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长乐?虞瑾言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动人,落落大方的女子,有些吃惊,他的记忆里徐婉清一直都是个脾气不好的小女孩,虽然长得好看却不讨人喜欢。
谨言哥哥。
虞瑾言对于徐婉清来说很陌生,可还是礼貌的行了礼。
长乐的变化大吧。
虞谨书对虞瑾言说,在家里听说会见到徐婉清,虞瑾言眉头都快拧巴了,在他的记忆里徐婉清一直都很烦人,而且因为是徐盛的女儿,从小就傲慢无礼,所以留给虞瑾言的印象一直不好,直到虞谨书说这么多年了徐婉清早已不是从前那般模样了,虞瑾言这才半信半疑。
如今看来确实变化很大。
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虞瑾言的语气让徐婉清不太舒服,可她并未表现出来,这倒让虞瑾言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徐婉清肯定会大发脾气,没想到她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
谨言哥哥常年驻扎边疆,如今回来了,叔伯和叔母也安心了,小鱼也有伴了。
徐婉清带着兄弟二人在府里闲逛,虞谨书对镇国公府再熟悉不过了,反倒成了引路人。
嗯,常年在外,也是牵挂万分,你与谨言何时成亲?虞瑾言话锋一转,忽然就提到了虞谨书和徐婉清的婚约。
啊?徐婉清被这么一问,有些愣住了,哪有人一张嘴就问人家什么时候结婚啊。
大哥,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了。
虞谨书见徐婉清有些不知所措,忙开口。
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有婚约为何迟迟不成亲?虞瑾言哪里知道徐婉清和虞谨书现在的情况,只知道在他记忆里徐婉清和虞谨书一直都是指腹为婚的关系。
这事有点复杂,回头我再和你解释。
虞谨书赶忙说。
有什么复杂的。
虞谨言咄咄逼人,好似徐婉清又有什么问题才让虞谨书如此为难。
不是,这事回去了我再和你细说。
眼看着这两个人快吵起来,徐婉清叹了口气,这事迟早都是得解决的,早说完说都是说。
小鱼,还是我来说吧。
徐婉清打断兄弟俩的对话。
长乐……虞谨书还想说什么,被徐婉清阻止了。
虞瑾言皱着眉头看着徐婉清,他倒想看看徐婉清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
咱们这么站着说也不太好吧,去林中小筑吧。
徐婉清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虞瑾言是对自己很不满啊,看来小时候没少受原主的气。
三人移步林中小筑,坐下后徐婉清才缓缓地说:谨言哥哥,你常年不在,对我和小鱼的关系可能可能还停留在我俩指腹为婚这件事上。
难道不是吗?虞瑾言皱着眉看着神色淡然的徐婉清,莫不是她负了自己的弟弟!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小鱼的事。
徐婉清被虞瑾言的眼神看笑了,这还是个护弟狂魔啊。
我与小鱼自幼一起长大,彼此了解,无话不谈,可也因为我们太过熟悉彼此,所以不曾有男女之情,更多的是惺惺相惜的友情。
徐婉清被虞瑾言死死盯着,却毫不胆怯。
……虞瑾言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徐婉清的下文。
这件事我也同叔伯叔母提起过,他们二位也不曾阻拦,毕竟婚姻是大事,不能强求,况且……徐婉清看了眼虞谨书接着说:小鱼现在也心有所属了。
?忽然被Q的虞谨书吃惊的看着徐婉清,俨然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徐婉清则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虞谨书。
此事当真?虞瑾言看着自己的弟弟,多少有些怀疑。
是。
见已经暴露了,虞谨书便大方承认了。
那就改日带回来见见父母。
啊?虞瑾言对自己这个哥哥有些无语了。
谨言哥哥,您也太直白了,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不能强求,要循序渐进。
徐婉清见虞谨书快要被自家哥哥的直来直往搞得快招架不住了,便开口解围。
那就是还没成咯。
虞瑾言一言道破。
徐婉清和虞谨书看了彼此一眼,顿感无语,真是个直男啊。
不说咱俩了,谨言哥哥可有心上人啊?徐婉清连忙将话题转移到虞瑾言身上。
