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歌还挺期待与外公、舅舅他们相见。
之前听墨为寂提到过,她的小姨代替公主去和亲,嫁到了别国给皇子当侧贵妃。
但她的丈夫对她一见倾心,恰好王妃又去世多年,便把她扶正了。
后来也因为外公家的势力,帮助这位女婿登上皇位,而她的小姨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后。
虽然只是一个小国,但皇帝勤政爱民,百姓们安居乐业,也算一个富有强大的国家。
沐晚歌叹息又安心:总算有一件好消息了。
司玄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平静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沐晚歌在这里陪司玄,没想到爱说话的白稹偷偷溜了过来。
主子,你之前说好把我调你身边,做一些轻松的活。
结果倒好,活是轻松了,可我十天半个月的都见不到你一面,你不会把我给忘记了吧?白稹在外面东张西望了半天,确定没人发现他之后,直接跑到沐晚歌的身边,一脸受伤难过的表情。
沐晚歌半开玩笑的打趣他:白稹,你倒是大胆,没我的命令也敢进来?那是,主子你人好,我知道你不会怪罪我。
白稹一点儿也不害怕,痞笑着凑到她跟前,还好奇的朝司玄打量。
司玄面若冰霜,除了沐晚歌以外的人,他全都熟视无睹。
兄弟,你就是主子身边最信任的护卫?白稹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你是她买回来的,我是她捡回来的,感觉我有点亏啊。
主子,我要补偿!司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沐晚歌拿这个话痨白稹一点办法也没有,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白稹,这样吧。
你最近就在司玄的外屋伺候着,但是切记,别吵到他休息。
至于补偿,你去山栀那里拿点碎银子吧。
白稹嬉皮笑脸的摇头:小的不要银子。
帝尊大人不是一直看小的不顺眼,主子才没把小的放身边吗?既然他这几天不在,就让小的跟在主子身边伺候吧。
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司玄,眼神冷了几分,不动声色的朝他望去,明显带着排斥。
你要跟就跟吧,但是你要是太吵的话,我还是会把你赶走。
沐晚歌佯装严肃的提醒白稹。
是,小的听令!白稹玩世不恭的笑道。
沐晚歌瞧见山栀在外面等着,她在这里陪司玄也挺久,便打算离开。
她走在前面,白稹跟在身后,但磨磨蹭蹭的,放慢了脚步。
确定她走出屋子,且她听不见屋子里的声音后。
白稹转头朝司玄望去,嬉笑道:兄弟,你怎么也和帝尊大人一样看我不顺眼?而且,你看主子的眼神也不对劲。
莫非你对主子……司玄脸上毫无温度,更不可能和他说话。
白稹也不恼,手指撑着下巴,表情高深莫测:帝尊大人是她丈夫,也就罢了。
你是她的护卫,少把心思打主子身上。
她压根就不属于你,别做梦了。
司玄毫无波澜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薄怒。
他冷眼看向白稹:彼此彼此。
嘻嘻,我和你可不同。
兄弟,你这样不行啊,不是和温良有着血海深仇吗?帝尊当年也是温良的人,你就这么和他合作了?你成了他的兄弟,岂不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抢走他妃子?你倒不如学学我,只有一心想把他干掉,才有机会抢走他的妃子。
白稹嬉皮笑脸的说着干掉帝尊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司玄在心里轻蔑冷嘲。
就凭他?还想干掉墨为寂?只怕再给他十辈子修炼,都不够格。
白稹从他的眼底看出来蔑视了,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吊儿郎当的走了出去。
司玄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但在白稹消失后,司玄忽然察觉到端倪,平静的瞳孔瞬间收缩,猛的朝白稹消失的方向望去。
