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可以安稳的过个好年,最起码事情不会发生在大过年,这是徐婉清的想法,无论是什么样的人,过年的意义都很重要。
可惜徐婉清太小看鲛人国的人了,之后徐婉清也想过,这些人是不是只是为了掠夺而活,根本不存在什么亲情爱情,亦或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情感。
年初五,新年气息丝毫不减,前几日都如往年一样,因为徐婉清的麻将,让这个年过得比往年还热闹些,徐婉清可是好好过了把麻将瘾。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徐婉清也难得放松心情,带着玉莲和南星出门逛逛,也是许久没有见过慕瑶了,她的近水楼台向来不闭店,即便是大过年的人烟稀少,她也不会关门,一方面是觉得即便是过年,也有无法归家的外乡人,让他们过年了也有口热饭吃,另一方面,近水楼台的大部分小二都是孤苦无依的可怜人,不闭店,他们就可以在店里一起过个年,也免得万家灯火的时候,他们只有羡慕的份。
徐老夫人慈悲,不忍心大过年的让夏盈盈还待在客房,再不待见她,可毕竟在府上待了两个多月,夏盈盈一直表现的安分守己,除了徐盛一如既往的跑去和她秉烛夜谈,其他方面夏盈盈确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至少徐老夫人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让她可以与大家一起过个年,至少不会怠慢了她,至于之后徐盛什么想法,还是等年后再说吧。
只可惜,夏盈盈根本不在乎这些,她的心里只想着怎么尽快拿下徐盛,好完成任务,在她眼里,过年和寻常日子没什么区别,但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她就连寻常日子都不会有了。
小姐,您戴这个真好看。
南星看着徐婉清头上的珠钗,上面有一个红艳艳的珠子,趁着墨色的发丝格外好看。
你们俩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小姐我今儿个高兴,想要什么通通满足!徐婉清笑脸盈盈的拉着南星和玉莲,见到喜欢的就是一通买买买。
玉莲和南星见徐婉清难得这么开心,也不打扰她的兴致,买了些实用的小玩意儿,既满足了徐婉清的购买欲望,又不会薄了她的面子。
花钱的乐趣算是让徐婉清玩明白了,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府上的时候,一股子诡异的安静扑面而来,好似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可就是让徐婉清觉得格外安静。
玉莲,你不觉得有点太安静了?徐婉清神色严肃的冲着玉莲说。
确实有些不太对劲,先放下东西再四处看看吧。
玉莲看着三人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确实有些费劲。
徐婉清看着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确实有些不方便,三人回院子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越来越觉得古怪。
天色有些暗了,屋子里没有点灯,三人刚进屋子,徐婉清和南星两个人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玉莲大惊失色,刚准备动手。
观音……崖余的声音自后方响起,声音很小,仿佛是在防谁一般。
玉莲不解,可空气里微微传来的血腥味让她眉头一皱,刚准备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崖余快速的隐没在黑暗中,其余二人也将徐婉清与南星放开,跟着也躲进了黑暗中。
大小姐,您在吗?外面的声音陌生中带着熟悉,只能分辨出是个男的。
我在,是谁?徐婉清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得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无异。
我是老李,今天府上出现了几个刺客,伤了不少人,我们这会都在着急抓犯人呢,您这边可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吗?外头的人似乎很替徐婉清着急一般,,语气有些急促。
老李啊,没事,我这里什么人都没有。
徐婉清故作冷静,可她也是有所察觉了,外头的人并不是老李。
小姐,小的们也是不放心您的安全,不如让我们进去搜查一下,若是被那歹人伤了您,那我们可是担待不起啊。