没有。
虞瑾言常年在外,身边又都是男人,为了让自身更有威严,所以一直不苟言笑,如今回来了,可往日的习惯都还在。
呃。
徐婉清还是第一次觉得与人沟通如此难。
既然谨书有自己的心上人了,那你们两个怎么处理?虞瑾言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徐婉清和虞谨书身上。
处理什么?徐婉清不解。
你们二人毕竟指腹为婚,怎么也要给你个交代。
虞瑾言如实说道,这件事虽然双方都无男女情谊,可毕竟有约定,作为男方,即便是再不喜欢徐婉清,也得给她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我与小鱼既没有婚约,也没有定亲,不过是两家大人随口的约定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真有意撮合,双方父母也不会对此事只字不提,他们比我们通透,况且我与小鱼又没其他特殊关系,若是非要给我个交代才奇怪吧。
徐婉清对此事一点都不在意,男未婚女未嫁的,总不能因为一句话就彼此捆绑吧。
你倒是明理。
又是阴阳怪气的语气,徐婉清终于忍无可忍的皱起了眉头。
虞瑾言见状,心想终于装不下去了吧,今儿个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如大家所说的改变了。
可是等了半天,徐婉清也没有如他所愿那般撒泼,除了皱了皱眉头,一句刁蛮任性的话都没说,这让虞瑾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人真的会转性吗?他不信,在边疆的日子,他见过的人太多了,一个人的性格是不会被轻易改变的,尤其是像徐婉清这种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
虞瑾言,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到底做什么事让你对我如此厌恶,可人都是会长大的,我承认从前确实品行不端,刁蛮跋扈,可我为此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不管你信与不信,现在的我只想陪在家人身边,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仅此而已。
似乎是被虞瑾言怪异的眼神盯着实在受不了了,徐婉清这才缓缓开口。
虞瑾言被徐婉清这一通话堵得一言不发,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再稚嫩却还留存小时候的影子,她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好似是在诉说,实际上却是在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不满,一瞬间虞瑾言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武断了,毕竟十来年没有见过面了,徐婉清或许真的早已不同,是自己抓着过去不放。
长乐,我哥常年外在,说话直白了些,你别多想,他没有恶意。
虞谨书见状,忙开口解释。
我没多想什么,只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我从前确实在外印象不好,对我有看法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人人都在意吧,做好自己就行了。
徐婉清却是不在意虞瑾言对自己的看法,她只是看不惯他对自己的态度,彼此都很陌生,虞瑾言却处处充满敌意,这让她很不痛快,不说点什么总觉得自己被虞瑾言看不起了,她徐婉清可不是软柿子。
是在下失礼了,长乐妹妹莫要怪罪。
虞瑾言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有些过分了。
哪的话,我是主人,您是客人。
徐婉清扬起一抹职业假笑,可心底已经将虞瑾言pass了,这种对他人只存有刻板印象的人,自己断然不会深交的,即便他是虞谨书的哥哥。
见二人有所缓和,虞谨书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个哥哥一直不喜欢徐婉清,可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了,第一次见面还是这般态度,让他这个做弟弟的实在无脸面对徐婉清了。
临走之际,虞谨书走到徐婉清面前行了个礼。
你这是做什么。