他只和墨为寂说过与温良之间的仇恨。
这个曾经是流浪乞丐的白稹,又怎么会知道!墨为寂把这事告诉心腹暗卫,告诉沐晚歌,这些无可厚非。
但绝对不可能告诉白稹这种毫无身份的下人。
这个白稹,究竟是何人?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事?司玄的脸上再无刚才的从容,神情凝重,对白稹也终于有了认真的态度。
沐晚歌对于屋子里的事,浑然不知。
她走到院子里,才看到慢悠悠出来的白稹。
你怎么在里面待那么久?沐晚歌随口问了他一句。
白稹嬉皮笑脸:和司玄多聊了几句,主子身边就我们俩个心腹,早点和他熟悉熟悉。
沐晚歌也没多想,看向等待许久的山栀。
小姐,于檀姑娘来了。
她被宫廷侍卫拦住,奴婢把她接了过来,但不敢随便带进来。
特地过来知会小姐一声。
于檀来了?许久没见她了,正好和她叙叙旧。
沐晚歌听见老朋友过来,很开心的找了过去。
于檀坐在那里发呆,听见沐晚歌叫她的声音,才回过神。
小女见过尊妃。
于檀赶紧上前行礼。
沐晚歌拦住了她:于檀,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听说司玄哥哥身受重伤,我想去探望他。
沐晚歌想着,于檀和司玄之间也算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了,来探望伤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便欣然同意。
好,你随我来。
沐晚歌爽快的带着于檀进了内院。
半路恰好碰见了夏雪韵,被挡住了去路。
沐姐姐,你这不合体统吧?寂哥哥这才刚走,你就什么人都往内院带。
寂哥哥不待见的白稹溜进了内院,你也不斥责。
现在随便一个平民百姓都能进来。
这里是皇宫,更何况是墨家人住的地方,倒成了大杂院似的。
夏雪韵对于沐晚歌暂代管家一职,原本就抱有怨言和不满。
现在看到她更是仗着墨为寂不在家,肆意行事,便忍不住出面,想提醒她身份和规矩。
于檀局促不安的单在沐晚歌的身后。
沐晚歌倒没把她的话放心里,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怎么,有意见?那等他回来了,你去和他告状呗。
随便夏雪韵怎么去墨为寂那里说,她都不带怕的。
夏雪韵又不傻。
去和墨为寂告状?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寂哥哥日理万机,忙的很。
我才不打扰他。
我这就去和老夫人说。
夏雪韵提着裙子就跑去找严瑾了。
第457章 就算杀光天下人,也不会伤她分毫沐晚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还挺无奈的。
于檀不安的问她:尊妃,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那我还是回去吧。
没事,和你无关。
因为我和她之间,本来就挺麻烦的。
等闲下来,我去找母亲解释一下就好。
沐晚歌把这事先记在心里,打算忙完了再去找严瑾。
不过。
其实她根本不用这样。
因为夏雪韵不高兴的跑去找严瑾时,反倒被教训了一顿。
韵儿,你现在这是怎么了?那个叫做于檀的姑娘,我们不也认识她吗?当初咱们刚进京城的时候,那于檀姑娘做的护肤膏脂,香囊,我们也拿了不少。
现在人家过来看望受伤的朋友,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你倒好,反而不让晚歌带她进来,这显得咱们墨家人很不近人情似的。
再者,为寂不在,一应事务都交给晚歌去处理。
你怎么能当着外人,当着下人的面,驳了晚歌的面子呢?这让她以后再命令下人做事,岂不是让别人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吗?先撇开这事对错不谈,你若真有意见,私下说了便是。
韵儿,你这行为很不好。
一会得空,去,给晚歌道歉去。
严瑾向来和蔼慈祥,尤其是对待夏雪韵,格外宠爱。
但听夏雪韵说了刚才的事后,她便放下手中的茶杯,难得认真严肃的和夏雪韵说了这么一番话。
她把夏雪韵当亲闺女一样宠着。
