哥知道你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特意选了这处宫殿给你,你可喜欢。
喜欢,太子殿下已经告诉过我,谢过沈侧妃和太子殿下,我今日确实累了,金雀银雀,抬着文琪,咱们去汀兰阁吧。
汀兰阁,听着名字文艺,其实就是建在臭水沟旁边的一个草房子,什么临湖而建,什么满是汀兰芳草,其实就是杂草丛生,蚊虫肆虐的地方,已经荒废了几年。
宋芷燕这人最招蚊子,蚊子不咬别人就咬她。
看来沈青黛为了帮她找个风水宝地,费了不少心思吧。
太子妃,你怎么不发火呢,她是侧妃,不是正妻,您就由着他这么欺负您吗?如果您不方便出面,我去收拾了她。
银雀若不是抱着文琪,她可能已经拔出腰间的宝剑,刺向了沈青黛。
金雀抱着宋芷燕的行李,她没什么东西,房间里大部分的东西已经被沈青黛打包送到了汀兰阁,只有几件随身的衣物。
宋芷燕虽然告诉过她们假孕的事情,但是她与拓跋骏之间的协议并没有透露太多,她们两个只知道沈青黛因孕得势,却不知道宋芷燕在太子府的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
银雀,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不过是一间房子,她喜欢就让给她,我又不少块肉,如今她是侧妃,你们应该尊重她才是。
太子妃,请留步!白瑞珠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将一小瓷瓶送给她。
这里面是驱蚊的草药,你带在身边,或许能用的上。
宋芷燕看着手里的瓶子,又看看白瑞珠的左脸上明显红肿了些。
你的脸怎么了,刚才看你还好好的。
白瑞珠赶紧捂住左脸。
兴许是季节交替,我容易皮肤过敏,没事的,回去用冰块敷一下就好了。
哦,那你自己注意点,我记得母后宫里有一个老嬷嬷,她有个秘方可以治疗皮肤过敏之症,等哪天进宫,我向她讨要一些给你。
白瑞珠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动,许久,她才说话:白瑞珠,谢谢太子妃。
不用谢,举手之劳。
太子妃,我先走了。
白瑞珠匆匆忙忙离开。
一向不喜欢多嘴的金雀开口说话:我看她脸上像是被打的,不是过敏。
被打,这府里谁敢打她,她可是昨天才进府的白夫人,难道是沈青黛,不至于吧,毕竟白瑞珠是她多年的姐妹,她们之间总不至于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