徐婉清不解。
今日是我兄长唐突了,我在此代他向你道歉,兄长他性子直,还请长乐莫要怪罪。
虞谨书真诚的向徐婉清致歉。
你这话说的就生分了,他是他,你是你,你二人虽是兄弟,可并非一人,哪里需要你来道歉,况且我也不曾生气。
徐婉清看着虞谨书,她确实没有生气,对个陌生人生什么气。
那便好,今日我就先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见。
嗯。
看着道别的二人,远处的虞瑾言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见虞谨书走了过来,才与徐家众人行礼后离开了。
年过去了,开春了,子珩也即将一岁了,徐婉清想着给子珩准备什么礼物才好,又想起除夕夜自己想打副麻将,便带着南星打算出门去看看。
时间抹去了许多事,徐婉清如今走在街上,不再有人避让三尺了,议论声也少了许多,可依旧有闲言碎语,徐婉清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如今能恢复到现在这般已经很满足了,哪里还去管别人的嘴。
小姐,咱们还去天玑阁啊。
南星跟在徐婉清身边,看着徐婉清朝着天玑阁的方向走去,不免想起之前的事,有些担忧。
干嘛不去,吴掌柜那里好东西多,而且工匠手艺都是帝国数一数二的,再说人家也没对咱们做什么,你怕什么。
徐婉清倒是不在意,自从上次与傅星辰解开误会后,她反倒是觉得这个人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就是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暧昧,不过仅凭这一点还是阻挡不了徐婉清对天玑阁里珍宝的渴望,况且自己从自己转性后,对自己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徐小姐,许久不见啊。
吴掌柜一眼便瞧见了刚进门的徐婉清。
好久不见,吴掌柜可又有什么新的玩意?新的一年,还是徐小姐首当其冲啊。
哪里的话,天玑阁珍宝无数,我可是垂涎三尺呢。
二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徐婉清便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原来是贵府小公子过生辰啊,徐小姐可有自己的想法?就是没有才到您这来了,傅公子不在吗?东家近日都在帝都,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哦,那吴掌柜可有什么建议吗?一岁孩童的话,银手镯或是长命锁之类的,或者是玩耍的。
长命锁的话,满月时就已经送过了。
徐婉清有些苦恼,忽然,她想起来从前去看表姐家孩子时,送了一套儿童积木,木质的上面五颜六色的图案,很受小孩子喜欢。
吴掌柜,可否能定做个物件。
徐婉清眼睛亮亮的看着吴掌柜问。
自然可以,不知徐小姐要定做什么?积木!徐婉清脱口而出。
何为积木?吴掌柜不解。
就是可以搭建的小玩意。
接着便借来纸笔将自己需要的样式大小画在纸上,并标记材质与图案,最后根据种类确定数量。
另外,我还需要定做一样东西。
徐婉清和吴掌柜交谈好积木的制作方法后,又将麻将的样式与大小画出来交给吴掌柜。
这又是何物?看着这一个个又是字又是点的小方块,吴掌柜更是不解。
麻将,成年人的娱乐方式。
徐婉清笑脸盈盈,她知道这些东西吴掌柜绝对能做出精品。
您确定这个所谓的麻将要做成铜制的?铜制的可能会花些时间,且费用……吴掌柜询问。
无碍,这个不着急,钱不是事,我比较着急那个。
徐婉清指了指积木的图纸,况且再贵能贵到哪去,大不了找傅星辰走走后门呗。
因为是常客,又是傅星辰在意的人,吴掌柜并未收取定金,二人谢过吴掌柜便离开了天玑阁。
刚走没几步,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长乐?徐婉清看去,瞬间有些不开心了,怎么遇到他了。
谨言哥哥,好巧啊。
再不痛快,徐婉清还是礼貌的微微一笑。
你在此作甚?虞瑾言询问。
我家弟弟快一岁了,我出来为他挑选礼物。
可有选好的?有的。
因为不熟悉,再加上知道虞瑾言不喜欢自己,徐婉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的站在原地。
那个……那个……突然二人同时开口,虞瑾言挠了挠头说:你先说吧。
我出门太久了,家里人担心,就先告辞了。
徐婉清本来还想去近水楼台看看穆瑶,被虞谨书这么一打扰,泡汤了。
那,那你就快些回去吧,要不我送送你?虞谨言说。
不用了,我和南星坐马车出来的。
徐婉清连忙拒绝,谁要他送啊。
