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双闻言,神色骤冷,她很想直接闯入朝阳宫或走人,但这里是皇宫,若她真敢这么做,庄妃更有借口收拾她了。
可明知庄妃是故意给她下马威,而且带有试探的成份,她若真的跪了,便落了下风。
再说,真的跪上一个时辰的话,双腿得好几天走不动道。
为首的宫女见凌无双迟迟没下跪,冷喝道:敢不遵娘娘旨意,找死!宫女话语刚落,便扬起手,要扇凌无双的耳光。
凌无双神色极为平静,牢牢地抓住了宫女悬在半空中的手。
不容宫女反应,另一只手抬起,就是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宫女脸上,你是什么玩意,轮得到你来教训我?是了,凌无双好歹是相府嫡女,这宫女即便是庄妃的大宫女,也没权力对她动手。
打完了人,凌无双脸上波澜不惊!宫女却懵了,她是服侍庄妃多年的老人了,一向嚣张惯了,没想到会被凌无双打了耳光。
突然,从从正殿里,传来一道娇脆的声音,香云,发生了何事?凌无双闻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扶着宫人的手,来到门口。
女子身着一袭宝蓝色宫装,其上遍布繁复的,用金银双色丝线勾勒的孔雀纹,行止间流光溢彩,华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不用说,也知道这是庄妃,她貌若芙蓉,雾鬓风鬟,端严高贵,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微微上挑的眼尾用炭笔勾描加粗,更显得目光犀利,不怒自威。
她看清凌无双的容貌,狠狠地蹙起眉头,眸光却犀利的打量了许久,方冷然道:你就是凌无双,不过如此!从庄妃这话,便可听出她早就听过凌无双了。
不过想想也是,若不知道凌无双此人,又如何会交给她那封信,即便没有这一茬,之前她随君九渊进过宫。
宫里个个都是人精,又岂会不知道她?凌无双表情冷淡道:正是,不知庄妃娘娘找我何事?庄妃摩挲着玉手上新做的蔻丹指甲,语气徒然冷冽,放肆!你竟敢在本宫面前竟敢以我自称,来人!把她给本官拿下!凌无双暗觉吃惊,传闻庄妃仗着皇帝的宠爱,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极为嚣张跋扈,所以她以为庄妃会立马为庄远讨回公道,结果人家根本不按牌理出牌。
看来庄妃确实不简单,以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拿下她,倒不至于落人话柄,反正关起门来怎么收拾都行。
凌无双懊悔不已,自己太冲动了,一时被信上的内容迷惑了。
很快,她便被宫人包围住了,但她没有反抗,也没立马质问庄妃那封信的事,因为她知道不是时候。
凌无双被关在了朝阳宫的偏殿里,也不知怎么回事,庄妃没有对她怎样。
这种情况极为诡异,令凌无双处于被动的局面。
想到庄妃给她的那封信,她心情愈发沉重。
在她想着该如何逃出这里,探究信上的真相时,突然空气中多了一股寒意。
凌无双眼眸骤沉,警惕心顿起,谁?是本王!熟悉的声音刚落下,一道黑影便缓缓飘落,稳稳落地。
看到是君九渊,凌无双蹙了下眉,你这么快就来了?自然是来救你的,你胆子太大了。
君九渊一脸不赞同。
凌无双不答,沉声问,你在外面可有看到可疑之人?君九渊眸光微闪,没有,为何这么问?凌无双疑惑地看了君九渊一眼,问道:没什么,你捉到桑院长了吗?没有。
君九渊眼里闪过一丝懊悔,等他返回临山书院的时候,桑院长早就跑路了,连李锦玉都被捉走了。
他正想亲自搜寻桑院长和李锦玉的下落,就收到凌无双被庄妃传进宫的消息。
知道事情的缘由后,君九渊担心凌无双出事或受到庄妃对刁难,便急匆匆地进宫。
他了解凌无双的性格,知道她不可能轻易就进宫见庄妃,必定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所以,他进宫的时候,也没惊动任何人,而且黑衣蒙面。
这桑院长藏得挺深的。
凌无双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
君九渊并没有马上询问凌无双为何要进宫,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温热细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震,神色一敛,面色已如常。
凌无双蹙眉,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已被他拉着往外走。
两人刚出了朝阳宫偏殿,远远远远就见一队巡逻的御林军往这边而来。
有人来了!凌无双沉声道。
还没等君九渊开口,便有人眼尖发现他们,那里有人,快捉住他们!跟我走!君九渊单手扣住凌无双的纤腰,带着她施展轻功,疾飞出朝阳宫。
这边!君九渊熟知地形,他的轻功绝佳,很快就把那些御林军甩掉了,周遭逐渐没了吵杂声,一处萧寂的宫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宫殿因无人居住显得十分寂静,两名侍卫守在门口,神情戒备。
君九渊停了一下,便带着凌无双转身绕到后墙,脚尖在墙垣上轻点,三两下就悄无声息的跃了进去。
清冽的梅花香气扑鼻而来,凌无双怔愣了一下,这地方是?君九渊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穿过走廊,进入正殿,走到一间房间,他站立许久,才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十分干净,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打扫,一张软榻摆放在窗边,雕花大床铺着松软的被褥,色彩极为明丽,绯色的薄纱床幔被偶尔路过的一丝寒风撩起,在空中轻轻摆动,仿佛在无声的邀请。
房间里飘荡着主人仿佛残留下来的花香味,给清冷的空气增加了一点温暖的余韵。
凌无双有些惊讶地问,这里是?君九渊沉默片刻,沉声道:本王母妃生前的住处,寻常是不可能到这里来,故此这里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