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鱼

2025-03-31 13:10:20

长乐,我虽为一介书生,即便是死,可绝不让贼人污了你的名声!长乐?你怎么了长乐?小正太音将徐婉清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有些忧愁的看着眼前的虞谨书,原著里,虞谨书原本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最终却为了救女主白白葬送了性命,留下孤儿寡母,以至最终被仇恨蒙了心,终是家破人亡,甚是悲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原主的自大和任性。

小鱼,这辈子,我定护你周全。

林清透过徐婉清的身体看着眼前这个还是少年的男孩,既然自己顶替了徐婉清,那这辈子,就绝不会让原著里的悲剧再次发生。

啊?虞谨书不明所以的看着徐婉清,总觉得今日的长乐与往日不太相同了。

没事,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护你周全。

徐婉清笑脸盈盈的看着虞谨书,二人虽是指腹为婚,却因为彼此太过熟悉反倒是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情爱,更多的是朋友之间的情感,或许冥冥之中,徐婉清与虞谨书也会成为像虞徐两家这般生死之交吧。

这话应该是我的说才对吧。

虞谨书好笑的看着徐婉清,女孩眼神炯炯,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熠熠生辉。

你个小书生,瘦了吧唧的,我可是将门之女。

徐婉清孩子气的举起手臂,佯装出一副男孩子的架势,逗得虞谨书咯咯笑出了声。

看着笑脸盈盈的虞谨书,徐婉清神色温柔,如此好的男孩子,怎可为自己付出全部,他这辈子定是要圆圆满满的过完此生。

二人有说有笑的相互揭短,又互诉衷肠,湖中小亭此刻充满了欢声笑语,不远处,一个一身玄色的男人死死盯着亭中二人,脸上露着高深莫测的微笑。

小姐,老爷说宴席快要开始了,请您和虞公子前往。

南星小跑前来,冲着徐婉清和虞谨书行了礼,说道。

那就走吧,别让爹爹着急了。

说着,拉起虞谨书的手向内庭走去。

南星跟在二人身后,笑脸盈盈,低声道:咱们小姐和虞小公子当真是般配呢。

接着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南星纳闷的摇了摇头,方才好像有个人站在不远处,许是自己看错了吧。

三人来到内厅,客人已经落座,一旁给徐婉清和虞谨书留了座,二人向众人行了礼后双双入座,四处传来议论声,大致都是说徐婉清和虞谨书般配之类的话。

恭喜徐将军喜得贵子。

众人举杯纷纷道贺,徐盛也是笑脸相迎,一一道谢,老夫人也是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也是喜笑颜开。

一顿宴席下来,醉酒过半,而小一辈的跟自家长辈打过招呼后,相伴参观镇国公府,这镇国公府可不比一般官家府邸,乃是皇帝千挑万选的风水宝地,这一座府邸可抵得上寻常人家四五座府邸,装饰风格更是大气磅礴,说得上是园林世家啊,其他家小姐哪里住过这般气派的宅子,纷纷羡慕不已。

徐婉清。

一道清丽的声音传进徐婉清耳朵,打断了她和虞谨书的对话。

徐婉清和虞谨书原本在偏厅林中小筑交流当下局势,好为之后发生的事做好预防,哪知这里竟有人会过来,这里是镇国公府最为偏僻的地方了,二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大约十有八九,相貌秀丽,姿态高傲的女子被一群女孩簇拥着向林中小筑走来,看着气势,不像是寻常官家女子。

长公主?虞谨书低声呢喃。

长公主?她来这里做什么?徐婉清听到虞谨书的话音,有些奇怪,没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竟然也跑来凑这个热闹。

我只听说皇上派大皇子前来祝贺,可大皇子并未逗留,送下贺礼就离开了,没想到长公主也跟来了,方才怎么没瞧见。

徐婉清狐疑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一群人,乌泱泱的一片,惹得她心情有些不痛快,她本就是个不喜热闹的人,带着虞谨书来这里也是因为这里清净,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都能被这群人找到,也是倒了大霉了。

