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说完,对已经弄来秽水的王全使了个眼色。
王全当即会意,一下子就撬开蛮人的牙关,其手下、以及何源都阻止不及,强行把秽水灌入他嘴里。
过程中,一股浓重的恶臭味弥漫于空气,令人闻之作呕。
王全人高马大,像抱小孩似的,把蛮人面朝上地放在地上,然后一手按压着他的腹部。
呕!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蛮人被按得突然嘴一开,开始呕吐不止。
蛮人吐出来的全是酒水,气味异常难闻,圆济却笑了,吐出来就好了,继续,用力按!王全来劲了,直往死里按,眼看蛮人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圆济下意识看了凌无双一眼,才喊停!他拿出一枚褐色的药丸塞进蛮人嘴里,方再度把脉。
君临轩问,如何?圆济面露难色,毒性太深了,便是吐出来了,也有毒素残留在体内。
凌无双冷笑,不要紧,只要人不死就好。
何源气急败坏,什么叫人不死就好?若他有什么闪失——先管好你自己!凌无双打断何源的话,对衙役说,两位差爷,既是流风居的酒毒害人,该由流风居掌柜担负责任才是。
衙役闻言,面面相觑后,目光都投注向何源。
凌无双见状,哪会不明白?何源早就买通官府了,由此更能肯定蛮人中毒的事和他逃不了干系。
一般来说,流风居的酒差点毒死人,定要担负责任,但何源不仅毫不担心,还阻止他们救蛮人,恐怕不单为了阻碍她盘账这么简单。
若说为了引起两国纷争,应该不至于才对,毕竟他一个商铺掌柜有油水可揩就好。
差爷,你们可得好好查,我流风居的酒不可能有毒。
何源故作焦急,顿了一下后,突然惊呼,对了,这些天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潜入流风居中,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有人问,何掌柜,你可知是什么人?不知,不过枯叶黄都交到了镇远军手中,此事肯定和镇远军脱不了干系。
何源一脸忿然,言语中已认定这事与镇远军有关。
不管真相如何,这人我先带走了。
凌无双说道,她打算让人把蛮人送到镇远军。
等下!何源急忙喝阻,就算你是主管,也不能多管闲事!不光何源,衙役也阻止凌无双他们把蛮人带走。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场面乱成一团时,突然有人道:把人交给我!众人闻声望去,竟是许久不曾出现在城里的樊老将军。
不单樊老将军来了,连知府也来了,皆带了不少人马同来。
知府马威说,樊老将军,听说这人饮了掺有枯叶黄的酒才中的毒,虽说这是个蛮人,却也是条人命,闹不好会引起两国纷争。
马知府说得是,正因如此,人就交由本将军处置。
樊老将军道。
马威皮笑肉不笑,您老没听清下官的意思?这人中的是枯叶黄,而最近一批枯叶黄已交到了军中,此事由您来处理,恐怕会落人口舌。
落不落人口舌,本将军无所谓,来人,把人带回营里!樊老将军一点没面子都不给马威,直接命人拿下蛮人。
凌无双神色微动,笑说,樊老将军,这酒是流风居所出,此人是流风居的掌柜。
樊老将军不认识凌无双,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方道:这位小姑娘所言极是,应当把这流风居的掌柜捉起来审查才是。
何源脸色惊变,知府大人,这酒即便出自流风居,可事发在忆湘楼,中间不知经了多少人的手。
忆湘楼的掌柜怄火不已,何源,明明是你的酒有问题,少把屎盆子往我们忆湘楼头上扣。
何源越过樊老将军,对马威说,知府大人,小人冤枉啊,恳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明眼人都看得出马威是何源的靠山,马威清了清喉说,何源,若此事真与流风居无关,本官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多谢大人——何源刚开口,就被刘顺打断,何源,你搞这一出,不就是想阻碍林姑娘核账吗?现在目的达到了,又何必推诿?一派胡言——没等何源把话说完,刘顺再度抢白,对了,你刚才还帮这个蛮人呢,谁知道你是不是和蛮人合伙演戏。
何源气急败坏,刘顺,你少污蔑人,核账有何可惧,怎可能因此勾结蛮人?刘顺没理会何源,故意对凌无双道:林姑娘,你可得着紧点,别让何源有机会在账上动手脚。
言之有理。
凌无双赞同道,虽然刘顺的做法令她琢磨不透,但总归是在帮她。
照我说,流风居和忆湘楼的掌柜都有嫌疑,统统给本将军拿下!樊老将军懒得再听废话,大手一挥,从外面涌进一大群兵,把何源和忆湘楼的掌柜都擒住了。
马威暗骂一声粗蛮,假笑说,樊老将军,这样不好吧,他们总归是岭南的百姓,且在下官的管辖里出的事——樊老将军瞥了马威一眼,阻断他的话,在马大人的管辖内出的事,岂不是成了连坐?事情走向不受控制,还突然被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马威顿时懵了。
樊老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下官只是恪尽职守罢了。
少废话,这事本将军管定了!樊老将军话语刚落,他底下的人已把相关人员都拿下了。
樊老将军,您过了!马威阻止不了,气呼呼地甩袖离开。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樊老将军才邀功地对君九渊说,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
君九渊轻嗤了一声,谁帮谁还未可知。
何源和相关人员都被樊老将军捉走了,凌无双正要趁机盘查流风居的账务,圆济便来到她面前,阿弥陀佛,无双小友,多日不见——圆济刚开口,凌无双便赶紧打断他的话,把他拉到无人的角落,无语道:我说大师,没看到我易容了吗?还喊我名字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