那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虞瑾言也不过多挽留了。
那谨言哥哥再见。
说完也不等虞瑾言说话,拉着南星就快步离开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虞瑾言想着正巧遇到徐婉清,方才本来打算邀请徐婉清吃饭的,好为上次的事道歉,可徐婉清好像对自己避之不及一般,连离开也是逃跑的样子,想到这不禁苦笑,看来自己确确实实被讨厌了,虽然是自己活该,看来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登门致歉了。
二人的短暂交流殊不知被刚从帝都回来的傅星辰尽收眼底,他内心感叹,这个小娘子还真是受欢迎,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看来自己要动作快些了,别哪天被其他人先下手了。
逃跑的徐婉清哪里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两个男人同时盯上了,虽然其中一个还未曾开窍。
小姐,您没事吧?方才怎么也不与虞大公子多说几句话。
南星不解。
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徐婉清白了南星一眼,这个没眼力见的死丫头。
莫名其妙被徐婉清白了一眼,南星更是不解了,她哪里知道虞瑾言和徐婉清的关系,只以为都是虞府的公子,自家小姐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以后若是看到此人,定要提前告知我,我肯定躲得远远的。
徐婉清交代南星。
啊?啊什么啊,记住了没。
记,记住了。
说罢,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南市。
小姐回来啦,方才有人送了个物件给您。
刚进门玉莲就迎了上来。
什么东西?徐婉清脱下斗篷询问道。
东西给您放在桌子上了。
玉莲接过徐婉清手里的斗篷说道。
徐婉清走到桌子前,看着桌子上精美的盒子,一看便知是天玑阁的产物,打开一看,是一个琉璃杯,说实在的和现代的工艺不相上下,亦或更胜一筹。
好漂亮的杯子。
玉莲瞧见夸赞道。
嗯,确实不错。
徐婉清拿起杯子细细打量,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必定又是傅星辰送来的。
小姐您不问问是谁送来的吗?玉莲笑的贼兮兮的。
徐婉清坐在凳子上,胳膊支在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玉莲脸上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说:我知道。
哈?好没意思。
玉莲满脸失望,自己还想给徐婉清一个惊喜呢。
玉莲玉莲,谁啊,谁送的?南星却不知情,拉起玉莲一脸八卦。
玄南王,你都不知道我看到玄南王出现在咱们院子时有多惊讶。
玉莲想象着当时的场景,男人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将东西交给玉莲,并留一句交给你们小姐,便又飞走了,每每想起,玉莲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遇到天仙了。
咳咳!玉莲!徐婉清被玉莲满脸花痴的模样膈应到了,不就是来送个杯子,搞得像某种组织一样。
对不起小姐。
玉莲立马停止了幻想,拿起扫帚就冲出了屋子。
我去给您泡茶。
见徐婉清又看向自己,南星也很自觉的去泡茶了。
徐婉清看着手里的杯子,想着男人俊美的容颜,结合方才玉莲的描述,那场面,确实有些天仙下凡的意思,这么超凡脱俗的男人,若是自己的……呸呸呸!徐婉清你怎么如此龌龊!徐婉清甩了甩头,将那个荒唐的想法甩出了脑海,说好的单身一辈子呢,这就开始想男人了,徐婉清啊徐婉清,你清醒点好不好,人家可是堂堂的玄南王!岂是一般女子能触及的,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另一边傅星辰正看着手里的字条,忽然打了个喷嚏,手下忙问:爷,怎么了?可是着凉了?无碍。
傅星辰摸了摸鼻子,没有过多在意,接着冷声说道:这字条可出自一手?千真万确,属下劫了那飞鸽,立马就交给您了,不过里面的内容还有待考究,待属下再去打探。
你先去打探,若此事当真,那本王就有必要去会会他了。
傅星辰双眸冷若冰霜。
是!说罢,那人就从屋子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