没事,这里是你家,她们不敢造次,毕竟镇国大将军的名号不是空有其名的。

虞谨书安抚的拍了拍徐婉清的手,冲她柔和的笑了笑。

嗯。

徐婉清倒不是怕她们惹事,就是烦她们扰自己清闲罢了。

长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长公主找我有何贵干?徐婉清起身向长公主行了礼,脸上挂着疏远淡漠的微笑。

没什么,本公主与各家小姐逛逛这大名鼎鼎的镇国公府,怎不知迷了路,就走到这里来了,扰了你和虞家小公子的幽会了。

长公主面露讥讽的看着徐婉清,她倒不是和徐婉清有什么纠葛,就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身份高贵罢了,见不得男女厮混。

幽会?徐婉清微微皱眉,她面色不善的看着长公主,她与这无冤无仇的,她带着一群是非精跑来这里扰人清闲不说,还毁人声誉,什么就幽会了,自己与虞谨书清清白白,二人更是彼此的挚友,世人皆知,如今竟被人如此玷污,实在可恨。

长公主慎言,我与长乐两家乃是世交,我二人自幼一同长大,胜似亲人,并非长公主所言那般。

虞谨书在徐婉清发火之前,走上前,刚正不阿的看着长公主,一字一语的说道。

本公主又没有说什么,瞧你二人这般模样,倒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忙着狡辩呢。

长公主嘲讽的看了二人一眼,脸上满是讥笑嘲讽,身后的官家小姐们更是附和着。

就是,你们二人若是当真问心无愧,急着狡辩什么,再说了,如此僻静之地,即便是做了什么,别人也瞧不见啊。

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子跟在长公主身后,亦是添油加醋。

你是御史大夫林大人的庶女林渺渺吧。

虞谨书还要说什么,徐婉清将他拉到身后,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看着长公主和粉衣女子。

你!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她是庶女的身份让她一辈子低人一等,如今攀附长公主,也是想跟着长公主好谋得良婿,为自己这庶女之身铺好前路。

林蕴是你张姐吧。

你什么意思?还告状不成?我们又没有说错什么,你……林渺渺一听到林蕴,嚣张的气息顿时没了一大半,这林蕴是林大人的嫡女,身份是摆在那的,林蕴最注重礼仪尊卑,也是受到林老夫人的影响,林蕴自幼就被教导如何掌家,行为举止更是不怒自威,虽说到了待嫁的年纪,可在林家除了林老夫人和林大人夫妻二人外也无人敢造次,尤其是林渺渺和她的母亲吴氏,吴氏自嫁到林家,就兴风作浪,想在林家占有一席之地,完全不把林夫人放在眼里,却最终败在了林蕴手里,如今也是安分守己,可见林蕴手段之高明,林渺渺害怕林蕴是自然的事。

告状?我为何不能告状?你们到我镇国公府做客,我与我的家人尽地主之谊,皆是以礼相待,不曾怠慢,可你们呢?无凭无据就妄加诽谤,诋毁我与虞家公子的清誉,你们的利益链次又在哪里?徐婉清盯着林渺渺,一脸冷清,她对这些事倒是无所谓,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种小孩子家家的把戏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可如今诋毁到虞谨书头上就不是那回事了,自己的朋友,哪里轮得到别人欺负。

况且我与虞公子自幼指腹为婚,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我二人在此作甚与各位又有什么关系?我两家父母皆不曾指责什么,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却对此事如此上心,想必是各位也想谋求良婿?还是到了适婚年纪却无人敢娶,故而见不得旁人成双入对?因此恼羞成怒?徐婉清死死盯着长公主,句句不曾提她,却又句句不离她。

你!好你个徐婉清,放肆!长公主被戳中了痛处,顿时恼羞成怒,整个帝国都知道长公主逢适婚年纪,却因种种原因无人敢娶,如今十有八九了,依旧孤身一人,而这件事旁人是万万不敢提及的,如今被徐婉清在众多女子面前如此赤裸裸的提及,哪能不怒。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就事论事,长公主为何如此急着对号入座。

徐婉清面不改色的看着气的面色发红的长公主,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公主而感到畏惧。

你!好,本公主记住你了!我们走!长公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徐婉清,怒气冲冲的推开人群快步离开了。