门外人情真意切的,让徐婉清都不好意思拒绝,可她知道,这门不能开。
小姐,特殊情况,您也不要为难我们。
徐婉清看了看玉莲,两人对视了一眼,见外面人煞有一副破门而入的架势,便让南星去里屋,玉莲则去开门,徐婉清假意点灯。
门一开,借着烛光,外头站着三两个人,一个个都是府里不怎么被注意的下人,可又偏偏看着眼熟,让徐婉清也分辨不出真假。
小姐,得罪了。
几人也不敢太造次,只敢稍作查看,只怕做的过了让徐婉清看出了端倪。
徐婉清没说话,就那么冷眼看着几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忽然一声惊呼从里屋传了出来,只见其中一人有些狼狈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你是哪个院子的下人,怎么如此没规矩,小姐的闺房也敢随意闯进,今儿个是我在换衣裳,若是小姐在换衣裳,你们有几个脑袋能担待的!南星裹着外衣,一脸惊慌,面露不悦的瞪着男人。
我,我只是怀疑里面有刺客……你还狡辩,我都进去多久了,若是真有刺客,我早一命呜呼了。
南星哪里给男人说话的机会,立马堵了回去。
我……那人还想说什么,就被那个老李叫住了。
行了,走吧,小姐,今儿个您多见谅,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安危。
老李皮笑肉不笑的冲着徐婉清行了礼,带着几个人走了。
一直等人走远了,徐婉清才松了口气。
南星,难为你了。
徐婉清看着面色有些潮红的南星,一个女儿家的,里面还待着三个男人,让她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
我没事,小姐。
南星脸色有些尴尬,可想想这一切都是为了徐婉清,也不觉得难为情了。
崖余从昏暗处走了出来,徐婉清也才看清其余两个人。
紫魅?青鸢?你们……徐婉清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人,方才她就闻到一丝血腥味,想到过有人受伤了,没想到伤的这么重。
王爷呢?王爷没事吧?徐婉清忽然想到傅星辰,这三个人都来了,想必夏盈盈定是已经出手了,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那个女人竟然会在新年期间动手。
我们遭人背叛了。
青鸢神色落寞,眼底满是不甘与失望。
背叛?怎么会?是谁?徐婉清难以置信,她实在想不到是谁会选择背叛傅星辰。
是凝霜……青鸢的话让徐婉清无比震惊,凝霜?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为什么?她不是从小就跟在傅星辰身边的吗?为什么会选择背叛?难道从小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傅星辰?凝霜被人调包了。
崖余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鲛人国的人竟然将眼线安排到紫玄府了。
那原本的凝霜的呢。
十岁的时候就被了,那个时候凝霜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崖余从未像今日这般痛苦,还未从洛雪的死亡中走出来,又失去了凝霜。
怎么会这样。
徐婉清瘫坐在凳子上,她无法想象傅星辰被凝霜背叛的那一刻有多么难过,傅星辰不是冷漠的人,他很重情义,可却在情义上得到了最大的伤害。
紫魅靠在墙边,有人送信到傅星辰那里,说徐婉清和她的婢女被人劫持了,此刻危在旦夕,傅星辰根本没有做任何考虑,就带着他,崖余,青鸢和凝霜来到了镇国公府,而扶桑和离雨则是在紫玄府等消息。
可万万没想到,一切看起起来格外顺利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徐婉清和南星或是玉莲,而是徐老夫人和秦墨,徐盛却不知身在何处。
没想到堂堂玄南王竟如此痴情,也不打探消息是否可靠就上门营救。
夏盈盈面露狰狞的看着傅星辰。
王爷,女主子和南星玉莲似乎不在府里。
崖余从后方姗姗来迟。
我们上当了。
青鸢咬牙切齿的看着夏盈盈。
也不算上当吧,毕竟这可是徐婉清的家人,对她来说很重要不是吗?夏盈盈笑的放肆。
徐盛呢?傅星辰不理会夏盈盈的话,直奔主题,徐盛肯定是出了问题,否则他怎么会看着自己的母亲和老婆被人挟持。
徐盛?哈哈哈哈哈哈!提起徐盛,夏盈盈笑的格外开心,她从袖口拿出虎符,若无其事的把玩起来。
傅星辰神色阴沉的看着夏盈盈手里的虎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们今日敢来,想必就知道结果,若是不想这些人死的太惨,劝你们还是乖乖听话。
夏盈盈拿镇国公府所有人的性命赌傅星辰不敢轻举妄动,可惜她失算了,电光火石之间,崖余和紫魅已经冲到了徐老夫人和秦墨的身边。