可她的儿媳妇,那不也是她亲闺女一样的存在吗?也得疼着啊!夏雪韵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应道:是,韵儿知错了。
她本想告状的,反倒挨了严瑾一顿训,最后完了还得去给沐晚歌道歉。
不仅没能出口气,还把自己搭进去。
本来一件麻烦事,严瑾三言两语就给摆平了,都不需要沐晚歌亲自出面解释。
有这样善解人意,明事理的婆婆在,沐晚歌完全可以安心去做自己的。
她带着于檀去找司玄的时候,被白稹拦在了外面。
沐晚歌不解的看向他:白稹,你挡在门口做什么?主子,不是我挡,而是……白稹看了于檀一眼,轻咳道,作为司玄兄弟的我,有必要提醒一句,主子,司玄不想见她。
不想见于檀?这怎么可能。
沐晚歌像听到笑话似的摆了摆手。
于檀的脸色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失望,但并不意外。
主子,你不信的话,进去一问便知。
白稹让开了路。
沐晚歌还真不信,一个人进去了。
果真和白稹说的一样,司玄不愿意见于檀。
司玄忍着伤口,挣扎着要下床:若她进来,我便出去。
沐晚歌没辙,只能拦住他:司玄,你还伤着呢,别动。
不见就不见吧。
她带了一些东西给你,我帮你拿进来。
不必。
司玄一口回绝,对待于檀,他非常坚决冷漠,反而转移了话题,主子,小心白稹。
他不简单,知道温良的事,还说要对付墨为寂。
他是不是说,要杀墨为寂之类的话?司玄诧异:你知道?嗯,初遇他时,就和我坦白过。
至于温良的事,他刚才也和我解释了,帝尊和温良之间的仇怨,世人皆知,他知道也不奇怪。
加上,你与帝尊之间原本水火不容,如今却忽然改变了关系,而且你受伤严重,他又杀气腾腾的带着精锐部下离开,十有八九和温良有关。
沐晚歌说完这些,无奈的很:白稹的消息速来灵通,而且很机灵,甚至机灵的有些过头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司玄陷入了沉默。
白稹的那番解释,倒也说的过去。
可他始终觉得,白稹绝对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不放心,叮嘱沐晚歌:小心他。
好,我会多留个心眼。
他们两人在说话时,白稹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打断了他们。
司玄,你过分了啊。
亏我刚才帮你挡住了外面那姑娘,你就这么在背后说我坏话?白稹双手环在身前,表情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痞笑不正经,压根就没真生气。
是你聪明的有些狡猾,可不得多防着你吗?沐晚歌也不心虚,很坦然的回答他的话。
想着于檀还在外面等着,沐晚歌看了一眼态度坚决的司玄,只能妥协:那我出去和于檀说一声,让她先回去。
司玄没说话,安静的注视她离开。
之后,才将目光落在白稹身上,冷漠的眼神带着戒备,声音也透着寒意:你如何得知?得知什么?得知你不想见于檀?司玄眯起眼睛盯着他,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白稹坐在他旁边,一脚搭在腿上,嬉笑着开口:这有什么难猜的?除了主子,其余的姑娘你都看不上眼。
你不见于檀,不也是想早点断了她的念头吗?免得给她希望,到时候失望更多。
司玄,你倒是比我善良体贴多了。
司玄的心思被他摸的一清二楚,这种感觉非常不妙,对他的警惕也更深了。
他寒意森森的质问白稹:你潜伏在晚歌身边,有何目的?我是被她带回来的,能有什么目的?当然是跟着她讨口饭吃,有衣服穿,不用风餐露宿啊。
白稹顿了下,脸上的痞笑深了些。
他凑到司玄面前,接着道:你放心,是她把我从深渊黑暗中带走。
就算我杀了你和帝尊,光全天下的人,甚至是杀掉我自己,都不会伤她分毫。
明明是嬉笑的模样,司玄却感觉阵阵阴森。
白稹这个人,深沉复杂的根本看不到底。
司玄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声道:疯子。
不过,只要他不伤害沐晚歌,这就够了。
白稹也不在意,厚着脸皮嬉笑:多谢夸奖。
你就在这儿躺着吧,趁帝尊不在,我要多陪在主子身边。
他不再和司玄多废话,没个正形的出去了。
就算司玄的性格再怎么波澜不惊,也着实被白稹气到了。
墨为寂刚走,他原本可以陪在沐晚歌身边。
结果因为受伤,卧床不起,这个机会倒被白稹抢走了。