待众人离去,虞谨书才细声询问:长乐,没事吧?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徐婉清大大咧咧的坐回石凳,长长吐了一口气。

方才你干嘛拦着我。

虞谨书有些生闷气,想着徐婉清竟如此不相信自己可以解决,生气啦?徐婉清凑到虞谨书面前,笑嘻嘻的说:你呀,我知道你想替我出头,可哪有男子在女人堆里掺和的,对女子,你就是说破嘴也论不清,我对此事本就无所谓,我只是气她们牵扯到了你罢了,况且对付这几个小屁孩,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自己都还是小孩子,还叫她们小屁孩。

虞谨书被徐婉清的话逗笑了,方才的闷气也因为徐婉清的话烟消云散了。

不生气啦?徐婉清趴在石桌上笑盈盈的看着虞谨书。

你呀,我怎么可能真的生你的气呢,不过以后有事不要再这么冲动了,即便是因为我,也要三思后行,知道了吗?虞谨书认真的看着徐婉清,严肃的说。

嗯,知道了,虞大人,小的必定铭记于心。

徐婉清也故作严肃的回应着虞谨书。

虞谨书被徐婉清逗得喜笑颜开,方才的不痛快也因此烟消云散了。

而在不远处的密林里,玄衣男子默默的注视着一切,眼神晦暗不明,一阵风吹过,那人竟像风一般消失不见了。

不过长乐,你不怕长公主回去和皇上告状吗?徐将军与皇上关系再好,也会先护着自己的女儿吧。

虞谨书神色有些担忧的看着徐婉清,这长公主是出了名的难对付,今日之事,恐招来不测。

她不敢,今日之事,除非她自己私下暗算我,否则这件事她绝不敢告诉皇上。

徐婉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真TM的苦。

为何?虞谨书不解。

看吧,我说女子之间的事,你男儿插不了手吧。

徐婉清放下茶杯,淡笑着接着说:长公主前些日子因为退婚之事闹得挺大的,被皇上关禁闭呢,如果我没记错,她的禁闭日期尚未到,可她人怎么跑出来的,这事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觉得她有好果子吃吗?哦!所以说比起告状,她更怕你把这件事传出去。

虞谨书这才反应过来,他一天到晚只是闷头学习,对着闺中女子之事从不关心,唯一关心的只有徐婉清的事,有时候徐婉清真怕他学成个书呆子了。

放心吧,小鱼,以后这种事,能避开的我都尽量避开,不会让你担心的。

徐婉清看着虞谨书,真诚的说道。

好。

二人气氛正好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犷的男音传进了二人的耳朵里。

长乐啊!长乐,你们没事吧?徐盛匆匆赶来,身后跟着虞尚书夫妻二人和几个下人。

啊?徐婉清不明所以的看着徐盛。

方才南星急匆匆的跑来说你和谨书二人被人围在此处,没有受伤吧?徐盛着急的打量着徐婉清,生怕她受伤。

看着神色焦急的徐盛,徐婉清知道,作为男人,失去了挚爱,留下一个女儿,作为父亲他是如何不易,对爱妻的思念全部转化为对女儿的疼爱,虽然十多年从不曾为徐婉清过过一次生日,可却从不曾亏欠过,这就是原主为何如此叛逆刁蛮的原因,都是溺爱惹的祸。

父亲,女儿没事,不过是小女子之间的谈话而已,没有南星说的那么夸张。

徐婉清安抚道。

真的吗?徐盛不放心的看了眼虞谨书。

虞谨书点了点头,徐盛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方才……南星还想说什么。

聒噪!徐婉清瞪了一眼南星,南星这才怯怯的不再言语。

父亲,长乐真的没事,况且不是还有小鱼在吗,您不放心我,还不放心小鱼吗?徐婉清把虞谨书拉了出来,这才彻底打消了徐盛心底的疑虑。

谨书啊,你没事吧?徐盛转过头看向虞谨书,这在自己家里,虞谨书要是有个毛病,他可不好交代。

徐叔伯,谨书无碍,时辰也不早了,谨书就随家父家母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叨扰。

虞谨书向徐盛行了礼,便随虞尚书二人先行离去了。

父亲也早些歇息吧,忙了一天了,秦姨娘身体还未康复,父亲还是多去陪陪秦姨娘吧,女儿也回房休息了。

向虞尚书二人行了礼后徐婉清也赶忙将徐盛支走,免得他又要问东问西的。

好好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为父就不打扰了。

徐盛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见人都走了,徐婉清声线冷清的冲着南星说了声走,便也离开了林中小筑。

