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账啊,那可得到账房才行。
刘顺不觉意外,竟没有多问,很干脆地带凌无双他们到账房。
待到了帐房,刘顺便伸手道:林姑娘请,帐本全在桌上了。
一摞摞账册全摆在了桌案上,显然是早有准备,刘顺这做法看似在表明了立场!凌无双眼里不由划过一丝异色,喻意不明道:大掌柜有心了。
刘顺面带深意,闭口不言。
凌无双的目光扫过那些账册,最终停留在其中一摞账册上面。
好像有意为之一般,那摞账册堆得最高最显眼,一眼即见。
凌无双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刚翻开第一页,一个个人名便出现在她眼界。
凌无双神色微异,紧紧盯着刘顺,大掌柜,这是何意?我这是帮姑娘剔出不可用之人。
刘顺笑道。
账册上所记的人都是各商铺的管事掌柜,这些人贪墨了多少油水、身家来历都记得一清二楚。
有了这本名册,凌无双要整顿各商铺可就方便多了,但她想不通刘顺的用意。
凌无双可不会觉得刘顺会无故帮她,毕竟人心隔肚皮,她当即警惕了起来,冷笑说,是吗?大掌柜有心了。
刘顺自然知道凌无双不会轻信于他,说道:林姑娘不必多疑,我只是不想东家的产业毁在这些人手里。
你指的是哪个东家?凌无双试探地问道。
锦绣阁东家可是神秘得连姓氏都不为人知,没准这刘顺知道些什么呢。
刘顺哪里会不知道凌无双在试探他,含糊道:当然是原来的东家了。
凌无双冷冷一笑,刘大掌柜,如今岭南这边产业易主,听闻你们东家把你要回去了。
面对凌无双的再度试探,刘顺只说,那是东家厚爱,不过不管谁得了岭南这边的产业,我都看不惯这些人。
刘顺直言早看不惯肖仁等蛀虫不断压榨各个商铺的油水,他自己一人无力改变什么,便只能提供名单,助凌无双将这些蛀虫揪出来。
他还说,早就知道凌无双来庆城了,一直都处于观望中,若她也如肖仁这般,他不可能拿出这份名单。
对于刘顺的态度,凌无双捉摸不透,便问了一句为什么。
刘顺顿了一下,说道:东家对我恩同再造,不想他的心血毁之一旦罢了。
凌无双沉眸,心知从刘顺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他知道锦绣阁东家的身份。
想到这刘顺有利用价值,凌无双态度缓和了不少,与君九渊对视一眼后,默默地盘起了账。
林姑娘,我看你对账务极熟,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盘帐前得将所有产业都梳理一遍。
刘顺道。
接手一个地方的产业,自然得知道都有那些产业,秦怀玉也给了凌无双一份名单。
刘顺不明原因,也算是好意提醒,纵是凌无双不知刘顺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也并未多问。
在凌无双盘帐的时候,刘顺主动和君九渊搭话。
别看他和凌无双说话时一番正经,面对冷着脸、如同面瘫的君九渊,他倒显露出本性,油嘴滑舌,即带着小人物的精明算计。
君九渊不动声色地套刘顺的话,但这家伙滑不溜秋的,嘴巴紧得很!待凌无双盘完账,刘顺半开玩笑说,林姑娘盘账的样子和我们东家有得比。
凌无双似笑非笑说,过奖了,我自是比不了你们东家。
赌坊的收益和往年差不多,账面上没有半点糊弄,可见刘顺一如既往地用心打理赌坊,凌无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岭南这边的产业生意极好,锦绣阁东家为何会突然抛售?而且,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她发现各个商铺里或多或少都会有蛮人出入,尤其这赌坊最多。
不等凌无双多想,刘顺便提醒说,流风居的何掌柜最擅弄酒。
刘顺,不管你真正目的为何——凌无双话说到一半,王全就从外面进来了,没有避着她,直接禀报说,大掌柜,流风居那边出事了。
流风居是岭南最大的酒庄,以出各种酒类而闻名,不止收购外面的酒,也自有酒坊,各大酒楼、烟花之地所用的酒都出自流风居,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药酒了!王全说,今早本城有名的酒楼‘忆湘楼’发生了一件命案,有客人于用餐时中毒身亡,经仵作验查,问题出在了药酒上面。
凌无双听后冷笑,是吗,既然如此,我便去看看。
等等!刘顺喊住凌无双,提醒道:何源最擅在酿酒原料弄鬼,账面应该做得滴水不漏,这会刚巧出了这事——未等刘顺把话说完,凌无双已明白他的意思,不管他如何弄鬼,我都不会让他得逞!凌无双当然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产业多了,底下的人总会过手沾点油。
流风居的油水非常足,里面的管事掌柜必定吃得满嘴流油,如今凭空来了一个擅于查账的新管事,这些人定舍不得放弃叼在嘴里的肥肉。
这不,狗急跳墙了,身为掌柜的何源不惜自砸招牌,弄了这么一出戏。
刘顺愤愤不平,这何源胆子愈发肥了,没准有人在背后指点他。
虽然同样也认定是何源在搞鬼,但凌无双依旧疑惑,你这么肯定是何源所为?何源此人胆大心狠。
刘顺很了解何源,岭南这一带的产业虽归肖仁打理,表面上所有管事都以他为马首是瞻,实际上这些人分成两派。
一派是与肖仁拧成一股,共同贪墨,另一派则不和肖仁他们同流合污,最多是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适当捞些油水。
后面这一派以刘顺为首,两派之间水火不容,时时等着揪出对方的错处。
因此,刘顺很清楚各商铺的情况,猜到是何源在搞鬼。
出与赌坊后,沉默许久的君九渊开口了,这刘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