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鹿寻坐在前往m国的飞机上。
右手紧紧的捏着检查报告,左手已经被她掐得泛红,身旁坐着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应重找来的,名字叫:年年。
年年把手覆盖在她的拳头上,鹿眸清澈透亮,甜甜的嗓音响起,放松点,别想太多。
怎么可能不想太多。
应鹿寻把报告轻轻的放在她手上,年年伸手接过报告。
‘胃印戒细胞癌’删掉中间几个字,她听得懂,但是……见小女孩疑惑的模样,就知道应重还是有听自己的话,并没有说。
但是可见旁边这个小女孩,以后都要陪着她在m国治疗。
她的眼中闪过一缕不可查的忧伤,随后转瞬即逝,扯着笑对她说:印戒细胞癌是恶化程度比较高的胃癌,严重点的存活时间3-12个月。
如果发现较早或恶化程度不高,生存期能到5年以上。
应鹿寻撇开头,不想去看她的眼神,具体得看恶化程度还有身体状况。
她知道不该对祁轻寒他们几个那么狠的,也明白他会陪着她治疗。
可是这副残破的身*体,能撑多久?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倒不如,让他忘了她。
或许高三填志愿时,就不该选庆大。
就不会耽误他了。
庆幸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m国,国际机场。
应鹿寻把年年给支开,自己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都到m国了,你能出来了吗?男人穿了一身休闲装,戴了个口罩,低沉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你知道我是谁?应鹿寻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现在不就知道了?我和你不过几次面,就算我认识你爷爷。
但是你为什么要跟我到m国?跟他的人是尤君寒,起初他没认出来,但是一路从来机场的半路,跟到了这。
确实有时候会是碰巧。
但巧过头了。
刚刚在机舱说的话,尤君寒并没有听见。
因为应重为了让他休息,买了头等舱的所有的机票,都有人坐。
但是都是保护她的。
m国不安全,所以防止意外。
这是应鹿寻答应哥哥的条件,听他安排,他帮她瞒着。
尤君寒压低了声音,不敢吓到她,你和他分手了?关你什么事?她的话冰冷刺骨,一字一句扎进去。
当初的记忆,这几年慢慢恢复了,隐隐约约记得一些事,他的病也好好的配合治疗。
现在渐渐好转。
这次跟着她,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不能说。
他也没想把小时候的事情说出来,m国不安全。
尽管她未来的另一半不是他,就算保护他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所以这次,怎么样应鹿寻不管怎么做,都推不开他。
我只想陪着你,你也不希望我把事情告诉她们吧?尤君寒真的毫无办法,只能拿出这件事。
刚刚她在说话,眼神却在躲避。
这几天,他发了疯一样,住在她对面的公寓,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能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
尤君寒在想这些事,眼神却异常的笃定。
他猜的也没错,应鹿寻不想让他们知道。
如果真的有会走的那天,那还不如早点结束。
这样就不会让所有人,为了她,疼两次。
最后求哥哥做的一件事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她会好好接受治疗,尽量是赌一把,也要一试。
这人生,她还想尝尝苦头。
应鹿寻不想回答她,转身就走了,留下他一个人,思考片刻还是打给了应重,继续慢慢的跟在她后面。
这几天唯一一个去她公寓的人,只有应重。
他可以猜得到,应重知道这事。
尤君寒把他记起来的一些事情告诉他,他才放下心来。
应重和尤君寒自己心里都清楚。
尤君寒的爷爷和鹿鹿的奶奶是朋友,自然不会害了她。
更何况他已经知道了,应重怕他真的会去和他们说。
尤君寒相信应重更简单了,在他还没恢复记忆的那几年,尤爷爷告诉过他了。
年年回来了之后,看到了身后跟了个人,想到了刚刚的电话,也没有管他。
出了飞机场,直奔医院而去。
其他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接下来就等手术。
她的病房是个单独的病房,医院风景不错,背靠着山,山清水秀。
是应鹿寻喜欢的,癌症,心态很重要。
应重叫年年过来时,特地说了她的病情,所以年年时常会带着她出去看风景。
切除手术不会失败,但是术后都是看自己,按时检查什么的是其中一点,剩下的一些就是看自己了。
尤君寒也不知道住哪里,反正每天早上都来,晚上才走。
赶了好几次,赶不走。
罢了。
让他留着吧。
年年出去医生那拿东西了,尤君寒带着午饭进来了。
这几天他就安安静静的,帮年年分担事情,偶尔会陪着她坐着,尤君寒本不是会说话的人。
所以只会陪着她。
你为什么喜欢我?应鹿寻看着他,把一份份的饭菜拿出来,都是现在她最适合吃的,不会伤害到她的身体。
尤君寒手顿了顿,一瞬间又反应过来,继续拆着饭菜,不知道。
如果再重来一次,尤君寒还是会喜欢上她甚至爱上她。
失忆两次,一次意外一次自己干的。
一次自己的人生,两次重新洗牌的人生。
可是我依然喜欢你,或许到现在已经不是喜欢了。
喜欢是占有,爱是只要你幸福,那么一切都有意义了。
这几天尤君寒也了解她的病了。
那么之前的一切猜想,都是有理有据的。
他莫名其妙跟踪她,莫名其妙帮她瞒着。
应鹿寻不打算追问了,你也看到了,你走吧。
这世上,不能再多一个因为她伤心的人了。
不要喜欢我了,我不值得。
应鹿寻的脸色苍白,胃癌让她全身乏力,只好歪着头,不想去看他。
她从头到尾都是个懦夫,听到胃癌的那刻,只想躲起来。
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也不想看那分别的场景。
甚至因为她的病情,痛哭流涕的场面。
最后一次。
等她痊愈了,尤君寒全身而退,只要她好好的。
他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