夏盈盈震怒冲着她的人大喊:还不给我上!一声令下,一群人将几人围了起来,四个人对抗十来个人确实有些吃力,好在这几个人也不是吃素的,逐渐占了上风,忽然,一到冷光冲向傅星辰,青鸢几乎是本能反应挡了上去,一剑刺进肚子,青鸢闷哼一声,傅星辰回头,就看到青鸢口吐鲜血的瞪着眼睛,顺着她眼神的方向,俨然是一脸诡笑的凝霜。
凝霜的这一操作,让其余几个人瞬间愣住了。
凝霜,你……青鸢捂着肚子难以置信看着凝霜。
怎么?没料到我会背叛你们?凝霜笑容依旧像往常那般温柔,说的每一个字却让其他人如坠冰窟。
我,哦,不对,应该是凝霜,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而我,不过是顶着她的皮囊罢了。
说罢,单手摸了下耳坠,凝霜的脸瞬间就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面孔。
凝霜的这一操作让众人措手不及,被狠狠刺了几剑,青鸢和崖余忍痛护着傅星辰撤离,紫魅则断后,几人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可却没能救下徐老夫人和秦墨。
不追吗?追什么?我们就在这里,她的所有亲人都掌握在我手中,不论如何,他们都会再回来的,我们不急于一时。
夏盈盈冷笑,如今虎符在手,只要其中一人易容成徐盛的样子,镇国公府就是囊中之物了。
另一边,南星细心的替紫魅包扎伤口,紫魅的伤势重,他已经有些失血过多了,此刻唇色苍白,靠在墙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初春,气温还没有回暖,地面上依旧冰冷刺骨,徐婉清见状,还是让三人去了自己的卧室,在床上有利于疗伤,而且夏盈盈知道自己回府了,必然会派人盯着自己,待在外头太容易被发现了。
担心我吗?紫魅面色苍白,却依旧语气调侃南星。
都成这样了,还嘴欠。
南星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紫魅。
徐婉清和玉莲则是负责给崖余和青鸢包扎伤口,青鸢其实伤的不是特别严重,她利用多年的经验,避开了要害,只是眼下条件有限,除了做简单的处理没有别的办法,三人里也就崖余伤的最轻,他随意处理好伤口,便查看青鸢和紫魅的状况,顺便打打下手。
放心吧女主子,死不了。
紫魅安慰徐婉清,虽然此刻自己痛的要死。
徐婉清没想到会这么惨烈,她眼神晦暗不明,今日注定是个不眠夜,夜深,不适合找人对质,徐婉清虽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她也知道,夜晚并不是反击的好时候,只能等第二天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晚上,徐婉清让紫魅和崖余在自己屋子休息,她和青鸢则是待在南星的屋子,南星去了玉莲的屋子,也方便她们照顾这几个伤员,几人就瞪着眼睛等待黎明的到来。
次日,徐婉清一夜未眠,头脑却无比清醒,她一个夏盈盈在等她,等着她去自投罗网,可她没有别的选择,徐盛下落不明,徐老夫人年事已高,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徐婉清很担心。
几人稍作洗漱,徐婉清让南星待在屋里,她和玉莲则去找夏盈盈。
小姐,让我也去吧。
南星怎么愿意原地待命,却要看着徐婉清去面对夏盈盈。
南星,你要知道,她找的人是我和傅星辰,你不会武功,去了难免分心,况且紫魅伤势太重,需要有人照顾他,你留下若是有人上门,你也好做对策。
我明白了。
青鸢虽然也想一同前往,可惜身体状况不允许,只得和紫魅一起待在徐婉清的屋子休息,崖余则是去和傅星辰汇合。
玉莲,此行凶多吉少,你难得浴火重生,却又让你身陷困境。
徐婉清一边向徐老夫人院子走,一边感叹玉莲的命运多舛。
我本就是游走在刀尖上的人,况且我也不认为我们会失败。
也是。
二人神情坚毅,俨然一副赴死的模样。
哟~来啦。
夏盈盈可是早已迫不及待了,只要徐婉清死了,镇国公府就彻底沦为鲛人国打败帝国的工具了。
你倒是让我们措手不及啊,你们鲛人国的人是不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亲情,什么叫爱情?徐婉清冷笑看着夏盈盈。
你什么意思?能在大过年的时间选择动手,想必你们鲛人国的子民压根就不知道何为感情吧。
哼,为小爱舍大爱才是愚蠢。
夏盈盈不为所动,他们鲛人国一直都生活在战乱之中,从未有过太平的日子,人人自危,倘若国都不能安稳,还谈什么家,更别说什么亲情和爱情了。
徐婉清,今日只要你死了,镇国公府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夏盈盈面目扭曲,她等这一天太久了,她为了能活下去,自愿长途跋涉来到帝国,接近徐盛,只为完成任务,获得一线生机,如今她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了。
