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君九渊一本正经道:你不适合当正妻!虽然凌无双要和君慕年了断了,但拜托君慕年的她,怎么都改变不了曾嫁过人的事实。
女子再婚,除非低嫁,不然哪怕身份再高,都无法当宦官人家的正妻,堂堂摄政王之妻更不可能是再婚之妇!所以君九渊即便有心对凌无双负责,都不会给予她正妻之位。
倒不是他在意世人的眼光,与所谓的礼法,只是如今的他对凌无双并没有过于深刻的感情。
凌无双听到他这话,顿时气笑了,满是讥讽地问道:摄政王大可放心,我对摄政王妃之位不感兴趣,今日种种已过去,不必介怀!说完这话,凌无双便撑着酸痛的身体,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后,便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
君九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深了深。
凌无双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便回了房间。
黑暗里,她躺回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原本她也没有打算让君九渊负责,自然要是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可她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闪过与君九渊疯狂的画面。
她猛地坐了起来,披了衣服起身,推开窗,看着外面的月色。
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雨!凌无双目不转睛地看着夜景,一阵困意突然袭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是小菊的低呼声。
她才发觉自己竟趴在窗口睡着了,吹了一晚风,头晕晕的。
小菊满脸担忧,小姐,您没事吧?没事。
凌无双摇头,她知道对于偷听凌月瑶与其攀附的男子谈话后的事,小菊一无所知。
毕竟小菊醒来后,人已经被送回客院了,便看到凌无双在趴睡在窗前。
此时,除了关心凌无双,小菊对之后的事好奇不已,尤其凌无双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凌无双自然不会与小菊多说,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略用了些斋饭后,凌无双便差小菊去探听如何能见得圆济。
结果,小菊还未踏出客院,便有一名小沙弥来传话,说圆济要见凌无双。
圆济大师要见我?凌无双有些惊讶,随即便笑了,正合我意。
……开元寺山顶风景美不胜收,且建有一座两层高的茶室,而茶室旁修建了几个小亭,乃饮茶的绝佳去处。
圆济便是在此约见凌无双!凌无双到茶室外面的时候,远远便见一名身披木兰色袈裟的年轻僧人正慢条斯理地煮着茶。
他旁边的蒲团上盘坐着一名身披赤色袈裟的老僧。
老僧不断地敲击着木鱼,口里吟诵着经文。
木鱼的敲击声,伴随着飘渺的梵音,仿佛穿透了空气与云层,涌入辽阔的蓝天里。
随着凌无双近前,木鱼的敲击声止住,老僧缓缓睁开眼,定定地看了凌无双一会,苍老的眼中似带有一丝洞悉。
过了片刻,他缓缓起身,朝着凌无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敢问施主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凌无双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疑惑。
这老僧应该是开元寺主持广善大师,他这反应不对,难道被他看出什么了?凌无双深吸了口气,镇定自若道:我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一切皆有命数,旁人不可逆。
广善似乎没想到凌无双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后,徐徐道:既然施主想得通透,便无需老衲多言。
凌无双点头,看向圆济,不知大师找我来,有何事?圆济上前,阿弥陀佛,贫僧听闻施主医术极高,想与施主探讨请教一番。
凌无双上山之前,便听说圆济医人无数,行了诸多善事,乃真正的慈悲心肠的出家人。
所以,这才是她真正愿意见圆济的原因。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淡声道:请教不敢当,互相探讨便可。
于是,两人便进行一番医术交流,因同样好医,竟越聊越投机,不过片刻,便以友相称。
圆济也提起君慕年中蛊的事,无双小友,可有解蛊之法?凌无双冷笑,解蛊之法自然有,不过他咎由自取,若不能如我愿被我休,我便救他一命。
圆济常年游历各地,多少沾染了一些世俗的八卦,便忍不住好奇地问起凌无双与君慕年的恩怨。
在得知凌无双竟是君慕年的王妃后,圆济不由摇头,不般配,不般配!凌无双略略挑眉,你是说我配不上君慕年?圆济摇头失笑,非也非也,是他配不上你。
凌无双笑了,大师说得对,既然大师如此有眼光,那我便斗胆为大师诊断一番。
圆济闻言愣了一下,一向都是他为别人看诊,还是头一回有人想提出要为他问诊。
随即,他欣然接受,那就有劳小友了。
凌无双也不废话,立即搭上圆济的脉搏。
圆济原本以为凌无双只是拿他练手,不想,她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的心跟着一沉,小友?凌无双深深地看了圆济一眼,缓缓道:你脑中有根针!圆济一看,脸色骤变,你竟能看出来?此针不取,寿数只余三年。
凌无双沉声道。
圆济脑中有一根针,名为‘定魂’,乃失传已久的武林古法。
施术者用几根约莫两三寸长的细针,刺入人的头部穴位,以封锁记忆。
针细如牛毛,一不小心便会断在颅内前功尽弃,因此对施术者的内力、手法、心术要求都很高。
据古书记载,此种定魂针只有十年的效力,若是时间一到,还没有取出此针,那针若是在脑颅内稍微偏动一下,轻者全身瘫痪,重者命丧黄泉。
圆济一直都知道自己中了定魂针,只是除了他,无人能看出来,没想到凌无双不仅能诊出他中了如此阴毒的针,还知道定魂针的来历。
他叹了口气,贫僧没有二十岁之前的记忆,据说贫僧自小便出家,二十岁之前对医术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