一路上南星很是忐忑,也不知待会面临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回到徐婉清的屋子,她脱掉披风,有些懒散的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杯,发现没水,又放了回去,南星连忙提起茶壶准备给徐婉清倒水。

不用。

徐婉清冷声说道,她可不想再喝这苦茶了,太苦了。

小姐,奴婢知错了!南星被徐婉清吓得放下水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这是做什么?徐婉清被南星的行为吓了一跳,这姑娘咋回事,怎么还跪下了,自己也没做什么啊?有那么吓人吗?奴婢不该多嘴,请小姐开恩。

南星咚咚磕了两个响头,嘴里直念叨小姐开恩。

徐婉清连忙起身把南星拉了起来,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谁叫你跪下了,谁叫你磕头了!你嫌我活的太长了吗?小,小姐,奴婢……南星还想说什么,被徐婉清无情的打断了。

坐下!徐婉清坐回凳子上,示意南星坐在另一个凳子上。

奴婢不敢。

南星连忙拒绝。

我让你坐你就坐。

徐婉清真是要疯了,这动不动就跪下谁受得了,张嘴闭嘴奴婢奴婢的。

喏。

南星这才唯唯诺诺的坐下,可却又不敢坐实落。

坐好!见南星不好好坐,徐婉清瞪着她冷声呵斥。

南星这才端正的坐在凳子上,低着头等待着徐婉清的发落。

徐婉清看着南星,说不出的憋屈,这姑娘咋回事,礼仪尊卑固然重要,自己的尊严就不重要吗?再说了,自己有那么吓人吗?前后说了不到二十个字,把她就吓成这样了?徐婉清不禁扶额,这原主是有多恶劣啊。

南星啊,方才在林中小筑,我不是怪罪你,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今天本就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喜事,无论他们的子女对我做了什么,那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不能也不该牵扯到前厅,父亲本就位高权重,宫里的那位说不忌惮是不可能的,我们作为官家臣子,更应谨言慎行,我与长公主矛盾再深,那是我们的个人恩怨,与家国无关,所以,能避免的矛盾就避免掉,能不提及的也无需提及,你家小姐我还没有弱到任人欺凌的地步。

徐婉清看着南星,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是聪明人,我这么说你也应该明白吧。

小姐,奴婢知错了,往后必定谨言慎行。

南星听完徐婉清的话,这才缓缓抬起头,信誓旦旦的向徐婉清保证道。

还有,不要动不动就跪下磕头,我又没死,等我死了再磕不迟。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胡话,小姐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南星见状,忙捂住徐婉清的嘴,今日之事,徐婉清不似往常责罚与她,而是耐心的跟自己解释,虽说小姐对婢女根本无需如此,可徐婉清还是选择了最尊重自己的方式,她的小姐真的变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姐了,从今往后,对小姐必定生死相依!嗯,为了我的长命百岁,南星还请膝下留情。

噗哧!知道了,小姐。

被徐婉清这么一逗,方才对她的恐惧也随着笑声一扫而空了。

好了早些歇息吧,我今儿个也乏了。

徐婉清见南星没了之前的阴霾,便示意她去休息。

那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南星上前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今日也受了惊吓,早些去休息吧。

徐婉清见状,将南星半推半就的推出了房门。

……喏。

见拗不过徐婉清,南星只好自行离开了。

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徐婉清躺在床上盯着屋顶,说实在的,今天一天的经历让她多多少少有些难以接受,没有手机,没有电视,繁琐的衣服,干板的床,还有……徐婉清看了眼不远处桌子上的茶壶,仿佛那苦茶的滋味又涌上心头。

哎!伴随着一阵阵唉声叹气,徐婉清渐渐沉沉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