呵呵。
徐婉清冷笑,她看着夏盈盈的眼神里满是同情。
你笑什么!夏盈盈有徐老夫人和徐盛在手,不怕徐婉清会反抗,况且徐婉清也没有那个能力,傅星辰和他的手下已经被自己重伤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压根构不成威胁。
我笑你可怜又可悲,你确实聪明,也确实打的我们措手不及,可惜了。
徐婉清怜悯的看着夏盈盈,眼眸中却是一片冰冷。
可惜什么?事到如今我不信凭你这个草包能掀起什么浪。
夏盈盈只当是徐婉清最后的垂死挣扎,不屑一顾。
你最大的败笔就是太小我们镇国公府了。
徐婉清看着夏盈盈的脸色一变,知道她听出来自己是什么意思了,连忙拿出虎符,脸色顿时不好了。
看出来了?你真以为我爹爹就那么贪恋美色?你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夏盈盈面色难看的瞪着徐婉清,她强压内心的恐慌,她还有筹码,她还有人质,她人多势众,总有一头是有优势的。
徐婉清看着她,意欲打破她最后的一丝幻想。
夏盈盈,哦不,也许你根本就不叫夏盈盈,我现在只能称你为可怜人,可悲人,你的想法确实挺好的,可惜你没有好好了解镇国公府,你太以貌取人,太小看我了。
徐婉清脸色沉静,说的话却让夏盈盈的脸色一寸寸的白了下去。
你在进府的那一天,就已经败了,我观察了你许多天,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确实很不错,模仿的也是惟妙惟肖,可是你就从来没想过你的计划为什么这么顺利吗?徐婉清看着夏盈盈,觉得她可悲又可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盈盈有些歇斯底里。
论演技,我徐家上下可当真是一流的。
徐婉清慢慢走向夏盈盈,看着她依旧顶着那张所谓的夏氏的面容,淡淡的说:你知道吗,你这张脸,从来都不是我母亲的脸,她只是我爹爹随意捏造的一个人,告诉你我母亲的过往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但这张脸,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夏盈盈难以置信的看着徐婉清,这怎么可能!这张脸怎么可能是虚构的!明明她就是按照徐盛的描述……哈哈哈哈哈!夏盈盈忽然狂笑起来,她看着徐婉清那张脸,明明和自己伪装的容貌有几分相似,可却全都是假的。
徐婉清啊徐婉清,我当真是小看你了,我调查了你周围所有的人,唯独没有调查过你。
夏盈盈红着眼睛,一副想吃人的样子。
我还有筹码,我还没输……夏盈盈有些癫狂,只要徐老夫人,徐盛和秦墨还在自己手上,自己就还有机会。
什么筹码?一道洪亮爽朗的声音彻底让夏盈盈失去了斗志。
是徐盛,他不是……我应该在昏迷中,被你困在密室里?夏盈盈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徐老夫人和秦墨身上,只要还有这两个人。
一切都还有机会,只可惜,最后这点希望也消失殆尽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夏盈盈呆愣的看着那两个所谓的人质,竟然都是易容过的傅星辰和青鸢。
夏盈盈,如今你也算是黔驴技穷了吧,束手就擒吧。
徐婉清看着失神的夏盈盈,事已至此,她败了。
让我束手就擒?夏盈盈冷笑,她即便是死,也不会认输,她眼神一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徐婉清,徐婉清此刻身边只有崖余,他料到夏盈盈有可能会选择同归于尽,所以还是有所防备。
唔!徐婉清感觉胸口一疼,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胸口,鲜血直流,在她倒地前,看到了眼神惊恐的崖余,冲向自己的傅星辰,和被青鸢制服的夏盈盈。
清儿!傅星辰万万没想到夏盈盈会耍阴招。
我……徐婉清看着傅星辰,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拼尽全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没想到最后还是难逃此劫。
没事的,你不会死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傅星辰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徐婉清,一把将她抱起来,这暗器明显是有毒的。
真的是躲得过傅墨池,躲不过夏盈盈,徐婉清虚弱的功夫还不忘吐槽自己倒霉的命运,想好好活着可真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